從幽州返回壽春的時候,曹铄一邊緻力于改變他治下各地的勞動力配比,一方面發展新型機構。
除此之外,他還不忘把将來要做的事情都向麾下衆人交代妥當。
郭嘉來到的時候,曹铄已經可以放心的離開。
郭嘉到壽春的第二天一早,沮授就得到可以啓程的消息。
曹铄要前往夷州, 唐姬和夫人們當然是戀戀不舍,陳宮等人也一直把他送出很遠,才返回城内。
走在路上,沮授向曹铄問道:“公子這一去少說一年,多則兩年,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壽春?”
“擔心?”曹铄微微一笑,向沮授問道:“如果我走了, 壽春就不再屬于我, 這幾年我都在做什麽?”
“公子不在,總是有些人……”沮授遲疑了一下說道。
“我把海軍交給沮公,你有沒有背着我擁兵自重?”曹铄突然問道。
沮授一愣:“公子怎麽這樣問?”
“沮公不用擔心,公子這麽問,不過是想對你說,既然海軍交給你都沒有問題,壽春交給陳公台,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郭嘉在一旁說道。
“我還以爲公子是對我有所見疑。”沮授松了口氣說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讓管将軍在海西等候,他有沒有說什麽?”曹铄問道。
“沒有。”沮授說道:“我并沒有告訴他,公子打算讓他接手南海海軍。”
“這件事還是先不要提,等我們上了路,我再和他說。”曹铄說道。
沮授應了一聲,就沒再多說。
“公子打算讓管承接管南海海軍?”郭嘉問道:“讓他放棄原先的兵馬,隻怕管承不肯。”
“何止是管承。”曹铄說道:“就連郭祖,早晚我也要把他調到北海去。東海交給沮公,才是最合時宜的。”
“公子的意思是要他們遠離原先的部下, 如此一來,他們即使懷有二心,将來也是做不出什麽動作。”郭嘉問道。
“海軍遠在海外, 我又不能時時掌控。”曹铄說道:“當然要把原先手下有兵的那些人先給架空,然後再給他們新的權勢,如此一來,我也能放心,沮公做事也更順暢一些。”
“還是公子考慮的周祥。”沮授說道:“我操持海軍這些日子,确實感覺到郭祖和管承舊部比較難辦。那些分派到各地的還好,如今已經融入到軍戶之中,隻是留在軍中的,有種說不上來的傲性。”
“他們并不是有傲性。”曹铄微微一笑,對沮授說道:“他們隻是沒有安全感,認爲原先是海賊,如今投效了我,我不可能把他們當成嫡系。更重要的是,隻要管承和郭祖在,他們無論什麽時候,都會覺着有根主心骨。把倆人調走,這些人也就消停了。”
“難怪公子要帶着管承去南海。”沮授問道:“我也陪同公子前去,郭祖那裏怎麽辦?”
“郭祖那裏好辦。”曹铄說道:“你不用跟我去夷州,返回軍中,你告訴郭祖,管承暫且操持南海海軍籌建,讓他多費些心思。等我回來,就該帶着他去北海了。”
“這麽說,公子不會在南海耽擱太久?”沮授問道。
“多半是耗費在路上了。”曹铄說道:“郭祖也該清楚,管承操持籌建南海海軍,沒有三年兩年不可能返回。我帶着他去北海,把他往那一丢。等到他們把海軍建起,難不成自家耗費的心血,還能随意給舍棄了?”
郭嘉和沮授相互看了一眼,倆人不免都由衷的佩服曹铄。
他居然能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趁着沒有給管承直接下達任命之前,把郭祖也給帶走。
倆人都以爲隻是籌建新海軍,根本就不會想到從此往後,東海海軍與他們再沒有任何關系!
陪同曹铄前往海西的,不僅有沮授和郭嘉,還有鄧展、祝奧。
兩位将軍一左一右護持在曹铄和沮授、郭嘉的兩側。
在隊伍中,還跟着一輛馬車。
不用說,馬車裏乘坐的當然就是郭欣。
曹铄麾下匠作坊制作的馬車,輪子都包裹了用桐油浸透的麻布。
雖然比不上後世的橡膠輪胎,這樣的輪子碾壓在地面上,颠簸要比木質輪胎好了許多。
坐在馬車上,郭欣一路都在翻看曹铄爲她準備的書。
到了晚上,她當然是和曹铄睡在一頂帳篷裏,白天再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不知不覺數天過去,他們來到了海西岸邊。
隻是從海西邊緣經過,曹铄就發現這裏和以往大不相同。
道路都換成了磨平的青石路,馬車走在上面十分平穩,騎着馬在道路上走,也覺着不像走泥土路那樣颠簸。
“好些日子沒來海西,這裏還真是變了個樣子。”曹铄向沮授問道:“沮公是不是經常會去城裏?”
“海西城裏與往日可是大不相同。”沮授說道:“周邊推行的改制都比較麻煩,唯獨海西推行的十分順暢。百姓相信縣令,他隻一句話,百姓就紛紛擁戴。城裏城外和往日都是不可同日而語。”
他随後向曹铄問道:“公子既然來了,要不要……”
“不進城了。”曹铄說道:“像海西縣令這樣的官員,我來了他是不會歡迎的。與其進城看他臉色,倒不如直接上船來的幹脆些。”
沮授和郭嘉都是咧嘴一笑。
“公子來了,他敢不歡迎。”沮授說道:“至多他在擺設酒宴的時候,每一道菜都是海鮮,讓公子提前感受在海上的日子。”
曹铄哈哈一笑,對沮授說道:“像他這樣的人真的不讨人喜歡。不過細細一想,當官的要是處處讨人喜歡,爲人處世都是八面玲珑,那他還敢不敢替老百姓說話?在我治下,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官員,再不讨人喜歡,我也得喜歡他。”
“公子說的是。”沮授說道:“除了公子,恐怕别人也不會想到這麽多。”
朝海西縣城所在的方向望去,曹铄說道:“等我回來的時候,要好好與這位海西縣令談一談。問問他,做個比石廣元還不讨人喜歡的官,究竟是怎樣的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