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苦着臉,一副不爽的模樣。
“你是不想讓我管着你,像當初子桓在壽春一樣?”曹铄問道。
“哪能!”曹彰說道:“我隻是連日趕路,這兩天還沒歇過來就要面對帝師的說教。他要是真的教我些本事也就算了,可他教的很少,多半時候隻是在那裏說我。”
“帝師都說你什麽了?”曹铄問道:“怎麽一副不太爽快的模樣?”
“還能說什麽。”曹彰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對曹铄說道:“說我動作做漏百出,根本沒有練劍的資質,還說什麽如果這樣練下去,恐怕十年百年也不可能會有建樹。”
“這裏就我們兄弟倆。”曹铄說道:“你和我說句實話,将來你究竟想做什麽?”
“長兄又不是不知道我。”曹彰說道:“我從小就蠢笨,連四弟也不太看得上我。要說運籌帷幄率領千軍萬馬征讨天下, 這種事還是适合長兄去做。我頂多隻能帶兵沖鋒陷陣。能有機會做個将軍,對我來說就已經不錯。”
聽着曹彰的回答, 曹铄心裏也在盤算着。
畢竟曹彰還是曹丕的親弟弟, 他和曹铄雖然是同父所生,母親卻不是同一個人。
帶曹彰來到壽春,曹铄其實就是有個盤算。
曹彰爲人耿直,和曹丕性情完全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從小的時候,曹彰就和他親近,反倒與曹丕不是特别的親。
多少對将來會發生的事情有些了解,曹铄知道,曹彰早晚會被曹丕害死。
把他弄到壽春來,曹铄做的盤算就是試探曹彰,究竟和自己是不是一條心。
如果是一條心,隻要有他庇護着,曹丕想下手也難!
“做将軍。”曹铄微微一笑,向曹彰問道:“想做将軍就得有些本事,你覺得一點本事不學,像你以往那樣隻知道瞎揮舞兵器, 到了戰場上能殺幾個敵人?”
曹彰頓時無言,他低下頭想了一下,對曹铄說道:“長兄也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從今往後我跟着帝師好好學本事,不再想着出去玩就是了。”
“上回子桓在這裏,是父親要我把他留下。”曹铄說道:“可這回你在壽春,卻是我向父親提起。我爲什麽這麽做,你應該也清楚。”
“長兄的意思我明白。”曹彰說道:“學會了本事我也不走了,就在長兄麾下。長兄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強過會去看二兄那張臉。”
“子桓究竟哪裏得罪了你?”曹铄咧嘴一笑,向曹彰問道:“你怎麽像是十分讨厭他的樣子?”
“我何止是讨厭他,看到他就反胃。”曹彰說道:“長兄和我們一起長大,宛城之戰的時候我還小,有些事情不是太懂。可這兩年我也是懂了些事,二兄的一些做法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
“他幹了什麽?”從曹彰的話中,曹铄聽出其中一定是有些緣故,于是追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曹彰說道:“每次父親去的時候,二兄總是會對我和四弟十分親近。可父親一走,或者是母親不在的時候,他就會對我和四弟呼來喝去,哪裏把我倆當成兄弟?還有曹熊,不過才是個蹒跚學步的小娃兒,二兄居然就會和他較真。有次曹熊咬了二兄一口,臉都快被他給打腫,後來居然栽贓到我的頭上。”
“栽贓到你的頭上?”曹铄笑着問道:“怎麽回事?”
“我見小弟挨打,還不是上去護着。”曹彰滿心郁悶的說道:“正幫他抹着臉,可巧的母親來了……”
曹彰說的這些事情,也是兄弟之間時常會發生的。
隻是曹铄沒想到,曹丕在家裏居然給曹彰等人施加了這麽大的壓力。
他甚至連曹熊那麽小的娃兒也不肯放過。
“你在給曹熊抹臉,難道就認定是你打的?”曹铄問道:“被人栽贓,你的嘴呢?”
“我笨嘴拙舌哪能說得過二兄?”曹彰更加郁悶的說道:“可惱的是曹熊還不會說話,因爲我護着他,就隻是讓我抱。二兄趁機說我打了曹熊,小弟卻還是親近我,問我羞愧還是不羞!”
“說不過他,你做了什麽?”曹铄問道。
“我比他小兩歲,可要是打架我可不怕他。”曹彰說道:“我上去就給了他一拳……”
曹铄心裏暗暗叫到這一拳打的好,本來能說清的,因爲這拳打下去也是說不清了。
果然,曹彰說道:“打了他一拳,母親就認定是我打的曹熊,我是在庭院裏跪了整夜。”
“就這樣?”曹铄問道。
“就是這樣。”曹熊說道:“其實還有很多事情……”
“不用說了。”曹铄擺了擺手:“再說下去除了體現出你的蠢,什麽都體現不出來。”
曹彰撇了撇嘴,沒有吭聲。
在許都的時候,曹丕欺負他,他還敢反抗。
可曹铄畢竟是長兄。
長兄說他蠢,他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誰要曹家将來的繼承人早就内定了是曹铄?
“你隻有兩年時間。”曹铄對曹彰說道:“這兩年裏,我會讓不同的人傳授你武藝,兩年會你得返回許都。”
“我可不想回去。”曹彰說道:“回去看到二兄那張嘴臉,确實是讓人十分不爽快。”
“你要是留在壽春,他可就爽快的。”曹铄微微一笑:“兩年後你回許都,跟随父親四處征戰,以你那時的能耐必定能屢立戰功。到時真正覺着不爽快的就不會是你,而是子桓?”
“長兄也不喜歡二兄?”曹彰詫異的說道:“我可從沒聽長兄說起過。”
“我喜不喜歡他并不重要。”曹铄說道:“重要的是他不喜歡我,卻又不能把我怎樣。可他不喜歡你,你卻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
“算了,算了!”曹彰不住的擺着手說道:“這些事情我也想不來,反正長兄要我做什麽,我照着做準沒錯。”
“知道就好。”曹铄說道:“我現在就要你去做一件事。”
“長兄請說。”曹彰應道。
“從今天起,無論誰傳授你武藝,都得認真學着,不得再有半句怨言,否則我可是要懲治你!”曹铄冷下臉,神色嚴峻的對曹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