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彌衡,曹铄在蔡稷的陪同下回到書房。
進了書房之後,他向蔡稷問道:“有沒有派人去見沮授?”
“已經派出去了。”蔡稷回道:“估計最多一個月,沮公就能來到壽春。”
“一個月。”曹铄說道:“春來秋往,再過一個月,又是秋天了。”
“公子上回率軍出征之前向各地下達了修路的命令。”蔡稷說道:“如今有些路已經修妥, 還有好些路正在修建。沮公來壽春的路上,就是要經過幾條還在修的路。道路難行,一個月已經算是快的了。”
“修了一年多還沒修起來?”曹铄問道:“他們修的是什麽路?要這麽久?”
“公子不是說過,一定要道路平坦,最好是青石路面。”蔡稷回道:“各地都在建造青石路,算上開采石料和打磨平整,一年還真是無法完工。”
“你懂的是越來越多了。”曹铄咧嘴一笑,對蔡稷說道:“我覺着把你留在身邊,确實是大材小用。要不修路的事情你去負責?”
“公子還是饒了我吧。”蔡稷苦着臉說道:“我也就隻會嘴上說說, 哪裏真的懂得怎樣修路?别回頭修的不成樣子,公子一怒之下要砍了我的腦袋。”
“就因爲你知道如果修不出樣子,一定會被我砍下腦袋,我才覺得你去最合适。”曹铄笑着說道:“越是有壓力,才越能把事情做好。”
想了一下,他對蔡稷說道:“道路修造決定地方的運送能力,如果各地都能修造出平整的青石路,壽春和其他地方之間的距離也就短了。”
“公子這麽說,我真的不太懂。”蔡稷說道:“怎麽修造好了道路,各地之間距離也會短了?”
“這還不簡單。”曹铄笑着說道:“道路好了,無論馬車還是馬匹行進就會順暢許多。行路順暢,速度當然會快。速度快了起來,難道各地之間往來,不就相當于路途近了?”
蔡稷恍然。
“提起這件事,我還真是想讓你去管一管修造道路。”曹铄說道:“現在你不懂沒什麽, 隻要你肯去學,過一兩年,我治下的衆人恐怕沒有一個能在修造道路上和你媲美。”
“我還是想和公子一同上陣殺敵。”蔡稷說道:“不在公子身邊,我總覺得不太安心。”
“你又不是女人,我也沒有睡過你。”曹铄沒好氣的說道:“大男人怎麽還像個小女人一樣粘人?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我會封你個築路将軍,從今天起,所有修路的事情都交給你來打理。”
蔡稷臉上的神情越發凄苦:“先前公子讓魏圖去做了發丘中郎将,如今又要我去做築路将軍,公子身邊可是連一個知根知底的人都沒有了。”
“你就放心去吧。”曹铄說道:“等你上任之後,我會把鄧展和祝奧調到身邊,從此以後,有他倆護衛我,難道你還有什麽不放心?”
鄧展和祝奧當年都是成名遊俠。
投效了曹铄之後,又先後在龍紋騎和飛熊營做副将。
倆人的本事蔡稷當然知道。
有他倆在,蔡稷也沒什麽不放心。
他向曹铄問道:“公子果真不要我在身邊伺候?”
“不要你伺候?”曹铄咧嘴一笑:“你想得美!”
曹铄這麽一說,蔡稷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公子的意思是我不用去做什麽築路将軍?”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得更用心的伺候。”曹铄說道:“不僅是伺候我,還要伺候我治下的軍民。你以後肩頭的擔子可不輕,記住了,我對貪腐是零容忍。在我身邊這麽久,你可不要做出讓我也爲難的事情。”
“我明白了。”蔡稷十分失落的說道:“公子放心,雖然我不知道築路有什麽好處,可我卻能對公子說,無論什麽人給我什麽樣的好處,道路該怎麽修就怎麽修,誰也不可能從我手裏得到好處。”
蔡稷已經認命了,曹铄飛快的寫了封任命書,向屋外喊道:“來人!”
一個衛士走了進來。
把任命書遞向他,曹铄說道:“即刻傳令,蔡稷擢升築路将軍,負責各地修造道路。另外把鄧展和祝奧兩位将軍調到我身邊,我有任務委派他們。”
衛士接了命令離去。
看着衛士的背影,蔡稷心裏一陣感傷。
自從宛城之戰以後,他和魏圖一直陪在曹铄身邊。
魏圖在一兩年前接任了發丘中郎将,他還以爲自己能在曹铄身邊多留幾年。
哪想到這次回到壽春,居然就是他從曹铄身邊被調離的開始……
看出蔡稷面帶憂愁,曹铄微微笑着說道:“我早就說過,應該給你個将軍做做。可你卻一直滿足于隻做個校尉,要知道,你這輩子的努力能改變你下一代的命運。隻在我身邊做個校尉,雖然看起來很有臉面,連将軍們都要讓着你。實際上卻根本沒人真的把你放在眼裏。憑借我的名望讓衆人不敢小觑你,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男兒丈夫,想要成就一場功業,要靠的并不是你跟着什麽人,而是你能做什麽事。我相信你的能耐,才會把所有修造道路的權力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如果做失敗了,就是公子不會用人。”蔡稷說道:“我知道這件事重要,必定不會落了公子臉面。”
曹铄贊許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即将分别,曹铄其實也是有些舍不得蔡稷。
畢竟跟了他這麽久。
然而蔡稷在他身旁,始終都隻能做個校尉。
跟在他身邊的人,而且還有一定的能力,如果不給一個成就功績的機會,曹铄總覺得好像虧欠了蔡稷什麽。
他能對不起全天下的人,唯獨不能對不起一直跟在身邊對他忠心耿耿的人!
曹铄和蔡稷在屋裏說着閑話,鄧展和祝奧奉命來到。
倆人站在門口,齊聲面朝房門說道:“奉公子之命前來拜見。”
“進來說話。”曹铄向門外吩咐了一句。
鄧展和祝奧走進屋裏,再次向曹铄行了個大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