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縣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曹铄治下的一處敗筆。
當着荀彧等人的面提起這件事,當然是給了曹铄一個難堪。
“你再說一遍?”站在屋裏的蔡稷聽到許攸提起海西縣,頓時抑制不住怒火,眼睛一瞪按住了劍柄。
“幹什麽?”曹铄回頭瞪了他一眼:“我們犯過的錯誤,難道還不許人說?還不退下!”
曹铄發了話, 蔡稷忿忿的退到一旁。
在坐的諸人與許攸關系也都不怎麽和睦,蔡稷按劍上前,居然沒有一個人出面阻止。
見曹铄讓蔡稷退下,賈诩才說道:“蔡校尉不用動怒,許公就是這個樣子,說話直來直去,好在公子氣量大, 不和他計較。”
許攸站了起來,哈哈一笑:“如果不是我當初告訴曹公如何赢了袁家, 恐怕你們都是袁家的階下之囚。得人好處卻不念人的好,和你們這些人坐在一起吃酒,實在是種羞辱。”
他向曹铄拱了拱手:“公子,我先告辭了!”
“許公果真要走?”曹铄問道。
“走了,走了!”許攸擺着手說道:“酒吃的不爽快,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從蔡稷身旁走過,許攸蔑視的瞥了他一眼:“小小校尉,也敢學人拔劍,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許公慢走!”蔡稷惱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曹铄卻向許攸拱手道别。
許攸走出包房,曹铄向蔡稷使了個眼色。
蔡稷點了下頭正要出門,曹铄湊到他跟前小聲說道:“打個半死就行,可不要真把他弄死了。否則我不好向父親交代。”
“公子放心。”蔡稷嘴角勾起怪異的笑容,小聲對曹铄說道:“我有分寸!”
蔡稷跟着許攸走了出去,屋裏衆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卻沒有一個人點破。
荀彧對曹铄說道:“許攸這個人,确實讨嫌的很,他也時常讓曹公惱怒非常,可曹公對他卻是十分寬容。曹公退一步,他則進一步,長此下去那還得了?”
衆人紛紛跟着附和。
曹铄笑着說道:“我們不提他,請諸位來淩雲閣表面上的原因是爲我賀喜,深層的原因則是我要與諸公談談天下大事,也好從諸公這裏學些真本事。”
“公子能征善戰,向來用兵如神,哪還需要從我們這裏學什麽本事?”程昱笑着說道:“如果公子肯與我們談論天下大事,倒是我們受教不少。”
“程公太謙了。”曹铄端起酒杯對衆人說道:“我敬諸位。”
曹铄和荀彧等人在包房裏喝酒,蔡稷尾随着許攸下了樓。
到了淩雲閣正門,他小聲向一名衛士吩咐了一句什麽。
衛士應聲離去。
看着許攸的背影,蔡稷冷冷一哼,轉身返回了淩雲閣。
當天酒宴從下午一直吃到夜間。
辭别賓客,曹铄才到家門口,就發現許褚站在那裏。
“仲康兄怎麽在這裏?”見到許褚,曹铄迎上前說道:“今天我擺宴請客,讓人到處找仲康兄也沒見着,沒想到居然是在我家門口等着。”
“公子惹了麻煩,難道還不知道?”許褚向曹铄問話的同時,看向他身後的蔡稷。
“我惹麻煩?今天?”知道是許攸把他告到了曹操那裏,曹铄還是裝着一臉茫然的問道:“像我這種遵紀守法從不惹事的人能惹什麽麻煩?”
“公子和我說這些沒用。”許褚說道:“你可是被許攸給告了!”
“許攸中途離席,我也沒招惹他。”曹铄的表情更加無辜:“他告我做什麽?”
“剛才曹公正打算睡下,許攸就跑了過去。”許褚說道:“他狀告公子縱容手下半道劫他,把他給胖揍了一頓!”
“我的手下?”曹铄臉上的表情越發誇張,他睜圓了眼睛,一臉詫異的向許褚問道:“我的哪個手下居然敢打他?怎麽說還是我縱容的?”
目光落在蔡稷的臉上,許褚說道:“許攸說的就是這位蔡校尉。”
“你打許攸了?”看向蔡稷,曹铄滿臉愕然的問道。
“我一直都在公子身邊伺候着,怎麽有機會去打他?”蔡稷說道:“他對公子無禮,我确實是想教訓他一場。可公子不許,我也就隻能忍着。他離開之後,公子和荀公等人可都是看見我在淩雲閣裏。”
“說的就是。”曹铄對許褚說道:“許攸當着衆人的面提起海西,蔡校尉氣憤不過,想要上前理論被我阻止。他在臨走的時候還把蔡校尉給罵了一頓,等他離去之後,我們都見到蔡校尉就在包房,哪裏也沒去過。”
“他當着公子的面提起海西?”海西是曹铄治下鬧出麻煩最大的地方,聽說許攸居然如此無禮,許褚臉上也是浮起一片怒色:“平日裏他也時常讓曹公難堪,我早就想要教訓他,一直都是曹公從中攔着。沒想到今天居然連公子他也敢嘲笑,此人不殺,難消心頭之恨!”
“仲康兄可不要沖動亂來。”曹铄連忙說道:“這裏是許都,如果仲康兄真的把他給殺了,以後誰還敢投效父親?”
許褚啐了口唾沫罵道:“娘的,這個許攸……”
畢竟是個粗人,罵人許褚都不太擅長,他才隻開了個頭,後面居然不知道該罵什麽才好。
“仲康兄别惱。”曹铄說道:“許攸爲人就是這樣,我還聽說他以往在邺城是貪贓枉法做過不少壞事,隻是如今在許都還沒發現他這麽幹……”
“沒發現?”許褚惱怒的打斷了曹铄:“不瞞公子,早就有人狀告許攸貪人錢财,隻是不知曹公爲什麽對他如此縱容。”
“算了,算了!”曹铄拍了拍許褚的胳膊:“父親都不打算懲治他,仲康兄何必強出頭。有什麽不滿,等到攻破邺城再說。”
“不提他也罷。”許褚說道:“曹公本打算明天叫公子過去,許攸這麽一鬧,今晚看樣子公子和曹公都是睡不安穩了。”
“我倒是無所謂。”曹铄歎了一聲說道:“隻是父親年歲大了,這麽折騰可不是個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