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和蒯越來到劉表住處，蔡瑁和蒯良早就等在那裏。
進了房間，向劉表行了禮，見到蔡瑁和蒯良，劉備也有些詫異。
“玄德不在新野，來襄陽做什麽？”端坐上首, 劉表向劉備問道。
“其實我昨天晚上就到了。”劉備回道：“隻是天色太晚，所以在蒯公家中借宿一宿，今早才來求見明公。”
“是什麽要緊事，能讓玄德深夜來到襄陽？”劉表微微朝前傾着身體，向劉備問道。
“如今曹家從河北撤軍，不知明公有什麽看法？”劉備向劉表問道。
“還能有什麽看法。”劉表搖頭說道：“袁譚、袁尚相互争鬥, 曹孟德是要等他們兩敗俱傷再發兵河北。可憐袁本初，竟生了兩個不孝子, 好端端的河北用不兩年就會落到曹孟德手中。”
“明公說了其一，卻沒說到其二。”劉備說道：“我來襄陽，正是要獻個擊破曹家的計策給明公。”
“擊破曹家？”劉表問道：“對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太多。”劉備說道：“如果曹家攻破河北，明公以爲他們下一步會怎樣？”
看着劉備，劉表疑惑的問道：“玄德的意思是……”
“曹家早有觊觎天下之心。”劉備說道：“奪取河北之後，北方多半已是平定，他們必定會揮軍南下。而荊州與揚州、豫州相連，無論曹操還是曹子熔，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把大軍調到荊州邊界。”
“玄德這麽說恐怕有些聳人聽聞。”劉備說到這裏，蔡瑁接過話頭說道：“曹家奪取河北，還有遼東和西涼，難不成你以爲遼東與西涼都是好相與的？”
“當然不是。”劉備說道：“可遼東和西涼不過是荒涼之地，那裏糧草很少，除了馬匹幾乎再沒有其他。曹家盤踞中原，休養生息一段時日就将糧草滿倉，攻破遼東和西涼, 不過是順手的事。”
看向劉表，劉備接着說道：“明公有沒有忘記宛城之戰？”
“宛城之戰怎麽了？”隐隐感覺到他要說什麽，劉表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當年明公支持張繡與曹操爲敵，曹操在宛城損失了猛将典韋和長子曹昂。”劉備說道：“他雖然饒過了張繡，會不會饒過明公卻說不準。荊州南有江東孫氏，北有曹家，不知能支撐多久？”
“好了！”劉備的話讓劉表越聽越覺得心煩，他擺了下手說道：“玄德有什麽見解，隻管明說就是。”
“我的意思是與其等到曹家坐大來對付明公，倒不如趁着他們現在并不是十分強大，明公主動出兵打壓曹家。”劉備說道：“孫權接管江東不久，江東有些地方對他還是不服。爲了穩固江東，他還沒有心思來和荊州搗亂。如今的局勢，恰恰是對明公最爲有利。”
“你們的意思怎樣？”看向蔡瑁等人，劉表問道。
蔡瑁說道：“明公明鑒，劉玄德說的看似有些道理，實則是把荊州推進水深火熱。此人妖言惑衆，理當問斬。”
“怎麽說？”劉表問道。
“河北袁家氣數已盡，曹家很可能會占領河北。”蔡瑁說道：“可明公也得看見，連年征戰，河北早已是滿目瘡痍。曹孟德要想讓河北富強起來，沒有十數年也不可能。這十數年裏，河北難以征募到兵馬，也沒有糧草可支援戰場，反倒還會耗費不少錢糧物資。不僅如此，他得到的地盤越多，分撥出去駐防的兵馬就越多。明公到時再大軍北上，以衆敵寡豈不是比現在更順暢許多？”
蔡瑁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劉表眉頭微微皺着，向劉備問道：“玄德，你怎麽看？”
“我還是原先的想法。”劉備說道：“蔡将軍說的雖然不錯，可明公卻得知道，曹家得了河北，隻要派出官員治理，根本不需要投入太多錢糧。河北民衆貧困潦倒，很多人爲了活命吃糧都會加入曹軍之中。用不了一年，曹操麾下大軍就能多出一倍不止。”
見劉表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遲疑，劉備接着說道：“如果是我，除非邊界，其他城池隻要派遣百十人前去駐守就已足夠。試問，每座城隻有百十人，能分撥多少兵馬出去？”
“玄德說的有理！”劉表點了點頭，向劉備問道：“如果向曹家用兵，你有沒有具體的打算？”
“新野城内，我麾下有五千兵馬可用。”劉備說道：“我想向明公借十萬大軍，必可一舉攻破曹家。”
“十萬大軍？”蔡瑁冷笑道：“你不如說把荊州借給你好了。”
“玄德公胃口未免太大了些。”蒯良也在一旁說道：“荊州将士雖然不少，可十萬大軍分派給你，景升公手中還有幾個兵士？你要是想作亂，隻須振臂一呼，荊州可就得改姓你那個劉了。”
“景升公明鑒！”蔡瑁和蒯良的話令劉備吃了一驚，他連忙躬身對劉表說道：“我隻是急于擊破曹操……”
“不用多說。”劉表擺了擺手：“玄德的心意我是知道，十萬大軍沒有，我隻能分派給你兩萬兵馬。”
“多謝景升公成全！”劉表松口答應給他兩萬人，劉備連忙向他道謝。
“明公！”看向劉表，蔡瑁面露焦急的說道：“兩萬兵馬也是不少，千萬不能……”
“你不用說了！”沒等蔡瑁把話說完，劉表就擺手制止了他：“玄德說的沒錯，曹孟德素來都有野心，如果沒能趁着他連年用兵早已疲憊而把他擊破，以後荊州反倒會被他給攻破。爲了大漢社稷，爲了荊州，我也隻能這麽做。”
目光落在劉備臉上，劉表說道：“玄德可以持着我的軍令前去點兵，什麽時候出征，隻要告訴我一聲就好。”
“景升公調撥兵馬，我必定全力以赴。”劉備行了個大禮說道：“回到新野，我即刻出兵豫州。”
劉備告退離去。
目送他走出房門，蔡瑁不無焦躁的對劉表說道：“明公，劉玄德有枭雄之相，早就對荊州有觊觎之心。給他兩萬兵馬，隻怕他是狼子野心，會對明公不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