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隻有劉備和諸葛亮倆人。
自從投效劉備,諸葛亮除了在政務上有所建樹,其他方面幾乎毫無可圈可點之處。
關羽、張飛本來對諸葛亮就沒什麽好感。
見他沒什麽建樹,時常又會在劉備面前說他一些不是。
一次兩次說他不好,劉備還沒什麽想法。
可說的多了,即使劉備想表現出心胸開闊, 也是難以掩飾心底懷疑。
端詳着諸葛亮,劉備說道:“孔明來到新野已有一些日子,政績衆人有目共睹。方才我得到個消息,沮授在海西抓捕了一些官員,石廣才又把那些官員當衆斬首。以你看來,這件事有沒有可利用的地方?”
“不瞞使君。”諸葛亮說道:“在此之前我已經得到消息,說是沮授進了海西。他進海西的那一刻,我就猜到會發生這些。”
“孔明這麽說, 難道是真有可利用的機會?”劉備眼睛一亮, 向諸葛亮問道。
“海西縣令是猖希的妻舅。”諸葛亮說道:“猖希當初與臧霸、吳敦等人投效曹操。倉亭之前,臧霸、吳敦與袁譚争鬥許久,而猖希卻始終按兵不動。等到臧霸、吳敦率軍撤入豫州,他卻依舊盤踞舊地,足可見此人并不聽從曹家号令。”
“孔明的意思是……”已經聽出了些什麽,劉備向諸葛亮問道。
“聯絡猖希,請他在北方用兵。”諸葛亮說道:“一旦猖希出兵,使君再說服劉景升發兵讨伐曹家。南北并進,即使不能攻破曹操,也能讓他不太好過。”
“原來如此。”劉備問道:“孔明認爲讓誰去最合适?”
“糜竺頗有辯才,可以讓他前去。”諸葛亮說道:“猖希爲人目光短淺,隻要許他一些好處,至于兌現不兌現,那就看他本事了。”
“給他什麽好處合适?”劉備追問道。
“青州。”諸葛亮說道:“答應猖希,隻要他出兵向曹子熔發難, 将來使君就助他得到青州。”
“孔明認爲猖希和曹子熔争鬥,有幾分勝算?”劉備追問了一句。
“半點勝算也沒有。”諸葛亮說道:“曹子熔麾下智者如雲,猛将無數,更有精銳甲士數萬。而猖希麾下隻有數萬黃巾餘黨,人數雖然相當,可上了戰場相差卻不是一點半點。真正給曹子熔帶來麻煩的,是使君,而不是猖希。”
“我這就讓糜竺去見猖希。”劉備向門外喊道:“來人。”
守在門外的一個衛士進入屋裏。
劉備吩咐道:“請糜竺過來,我有要事和他商議。”
衛士退下,劉備又向諸葛亮問道:“既然猖希不是曹子熔的對手,我和他對敵,又有幾分勝算?”
“如果使君與他對敵,同樣一分勝算也沒有。”諸葛亮回道。
“沒有勝算,孔明爲什麽還要我出兵?”劉備詫異問道。
“我說的是使君和他對敵沒有勝算。”諸葛亮十分自信的說道:“可如今不是使君對付曹子熔,而是有我輔佐,結果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諸葛亮顯然是在自誇。
換做别人或許已經因他的自大而暴怒不已。
偏偏劉備在這方面很有容人的氣量。
他對諸葛亮說道:“我會向景升公讨要兵馬,至于進攻曹子熔,就仰仗孔明了!”
“使君放心,必定會給曹子熔一個教訓。”諸葛亮起身對劉備說道。
時間過的很快。
奉命與猖希會面的糜竺,在數日之後到達猖希軍營。
軍營裏的将士多半換上了曹軍铠甲,卻也有少部分頭上還纏裹着黃巾。
不說和曹铄麾下将士軍紀不能相比,猖希手下的這些人,甚至比劉備的兵還不如。
進入軍營,一個校尉引領糜竺走向主将營房。
來到營房門外,校尉行禮說道:“啓禀将軍,劉玄德派糜竺前來吊唁。”
“讓他進來。”裏面傳出一個聲音。
校尉撤步一旁,對糜竺說道:“先生,請!”
進入營房,糜竺看見這裏坐着不少身穿铠甲将軍模樣的人。
坐在首位的是個體态微胖的中年将軍。
糜竺才進營房,中年将軍就問道:“我和劉玄德并沒什麽交情,糜先生來我這裏做什麽?”
知道說話的就是猖希,糜竺回道:“聽說将軍妻舅被人殘害,劉使君痛心疾首,特意令我前來吊唁。”
“有什麽好吊唁?”猖希說道:“他自己作死,公子給了他個海西縣令,可他卻在那裏胡搞瞎搞,丢了性命也怪不得别人。”
“将軍這麽說可就錯了。”糜竺回道:“敢問将軍,以往令妻舅得了好處,有沒有送一些過來?”
猖希眉頭微微一皺,臉色頓時不好,語氣冷了下來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沒其他意思。”糜竺回道:“隻是想告訴将軍唇亡齒寒,令妻舅出了這樣的事情,恰好是中了曹子熔的下懷。”
“他出事,與我有什麽關系?”猖希說道:“先生未免有些聳人聽聞。”
“按理說是沒有什麽關系。”糜竺說道:“可他偏偏是将軍的妻舅,而且将軍坐擁數萬大軍又駐紮在青州境内,這樣一來,關系可就大了。”
眼睛微微眯了眯,猖希冷聲問道:“你這麽說,難不成是挑撥我和公子之間的關系?”
“将軍與曹子熔之間,還需要他人挑撥?”糜竺搖頭笑道:“其實将軍很清楚,曹子熔所以沒有對付你,無非因爲沒到時候。”
“來人!”糜竺話剛落音,猖希就喊了一聲。
兩名衛士進入帳内,猖希吩咐道:“把此人拖下去砍了,人頭送到壽春交給公子。”
衛士上前正要架起糜竺,糜竺說道:“我給将軍送來一條活路,将軍卻偏偏不肯多說。我死倒是沒有什麽,隻可惜了将軍麾下數萬将士,一朝将化作荒野枯骨!”
“慢着!”衛士剛扭住糜竺,聽他這麽一說,猖希說道:“放開他,我倒想聽聽他能給我什麽活路!”
衛士放開糜竺,猖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糜竺并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看了看坐在兩側的将軍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