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橫七豎八的躺着很多屍體。
渾身血污的飛熊營将士在屍體中來回走着,檢查有沒有活着的同伴或敵人。
“将軍,有活的。”一個搜尋活人的士兵喊了起來。
“我們自己人還是敵人?”祝奧問道。
“敵人!”士兵大聲問道:“将軍,怎麽辦?”
“不留活口。”祝奧說道:“見到活的全都殺掉,盡快離開這裏。”
得到命令, 飛熊營将士加快了搜尋。
剛才的戰鬥,飛熊營損失了六七個人,而對方卻是丢下了數十具屍體。
檢查了每一具屍體,祝奧也不讓人挖坑把他們埋了,帶着飛熊營進入徐州地界。
伏擊祝奧等人的正是逢紀安排的袁軍。
離發生戰鬥的山崗不遠,逢紀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在他面前站着幾十名十分狼狽的漢子。
“四五百人, 居然被一百多人打敗。”逢紀冷着臉說道:“你們居然還有臉活着回來。”
狼狽不堪的漢子們一個個低着頭不敢言語。
“袁公還指望你們能夠成就大事,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逢紀憤然起身, 向漢子們吼道:“給我一個失敗的理由,我就讓你們活着返回邺城。”
實際上,逢紀根本沒打算殺死這些漢子。
把人全都殺死,回到邺城他也沒辦法向袁紹交代。
留着這些人,見了袁紹還有人替他背黑鍋。
可漢子們并不知道逢紀的心思。
帶頭的漢子怯懦的說道:“逢公息怒,那些人并不尋常,一個個武藝了得,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武藝了得?”逢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向漢子們問道:“難不成他們就是飛熊營?”
“我們沒有接觸過飛熊營,可厮殺的時候卻能看得出來,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随從。”帶頭漢子忐忑的偷眼看着逢紀說道:“兄弟們四五個也近不得他們一個的身。”
逢紀眉頭皺了起來。
他隐隐的感覺到了不妙。
在邺城的時候,祝奧随從曾當着守衛的面操練過。
他們當時的操練十分散亂,根本不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細細想來,這些恰恰是個極大的漏洞。
曹铄麾下将士能征善戰早就是不争的事實。
有支隊伍在袁軍面前表現出訓練散漫,這就已經違背了常理。
可河北衆人當時卻偏偏想當然的認爲這支隊伍隻是普通随從, 所以在操練的時候才完全沒有章法。
上當了!
緊緊攥着拳頭,逢紀咬着牙說道:“我也不想多說什麽, 有話等到返回邺城,你們自己向袁公解釋!”
逢紀懊惱的帶着逃回的漢子們返回邺城。
祝奧則帶着打了場勝仗的飛熊營護送田豐進入徐州。
才進徐州地界沒走多遠,他們就看見前方來了一支人馬。
迎過來的人馬并不是很多,隻有數百人。
望見這支人馬,祝奧對田豐說道:“公子果然派人前來迎接,進入徐州,即使袁家派出大軍前來,也不能把田公怎樣。”
田豐點了點頭,回頭向河北方向望了一眼。
從他離開邺城的那天開始,他與河北袁家就已恩斷義絕。
“田公是不是還舍不得袁家?”發覺田豐看着河北方向,祝奧問道。
“不舍肯定是有。”田豐歎了一聲說道:“畢竟在袁家這麽多年,說離開就離開了……”
“袁家用不了田公,即使留在那裏,田公的一身本事也是沒有施展的地方。”祝奧說道:“天下紛争,像田公這樣的人物正得擔負起終結紛亂的責任。投效了公子,或許我們還有能看到紛亂終結的那天。”
田豐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他頭一回見到曹铄,就感覺到曹铄必定能成大事。
可他卻不認爲曹铄能在很短的時間内終止大漢亂世。
迎面過來的隊伍越來越近。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祝奧對田豐說道:“田公,前來迎接的居然是司馬将軍。”
“司馬将軍?”田豐問道:“公子麾下司馬仲達?”
“不是他還能是誰?”祝奧應了一聲,策馬迎着司馬懿奔了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飛熊營将士也都加快了速度。
祝奧加快速度,田豐隻得跟上。
兩支人馬靠近,司馬懿拱手向祝奧問道:“祝将軍,這次去河北可還順利?”
“托司馬将軍的福。”祝奧回禮說道:“也還順利,至少我們成功救出了田公。”
“這位就是田公?”司馬懿的目光落在了田豐的臉上。
“田豐見過司馬将軍!”田豐抱拳低頭向司馬懿行禮。
“田公不必多禮。”司馬懿回禮說道:“公子見了田公必定十分欣喜,我正是奉了公子之命前來迎接。爲了田公,公子可是煞費苦心。”
“一路上祝将軍已經和我說過。”田豐說道:“如果不是公子,我這條性命可就交代在了河北。”
“田公大才,公子當然不舍得眼看人才隕落。”司馬懿問道:“田公來到公子治處,可有想過要與我們一同輔佐公子成就大業?”
“那是當然。”田豐說道:“祝将軍救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如果公子果真派人把我救了出來,這輩子我就跟定了他。”
司馬懿仰臉哈哈一笑,對田豐說道:“田公果然是個懂大體的人,要比沮公更能看得清一些。”
“沮公還不肯投效公子?”田豐詫異的問道。
“倒也不是。”司馬懿說道:“隻是他還放不下河北,如今雖然投了公子,卻始終不肯全心全意輔佐,也是令公子十分頭疼。”
“沮公與我以往也算親近。”田豐說道:“等我到了壽春和他談談,或許能讓他打開心結。”
“仰仗田公了。”司馬懿再次向他拱了拱手,随後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田公随我去下邳暫歇,明天一早我會親自派人護送田公前往壽春。”
“司馬将軍剛才也說了,公子還在壽春等着。”田豐說道:“我還是不去下邳,直接返回壽春。讓公子久等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司馬懿聞言哈哈一笑:“田公說的是,倒是我給疏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