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深衣的祝公道沒有走前門,而是從牆頭翻越過去。
夜色中的邺城十分甯靜,尤其是官渡之後,袁家爲了聚集大軍再與曹軍決戰,在邺城增加了賦稅,昔日繁榮喧嚣的城池, 如今已是蕭條了不少。
街道上連巡夜的袁家将士都很少。
沿着街道向前,祝奧隻遇見了兩隊巡夜的袁軍。
躲避着巡夜的袁軍,沒用多久,祝奧來到了邺城監牢。
藏身在一條小巷裏,他正觀察着附近的動靜,一條黑影蹿了過來。
黑影飛快的蹿向祝奧。
握着兵器, 祝奧正要動手, 那黑影小聲說道:“祝将軍,我是火舞。”
聽見對方說話,祝奧放下了兵器,壓低聲音問道:“怎樣?”
“逢紀才進去不久,田豐應該還沒有遇害。”火舞遞給祝奧一塊面巾:“将軍見過袁紹,還是戴着這個東西進去穩妥。”
接過面巾,祝奧戴在臉上。
向祝奧身後看了看,火舞小聲問道:“将軍獨自一人來的?連個幫手都沒帶?”
“救人而已,還需要帶幫手?”祝奧說道:“隻要你們打探清楚位置和守衛有多少人,我殺進去把人帶出來沒有多難。”
“将軍還是謹慎些好。”火舞提醒道:“爲了田豐,袁家可是派了不少守衛。”
“有多少?”祝奧問道。
“百十個總是有的。”火舞回道:“如果要我們營救,也是沒那麽簡單。”
“才百十個人,有什麽難對付?”祝奧說道:“等我闖進去,把人給搶出來就是。”
“将軍打算硬搶?”火舞一愣。
自從有火舞以來,他們執行過很多次營救或者刺殺的任務,還從來沒像祝奧這樣明目張膽的闖進去。
“公子要我在邺城鬧騰起來,除了硬搶, 還有什麽法子?”祝奧說道:“等我把人搶出來,你們先給安頓好。到該離開邺城的時候, 再讓他混進我的隊伍出城。”
“祝将軍放心,我們雖不能多幫什麽,這點小事還是可以。”火舞回道:“既然将軍沒有帶幫手,我們會安排人手在外面接應。”
朝火舞拱了拱手,祝奧說道:“外面就仰仗你們了。”
趁着街道上沒有别人,監牢外面的守衛也很松懈,祝奧飛快的蹿了過去。
縱身躍上監牢院牆,他根本沒多逗留,身影瞬間就在牆頭上消失。
眼看祝奧進了監牢,和他說話的火舞也離開小巷,朝着更黑暗的角落擺了擺手。
立刻就有三四條黑影蹿了出來。
到了他跟前,幾個黑影碰了下頭,彼此隻是交換了個眼神,蹿向監牢院牆,很快消失在院牆遮掩下的黑暗中。
進入監牢,祝奧起初還躲避着沿途巡查的守衛。
依照火舞給他指點的路徑,很快他來到了關押田豐的地方。
牢房門口有兩名守衛。
雖然已經是深夜,守衛還是很警覺的觀望着四周。
他們已經接到命令,今晚或許會有人前來劫獄。
明知有人可能劫獄,守衛當然不敢怠慢。
蟄伏在黑暗的角落盯着那兩個守衛。
當他們的目光交錯,看向另一個方向的時候,祝奧突然蹿出。
聽見腳步聲,兩個守衛連忙扭頭。
還沒等他們把臉轉過來,祝奧已經雙手抱着其中一人的臉頰用力一擰。
随着“咔擦”一聲輕響。
那個守衛身體打了個旋,一頭摔倒在地上。
另一個守衛剛要喊出聲,祝奧已經到了他面前。
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猛的往下一按,祝奧膝蓋向上用力一頂。
伴着“蓬”的一聲悶響,守衛悶哼一聲,剛要喊出的聲音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還沒等他從被撞了一膝蓋的天旋地轉中醒轉過來,祝奧的胳膊往他脖子上一勒,接着猛一用力。
守衛隻覺得脖子一疼,接下來就無法呼吸,眼前的景象也更加黑暗……
解決了兩個守衛,祝奧把他們的屍體拖到一旁,悄悄的摸進監牢。
剛進監牢,他就看見在前面的小廳裏有着三名守衛。
發覺有人闖了進來,三個守衛一愣,祝奧已經沖到跟前。
守衛連忙提起兵器,可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些。
兵器還沒舉起來,祝奧的長劍已經從他們每個人的喉嚨上割了過去。
三個活人瞬間成了三具屍體。
這間小廳是用來審訊犯人用的。
廳裏有着一個木質的架子。
架子上還殘留着斑駁的血漬,顯然,在這裏受過刑的人不在少數。
躲藏在牆角,祝奧聆聽着裏面傳來的聲音。
裏面的牢房中隐約飄來逢紀的說話聲:“元皓,袁公讓我來送你上路,同僚多年我也不能毫無情義,怎麽走全看你了。”
逢紀的聲音落下,田豐的說話聲傳進祝奧的耳朵。
隻聽他灑脫一笑:“元圖就不能讓我先去見見袁公?有些話,我覺得還是當面和袁公說說最好。”
“元皓怎麽還這樣執着?”逢紀說道:“袁公根本不想見你,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來給元皓送行,其實也是袁公的意思。”
“袁公想我死的心思,恐怕還沒有元圖強烈。”田豐說道:“如果我活着,元圖做的那些事早晚會被袁公知道。對元圖有利的事情,你當然巴不得盡快給辦了。”
“元皓還是放不開。”逢紀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實話和你說吧,曹子熔派人來了邺城。”
“我和曹子熔并不熟悉,他派人來到邺城和我有什麽關系?”田豐問道:“袁公不會因爲這個,就要把我殺了吧?”
“曹子熔是要來救你,他已經從河北救了不少人離開。”逢紀說道:“袁曹兩家正在開戰,元皓也是個有本事的,如果去了曹子熔那裏,難保不會給袁家帶來滅頂之災……”
“原來你們是怕這個。”田豐哈哈一笑:“可惜以前見到曹子熔我還對他有過提防,甚至還勸過袁公不能留他,要早對曹家動手。如今想想,假如曹子熔真的肯招募我,我必定會投他。”
田豐當着逢紀表露出肯投效曹铄的意思,祝奧提着長劍走了出去。
監牢裏雖然點着火把,距離稍遠一些還是看不清楚走過來的人是誰。
帶着幾名衛士站在田豐牢房外,發覺有人走過來,逢紀問了一句:“什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