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袁芳娘倆都很安穩。
一大早,她的貼身侍女就向曹铄禀報:“啓禀公子,壽春城裏大小官員以及士紳聽說公子新添了位小公子,都到府上道賀,正在前廳等着。”
“他們消息倒是靈通。”曹铄說道:“我還沒有向外宣告, 居然就都知道了。”
“府上人多嘴雜,說不準是哪個多嘴的到外面亂說。”侍女回道:“隻要有一個人知道,其他人可不都知道了。”
“你倒是伶俐。”曹铄對侍女說道:“有你在這裏照應着,我也放心。如果大夫人想要什麽、想吃什麽,你隻管去找甄夫人,她會把所有都給安頓好。”
侍女欠身應了。
曹铄站了起來:“伺候穿衣洗漱,我去會會賓客。”
曹铄無論在哪位夫人住處安歇, 起的時候必定都是貼身侍女服侍。
也不是頭一回伺候他,袁芳的貼身侍女上前,幫着曹铄穿戴起衣服。
穿戴洗漱之後,曹铄趕往前廳。
包括郭嘉在内,前廳門外已經站了很多人。
曹铄麾下的幕僚、将軍,除了在外地不能趕回來的,一應俱全都到了這裏。
除了大小官員之外,壽春城裏的士紳也多半到齊。
“怎麽,都知道了?”曹铄拱着手向衆人問道。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衆人紛紛回了個大禮。
“昨天晚上,大夫人确實爲我新添了一個兒子。”曹铄咧着嘴笑道:“從今往後,我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公子後繼有人,如果曹公知道,必定十分歡喜。”郭嘉說道:“等我見到曹公,必定會禀明此事。”
“稍後我會派人去向父親禀明這件事情,郭公隻管在壽春吃好玩好就成。”曹铄輕輕拍了下郭嘉的胳膊,随後對衆人說道:“今天我在家中擺宴, 諸位有一個算一個。還有,城裏酒樓全都給包下來, 凡是往來的客商或城中百姓,無論高低貴賤,隻要進了酒樓并向我家兒子誠摯祝福,就可以坐下吃宴。”
“公子,這麽一來,耗費可是不小。”彌衡湊上來,小聲提醒。
“耗費就耗費吧。”曹铄說道:“我家長子,總要把勢頭做的大些。”
“還有!”他向蔡稷吩咐道:“派個人去河北報喜,就說大夫人爲我生下一個兒子,袁公有外孫了。”
“曹袁兩家如今勢成水火……”蔡稷一愣。
“勢成水火那是在戰場上。”曹铄說道:“大夫人生了兒子,是兩家共同的事情,袁公不會對信使怎樣。告訴信使,見到袁公可不能提起官渡一戰,以免激怒了他。”
蔡稷應了之後,曹铄看向祝奧:“公道,借一步說話。”
祝奧上前,跟着曹铄走到一旁。
“田豐你知道不知道?”曹铄壓低聲音向祝奧問道。
“聽說過。”祝奧問道:“公子打算救他?”
“你倒是看得通透。”曹铄笑了一下說道:“田豐是個人才,如果我不救他,他必定會死在牢中。借着向袁家報喜,你帶一百名飛熊營裝扮成普通随從進入邺城,相機行事。”
“這種事不是一直都由火舞去做?”祝奧一愣。
“火舞這種事做的太多,如果還用他們那套法子,很難吧人救出來。”曹铄說道:“我這次要的是明搶,從袁家手中把田豐給搶出來,鬧騰的越大越好。”
“公子的意思是……”祝奧更加茫然。
邺城是袁家的根基,城裏駐紮了不知道多少袁軍。
在邺城鬧起來,逃出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讓你們在邺城鬧起來,可沒說不顧後果的瞎鬧。”曹铄說道:“回頭我和士元說一聲,讓他幫你們籌謀一個法子,怎樣才能既把人救出來,又給邺城鬧個雞飛狗跳,讓袁家焦頭爛額。”
“公子的意思是,這次去河北,由龐公陪着我們?”祝奧問道。
“他不去。”曹铄說道:“他隻是爲你們籌謀計策,到了邺城具體怎麽做,還得你說了算。”
“謹遵公子吩咐。”祝奧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今天酒宴之後你就出發前往邺城。”曹铄說道:“這件事已經拖的夠久,再晚一些,我怕田豐撐不到那個時候。”
“公子放心,離開壽春之後,我必定會快馬加鞭,盡早把事給辦妥了。”祝奧應道。
吩咐了祝奧,曹铄又走向衆人,滿面笑容的說道:“諸位,先到偏堂休息,稍後酒宴置辦妥了,我再與衆位同飲。”
曹铄發了話,立刻就有仆從引領衆人走向偏堂。
“公子,我有些話想和你私下說說。”郭嘉湊到曹铄跟前,小聲說了一句。
從他的神色,曹铄能看出是郭欣頭天晚上找他起了作用。
“郭公打算說什麽?”曹铄壓低了聲音向郭嘉問道:“父親是要我送去多少好處,那件事才算有個結果?”
“曹公的意思是淩雲閣的一年收益。”郭嘉小聲說道。
曹铄一愣。
他想到了曹操可能會打淩雲閣的主意,卻沒想到居然會要一年的收益。
如今淮南等地不收賦稅,曹铄全都靠着淩雲閣支撐。
把一年的收益交了出去,他的日子可就十分不好過。
“那還是讓父親懲治我吧。”曹铄說道:“淩雲閣的收益,一個銅錢也不能拿出去。”
“公子就沒想過,如果曹公怒了怎樣應對?”郭嘉問道。
“郭公也知道,我能把淮南等地治理成這樣,全靠着淩雲閣支撐。”曹铄說道:“如果拿出淩雲閣的一年收益,我麾下的将士就得餓肚子。沒辦法置辦兵械,也沒有錢去購買糧草,以後遇見出征,我用什麽去打仗?”
“昨晚欣兒也和我說了這些。”郭嘉說道:“起初我覺着讓公子拿出一年的收益應該不算什麽,可經欣兒一說,才發現如果真的這麽做,淮南等地必定癱瘓。”
“郭公能夠體諒就好。”曹铄說道:“還請郭公見到父親,在他面前替我訴幾句苦,讓父親知道,我在這裏的日子并不好過。”
“訴苦還在其次,關鍵是怎樣讓曹公打消讨要淩雲閣收益的念頭。”郭嘉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