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沒有回答陳到,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回帳篷去了。
目送曹铄走開,鄧展向陳到問道:“陳将軍,如果張儁乂被曹公要了去,我們這次渡河……”
“我剛才問的就是廢話, 難怪公子不回答。”陳到說道:“曹公要的人,而且公子還沒來及送走,難道直接回絕說是不給?”
“說的也是,公子再怎麽着,也不可能回絕曹公。”鄧展說道:“好在我們之前已經得到了幾位将軍。”
“這次來河北,公子撈的好處已經不少。”陳到說道:“曹公要個張儁乂,對公子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大事。”
曹铄派人救下張郃。
直到天快亮,才有人發現并向逢紀禀報。
關押張郃的帳篷外,并排擺放着四具屍體。
逢紀低頭看着屍體,緊緊攥着拳頭在懊惱的同時也感覺到松了口氣。
張郃逃走,無論他說什麽,袁紹都必定會深信不疑。
“元圖!”逢紀正打算讓人把屍體擡走,袁紹帶着郭圖等人走了過來:“怎麽回事?”
“回袁公。”向袁紹行了一禮,逢紀說道:“張郃跑了!”
“跑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袁紹臉色十分難看的問道:“怎麽跑的?”
“不知道。”逢紀說道:“幾具衛士的屍體我剛才也檢查過了,全身上下隻有咽喉處有個極其細小的傷口。下手的人動作幹脆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除了曹子熔麾下火舞,恐怕沒人能做到這樣。”
“你的意思是張郃早就和曹子熔有所勾結?”袁紹問道。
“我隻是懷疑,并沒有真憑實據。”逢紀說道:“不過聯想到先前他帶兵劫奪曹軍軍糧失利和如今的逃走,事情應該還是比較明朗的。”
“證據都在眼前,還有什麽不明朗的?”袁紹咬着牙說道:“張儁乂敢背叛我,我要殺了他全家!”
“袁公放心,張儁乂全家必定無一人能夠逃脫。”逢紀說道:“在他劫曹軍糧草之前,我已吩咐人嚴加看管, 再不可能出現全家突然失蹤的事情。”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袁紹對逢紀說道:“從今往後,我不想再聽見有關張郃的任何事情。”
跟在袁紹身後的幕僚、将軍們都沒敢吭聲。
逢紀卻是滿心欣喜的連忙應了。
袁紹轉身離去,向衆人吩咐道:“傳令下去, 明天一早全線渡河!”
“袁公,萬萬不可!”袁紹命令剛下達,立刻有人站出來說道:“袁家兵馬衆多,曹家兵馬相對要少。可兩家将士相比,河北軍并沒有河南軍勇猛。曹軍上下抱定必死決心,我軍貿然過河展開決戰,隻怕會兵敗垂成。”
扭頭看去,袁紹看見說話的正是沮授。
他眉頭緊緊皺起,向沮授問道:“你什麽意思?”
“不能貿然過河還有其他原因。”沮授說道:“如今我們河北大軍糧草衆多,雖然先前被曹子熔劫奪了一些,卻依舊傷不了毫發。袁公已令淳于瓊将軍領兵數千駐紮烏巢護衛糧草,不如再派蔣奇領兵前去,兩支兵馬一同防備,确保萬無一失。袁公再帶領将士們與曹軍隔河對峙,曹操急于決戰,而我軍卻利于持久,頂多三兩個月,曹操沒了軍糧必定後撤。”
“别忘記如今曹家還多了徐州和淮南等地運送軍糧。”袁紹說道:“籌措糧草,對曹操來說應該也不是難事。”
“徐州、淮南等地今年雖是豐收,可常年積累貧病,以至于那裏豐年收獲也是不多。”沮授說道:“袁公隻管和曹軍對峙,等到入冬,曹軍必定後撤。”
沮授的一番話,讓袁紹有些動搖。
一旁的郭圖卻說道:“沮公這麽說,未免是漲他人志氣。我軍人馬衆多,怎麽就不如敵軍勇猛?依着我,正是過河與曹軍決戰的大好時機。”
“要是依着你,我軍渡過黃河與敵軍決戰,烏巢怎麽辦?”沮授說道:“不說決戰是勝是敗,隻說丢了烏巢,我軍軍心必定動搖。”
“夠了!”袁紹說道:“烏巢我當然會加強防備,我意已決,渡河與敵軍決戰!”
“袁公!”沮授還想再勸。
袁紹卻說道:“如果你不敢渡河,就把你麾下兵馬交給公則統領。”
“多謝袁公!我必鞠躬盡瘁。”沒等沮授說話,郭圖已經向袁紹道謝。
知道袁紹不可能改變心意,沮授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袁公。”沮授在袁紹面前吃了癟,另外一人說道:“強行渡過黃河不是不可以,隻是還得用上另一個法子,才能大破曹軍。”
說話的正是袁紹麾下謀士許攸。
看了他一眼,袁紹問道:“你有什麽法子?”
“過了黃河,袁公可派出一支兵馬偷襲許都。”許攸說道:“曹軍主力都在官渡,許都必定防備空虛,隻要我軍速度夠快,必定能一戰功成。”
聽了他的計策,袁紹撇嘴一笑:“你當曹操是傻的?他雖帶兵來到官渡,許都等地卻有荀彧等人固守。想要借着突襲得到許都,無異于癡人說夢。”
“這條計策不能用,你先退下。”袁紹擺了擺手。
獻的計策被袁紹一口否定,許攸隻得讪讪的退下。
第二天一早,袁軍先鋒開始渡河。
望着正在渡河的袁軍,曹操向一旁的郭嘉問道:“奉孝,袁本初率軍渡河,我軍該怎麽應對?”
“曹公别急。”郭嘉說道:“與其半渡攻打,倒不如讓他們渡過黃河。”
“如果渡過黃河,袁軍就能一鼓作氣向我軍發起猛攻。”曹操說道:“我軍兵少,很難抵敵。”
“敵軍雖然人多勢衆,我軍将士卻是抱定必死決心。”郭嘉說道:“兩軍一旦開戰,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曹操正陪郭嘉說着話,曹铄走了過來:“父親,袁公大舉過河了。”
“我正在和奉孝商議,要不要半渡擊之。”曹操向他問道:“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還是放他們過來吧。”曹铄說道:“趁着敵軍半渡擊之,或許會有成效,卻不可能把敵軍全線擊潰。隻有把他們放過來,找到合适的時機,才能一舉了斷這場戰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