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對左慈的提議還是有些不敢輕易應諾。
在吳郡水井裏投毒,然後再給百姓們醫治,萬一被人知道……
“你是不是擔心投毒被人發現?”左慈問道。
“是。”于吉毫不隐晦的說道:“吳郡人口不少,即使是在夜裏投毒,也難免不會有眼睛看見。”
“這種事,哪需要你親自去做?”左慈說道:“交給我, 不知不覺就幫你辦了。”
疑惑的看着左慈,于吉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隻要你答應施救,我就會把其他的事情全都安排妥了。”左慈說道:“不過有一點,可千萬不要死人,至少不要死太多的人,否則公子會不高興。”
“既然是瘟疫,總會死人。”于吉說道:“如果救治不及時, 吳郡或許就沒了。”
“江東軍隊死多少,公子并不擔心。但他不會坐視老百姓死的太多。”左慈說道:“所以一旦事成,你還是盡快爲百姓醫治,以免惹公子不快。”
“我明白了。”于吉點了點頭,走到裏面房間。
沒過一會,他捧着一隻小包走了出來。
把小包遞給左慈,于吉說道:“這裏就是能散播瘟疫的藥物,不要太多,每個水井隻要投放半顆,瘟疫就能在吳郡散播。”
接過布包,左慈說道:“于兄等我消息。”
左慈離開之後,于吉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散播瘟疫的藥他是有,可他卻從來沒有用過。
這次居然爲了成就名望,把藥物拿了出來……
他哪知道,左慈來到這裏,幫他成就名望隻是捎帶手的事,真正的意圖卻是要給火舞制造機會刺殺孫策。
離開于吉家,左慈回到了吳郡。
還沒走到下榻的館舍門口, 一個人快步追了上來。
“左先生, 有人請你。”那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
“誰?”左慈一愣,連忙問道。
他來江東可不是爲了幹什麽好事。
萬一被人發現目的,還不得腦袋搬家?
“我家夫人請你。”漢子聲音壓的更低:“夫人夫家姓曹。”
左慈恍然,叫他去的一定是這次統領火舞的人。
他向漢子拱了拱手:“還請閣下帶路。”
漢子領着他,左拐右拐,到了一家酒館。
酒館不大,不過裏面應該設有包房,否則火舞也不會找這個地方和他商談如此隐秘的事情。
領着左慈進了酒館,到了一間包房門外,漢子輕輕推開門。
房間裏坐着兩個女子。
除了她倆,還有兩名女子靠門旁站着。
知道這倆人不簡單,左慈正眼也不敢多看,進屋之後抱拳躬身行禮,卻不知道該怎麽招呼。
“你就是左慈?”坐在右側的女子向他問道。
“正是。”左慈回道。
發話的正是王嫣。
打量着左慈,她說道:“我也沒覺得你怎樣仙風道骨,夫君怎麽就看上你這樣的人,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了?”
王嫣這麽一說,左慈立刻明白,她居然是曹铄的夫人之一。
她旁邊還坐着一個始終沒有說話的女子。
如果王嫣是曹铄的夫人,沒說話的那位必定也是,否則她倆怎麽可能平起平坐?
看明白了這些,左慈更加不敢輕易擡頭。
坐在王嫣身旁的正是賈佩。
見左慈不敢吭聲,賈佩說道:“既然夫君讓你來,你必定有不同尋常的法子。很多時候,越是正統的法子越是難以成事。反倒旁門左道更容易把事情做成。”
“夫人說的是。”賈佩的話印證了左慈的猜測,他隻是心裏不太明白,爲什麽曹铄會派兩位夫人過來。
“左慈先生,你打算怎麽辦這件事?”賈佩問道。
左慈雙手捧着于吉給他的布包,高舉過頂說道:“于吉有藥,投放到水中會生出瘟疫,隻要讓吳郡瘟疫蔓延,他再爲百姓醫治,必定能聲名鵲起。以孫策的脾氣,知道有人在吳郡比他威望更高,哪裏會輕易放過。到時利用于吉做誘餌,夫人們就能趁機作爲,刺殺孫策。”
“這條計策應該不是你想出來的。”賈佩問道:“是不是夫君讓你這麽做的?”
“正是。”左慈說道:“隻不過公子卻特意交代,雖然要讓這裏瘟疫蔓延,卻不能死太多的人。”
“百姓死的太多,對夫君也沒什麽好處。”賈佩說道:“既然他吩咐了,你們做事就得謹慎些。”
“左先生。”賈佩又問道:“你打算怎麽投放毒藥?”
“我打算一口一口水井走。”左慈說道:“直到把吳郡的水井全都投放。”
“與其你一口一口水井走,倒不如讓我們帶來的人去做。”賈佩說道:“藥留下,你可以返回壽春了。”
“啊?”左慈一愣:“于吉怎麽辦?”
“既然我們來了,當然不會把于吉丢在這裏。”賈佩說道:“爲夫君立下功勞的,夫君一個也不會忘記。”
她向一旁的火舞吩咐道:“左慈先生留在這裏,實在是危險。立刻安排人手,把他送回壽春。”
帶着左慈來到這裏的火舞應了,對他說道:“先生,請随我來。”
身在吳郡,本來就極其危險。
能夠早些離開,左慈也不肯在這裏逗留太久。
畢竟多留一天,掉腦袋的可能就會更大一些。
快要出門,左慈回過頭:“兩位夫人,要不要我先帶人去認認于吉的家門?”
“我們已經知道他住在哪裏。”賈佩說道:“隻要火舞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什麽查不出來。”
“夫人說的是。”左慈應了一聲,躬身行禮:“那我先告退了。”
左慈離開之後,王嫣向賈佩問道:“賈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别的打算,先把左慈給打發走了?”
“如果依着左慈,瘟疫都沒蔓延開,江東人又怎麽會放在心上?”賈佩說道:“這場瘟疫不僅要死人,還要死很多人。否則很難擡高于吉威望,孫策也很難重視到他。”
“你帶兩個人監視于吉,不許他太早給吳郡之人醫治,封閉他的一切消息來源。”賈佩說道:“等到我讓他醫治的時候,才許他來到城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