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和司馬懿走出帳篷,正好和鞠義打了個照面。
見倆人出來,鞠義躬身行禮:“打擾兩位将軍與公子商議軍務,實在是罪該萬死!”
“我們已經和公子商議完了。”倆人回禮,龐統說道:“公子還在等着将軍,就不與将軍多說了。”
“恭送兩位将軍。”鞠義躬身送龐統和司馬懿離開。
目送倆人走遠, 鞠義才回頭掀開帳簾。
“他倆走了?”他剛走進帳篷,就聽見曹铄問道。
“走了。”鞠義說道:“公子恕罪,剛才我在外面聽見了幾句……”
“聽見了什麽?”曹铄微微一笑問道:“是不是聽見我說不肯加快行軍的理由?”
“正是。”鞠義說道:“公子連連征戰,很是辛苦……”
“辛苦什麽?”曹铄擺手打斷了他:“實不相瞞,在白馬的那些日子才是我醉逍遙的時候。不用看各地送來的公文,也不要考慮哪裏被水淹了,哪裏失火了,或者是哪裏的百姓又械鬥了。除了打仗,什麽都不用去想, 那才是最舒服的日子。”
知道曹铄說這些是爲了讓他不要去考慮行軍的問題,鞠義說道:“公子體恤下屬,我已心知肚明……”
“既然知道,就什麽都不用說。”曹铄說道:“你隻知道我不肯加快行軍是爲了你的家眷,又知不知道我這麽做的理由?”
茫然看着曹铄,鞠義沒有問出口。
曹铄既然提了,即使他不問,肯定也會說出來。
“實話和你說。”曹铄說道:“我這麽做,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要告訴所有人,對我來說你很重要。如果我把你和家眷丢在這裏,别人會怎麽看?别人會說鞠義也不過如此,公子根本沒有太重視他,返回壽春的時候把他連同家眷丢在了後面。有了這樣的言論,你以後還怎麽做事?還有誰會真正把你看在眼裏?”
“公子心意我已明白。”鞠義說道:“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曹铄說道:“從這裏到壽春不過兩天路程,多走一天也不會耽誤什麽。”
他接着對鞠義說道:“剛才我和仲達、士元還說起過,江東軍分兩路進逼徐州和廬江。徐州那邊自然有人去應付, 廬江的江東軍, 我會帶着飛熊、龍紋、破陣和你們先登四營去對付。我軍人少,敵軍是我們的數倍,打頭陣的事……”
“我願爲公子打頭陣。”沒等曹铄把話說完,鞠義就抱拳說道。
“早就聽說過先登營能打。”曹铄說道:“我想知道,當初八百先登,是怎麽戰勝公孫瓒的三萬精兵?”
提起那件事,鞠義說道:“其實那件事多少有些誇張,公子也知道,八百人與三萬人厮殺,即使先登營再精銳,也不可能輕易獲勝。當時是公孫瓒調配不力,許多将士不願爲他賣命,我隻是帶着先登營沖殺了一陣,敵軍就散了。”
“原來是這樣!”曹铄點了點頭,對鞠義說道:“這次我們要面對的是江東軍,鞠将軍或許聽說過江東小霸王。”
“公子說的是孫策?”鞠義問道。
“就是他。”曹铄說道:“隻是孫策并沒有親自出戰,據說他是派出孫權和周瑜各領一軍。我已下令讓仲達迎戰周瑜,至于孫權這邊,我親自迎戰。”
“孫權?”鞠義撇嘴一笑:“不過是個黃口小兒,孫策派他率軍,哪需要公子親自迎戰?”
“鞠将軍可不要小瞧了孫權。”曹铄說道:“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我親自迎戰,就是要用少量的兵馬發起進攻,把他打怕、打服,讓他以後不敢輕易再觊觎曹家。”
“能不能鬥膽問公子一句,孫權的先鋒是誰?”鞠義問道。
“呂蒙。”曹铄說道:“他在江東也是個還沒什麽威望的年輕将領,隻不過鞠将軍可不要太輕視他。我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從他以往的一些做派中,卻能看出這個人将來必定不簡單。”
“遇見公子,他也就沒有将來了。”鞠義回道。
曹铄哈哈一笑,站了起來,輕輕拍了下鞠義的手臂說道:“鞠将軍大氣,我就是喜歡将軍這樣的氣度。”
鞠義苦笑道:“以往在河北,我也是這樣的脾氣,袁公不僅不覺得哪裏好,甚至還因此想要弄死我……”
“鞠将軍的事我都知道。”曹铄說道:“功高震主,我家嶽父覺得你沒有把他看在眼裏,才會對你痛下殺手。既然到了我這裏,隻要将軍願意使出能耐,你狂任你狂,沒有幾分狂性,還能算是人才?”
“公子能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鞠義低頭應道。
“其實我比你更狂。”曹铄咧嘴一笑,對他說道:“如果我倆換一換,恐怕我的腦袋早就被人砍了無數次。隻因我是曹家公子,才能活到如今。鞠将軍願意和我共圖大事,可以說是臭味相投,彼此相見恨晚。”
“公子是否答應讓我作爲先鋒,爲大軍開道?”鞠義又問了一遍做先鋒的事。
“将軍肯去,我怎麽能夠拒絕?”曹铄說道:“隻是沒有大軍,有的隻是四營兵馬。與其說這次是爲了擊退江東軍,倒不如說是我刻意想找個強大的對手,讓四營精銳練練兵!”
“天色不早,夫人應該還在等着将軍。”曹铄又說道:“回到壽春之後,我們必定都會很忙。有些時間還是多陪陪夫人。”
“夜将深沉,我也不耽誤公子休息。”鞠義說道:“先告退了。”
曹铄點了下頭,鞠義退出帥帳。
回到帳篷,他的夫人果然還在等着。
“将軍這麽晚又去了哪裏?”見鞠義回來,夫人迎上來問道:“明天還要趕路,怎麽不早些歇着?”
“剛才去見了公子,說了幾句話。”鞠義說道:“夫人要是困了隻管歇着,不用等我。”
“将軍這幾年總是在外征戰。”夫人說道:“妾身和将軍也是難得見上一面,哪有不等将軍回來再歇的道理?”
“公子對我們不薄,我也不能對不住他,以後可能會更忙。”摟着夫人,鞠義說道:“苦了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