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帳内，鞠義面無表情的凝視着蔡稷：“曹子熔讓你來做什麽？”
“公子隻是給鞠将軍一個舉家團圓的機會。”蔡稷抱拳說道。
“什麽意思？”鞠義問道。
“鞠将軍也許還不知道，就在你來到白馬的時候，袁紹那邊已經有人去了邺城，要對将軍家眷不利。”蔡稷說道：“我軍火舞營半道截獲敵軍信使，得知情況後, 公子立刻派人前往邺城，把将軍家眷救了回來。”
“胡說八道也要有個分寸。”鞠義冷笑道：“這裏離邺城何止數百裏，相隔這麽遠，說去救人就真把人給救回來了？”
“将軍這麽說，其實心底是相信的。”蔡稷說道：“将軍不妨試想，先登營不過八百多人，加上随軍雜役也不過千人。我軍城内守軍兩萬餘人，更有飛熊、龍紋、破陣三營。試問将軍, 如果公子有心出城，先登營現在還有沒有？”
被蔡稷問的一愣，鞠義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将軍應該也知道，袁紹讓你來白馬，又不給半個援兵，意圖已經十分明顯。”蔡稷說道：“他就是想讓你死！”
“那又怎麽樣？”鞠義說道：“我追随袁公多年，袁公待我不薄……”
“假如真的不薄，爲什麽想讓将軍死？”蔡稷打斷了他問道。
鞠義被他問的不知該怎麽回應才是。
蔡稷接着說道：“鞠将軍，道理其實很簡單，因爲你功高震主，沒有把袁紹放在眼裏。我家公子說過，将軍是個難得的大才，他不忍加害，更不想做了袁紹殺人的刀。如果将軍在公子麾下，讓他感覺到功高震主，公子頂多隻會拿了你的兵權，讓你好好反省一段時間, 卻絕對不會把你送到明知必死的地方來送死。”
“你是想策反我？”鞠義沉默了片刻, 向蔡稷問道。
“不！”蔡稷說道：“我沒有半點要策反将軍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将軍，袁家想要你死，而公子想要你活。将軍的家眷就在白馬城裏，我想将軍已經發現，就在不久之前有隊人馬進城。”
“你是說……”鞠義愕然。
“馬車上就是将軍家的女眷。”蔡稷說道：“公子請将軍去城下與他說話，就看将軍敢還是不敢。”
“沒什麽不敢。”鞠義說道：“隻是萬一曹子熔使詐……”
“我剛才已經說過，如果公子想讓将軍死，别說隻有一個先登營，就算來了十個先登營，将軍還是會死。”蔡稷說道：“明明可以直接取了将軍性命，公子有必要費心費力，讓我特意來請将軍？”
被蔡稷這些話說的有些動搖，鞠義眉頭微微皺着，還在考慮去還是不去。
“鞠将軍，往前一步是生，退後一步則死。這個時候，還請将軍不要再有疑惑。”蔡稷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公子身邊的人，我會陪在将軍身邊，以将軍的本事，公子要是發難，完全有機會把我也殺了。”
鞠義終于舒展開了眉頭，站起身對蔡稷說道：“除非死士，否則不會有人願意去死！我信你一會，隻是我得告訴你，萬一我的家眷不在白馬，你可就死定了！”
“我就在将軍身邊。”蔡稷說道：“發現情況不對，我的性命将軍随時可以拿去！”
“走！我去會會曹子熔！”鞠義跨步走出帥帳。
他要和蔡稷一同去白馬城下，幾名貼身衛士上前，其中一人說道：“将軍萬萬不可，萬一有詐……”
“我們隻有八百先登，敵軍卻有三營精銳和兩萬精兵。”鞠義說道：“就算我不去，我們也是死路一條。如果我真的有了不測，你們把将士們遣散，再也不要到戰場上混這口飯吃。”
“将軍……”鞠義話說完，由蔡稷陪同往白馬城下去了。幾個衛士眼圈泛紅，喊了一聲。
看着鞠義的背影，一個衛士喊道：“兄弟們，将軍對我們不薄，如果他真的有了不測，今天我們就和敵軍拼了！”
“拼了！”在場的先登營将士都喊了起來。
鞠義和蔡稷來到城下。
蔡稷仰臉望向城頭喊道：“請告知公子，我把鞠将軍請來了。”
城頭上露出曹铄的臉。
除了曹铄，還有幾位将軍。
其中倆人鞠義甚至還十分熟悉。
那倆人正是顔良文醜！
看到這一幕，鞠義愣了一下。
曹铄向他拱了拱手，滿面笑容的說道：“久聞鞠将軍大名，沒想到今天卻是在這種情境下相見。”
“不要廢話。”鞠義說道：“聽說我的家眷來了白馬，如果她們果真在這，還請讓我家夫人上城頭說話。”
“将軍别急。”曹铄說道：“夫人一路勞頓，妝容有些慵懶，我已經吩咐下去，這會正在對鏡描妝。”
“這個時候哪還會有心思對鏡描妝。”鞠義說道：“你可不要诓我。”
“我怎麽會诓将軍。”曹铄扒着城垛，上半身傾斜着，向鞠義賤兮兮的一笑：“鞠将軍，我替你保住了家眷，你打算怎麽謝我？”
“子熔公子把我的家眷帶到這裏，難道就是圖我答謝？”鞠義問道。
“那是當然。”曹铄說道：“将軍可以算算，爲了營救将軍家的家眷，我派出火舞不計其數，就連飛熊營副統領祝奧，都被我派去了邺城。不說他們在外的吃穿用度耗費錢糧無數，隻說他們這些人都是我身邊的精銳，哪怕折損了一個，我都能十年八年睡不踏實。如此大的手筆，鞠将軍不會一個謝字就算了？”
“你想怎麽樣？”鞠義問道。
“你看這樣行不行。”曹铄假意想了一下說道：“反正袁紹那裏将軍也是回不去了，不如來到我這裏。我身邊正好缺人，像将軍這樣的人才，我一不忍心殺，二不願意放。唯獨将軍投效我，能讓我開懷不已。”
“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騙我？”鞠義說道：“萬一……”
他正要說萬一曹铄是在騙他，曹铄擡手制止了他，回頭向身後吩咐：“請将軍夫人過來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