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面前擺着一顆血漬已經幹了的人頭。
人頭的面相他當然十分陌生。
看向猖希派來的信使，曹铄問道：“這是劉備派去見猖将軍的使者？”
“正是！”信使說道：“他企圖說服猖将軍與公子爲敵，将軍回到軍中，始終念着公子的好，哪裏肯與他同流合污，于是下令斬殺此人, 把人頭獻給公子。”
“将軍心意我知道就行了。”曹铄笑道：“至于人頭，我這裏每天都能看見許多，也不差這一顆。”
“猖将軍還讓我請問公子，需不需要他發兵前來馳援？”信使說道：“劉備膽敢和公子、和曹家爲敵，已是天人公憤，理應誅殺！”
“你看看現在的局勢, 我還需不需要外援？”曹铄指着下邳方向說道：“劉備已經被困在下邳, 用不多久我就能攻破城池取了他的項上人頭。将軍好意我先心領了，你回去告訴将軍，僅僅送人頭這份人情，我就擔下了。等到此戰結束，我必定上書陛下，請陛下冊封将軍一個官爵。”
曹铄答應爲猖希讨個官爵，信使連忙說道：“公子大義，我必定轉告将軍。”
“對了，問你一件事。”曹铄說道：“臧霸和吳碩他們有沒有得到劉備求援？”
“有！”信使說道：“臧将軍還給我家将軍寫過書信，詢問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他們是怎麽解決的？”曹铄問道。
“都是殺了劉備派去的人。”信使說道：“不過臧将軍他們卻是把人頭送到了許都。”
“别人都把人頭送去許都，唯獨猖将軍送來給我，這份情誼我更是難以忘懷。”曹铄說道：“這裏正在打仗，我也不留你，還請速回軍中向猖将軍回禀。”
“公子珍重，我先告辭。”信使拱手告退。
“等下。”曹铄叫住了他。
信使停下，抱拳躬身面朝着他。
“賞些金珠做盤纏。”曹铄對蔡稷說道：“窮家富路，信使辛苦，總不能在路上還要盤算着節省用錢。”
蔡稷應聲離去。
片刻之後, 他拿着一小袋金珠來到。
接過金珠, 信使愕然對曹铄說道：“公子……這……也太多了……”
“不算多！”曹铄笑着說道：“你來這裏也算是爲我辦事，我總不能虧待了你。”
“你去吧！”曹铄擺了擺手。
信使再次行禮然後退下。
等到信使離開，司馬懿向曹铄問道：“公子賞賜他這麽多，難道是爲了收買人心？”
“我收買的可不止他一個人的人心。”曹铄說道：“等他回到軍中，必定會向人炫耀，說是在我這裏得到多少好處。這樣一來，猖希麾下将士就會認爲如果依附了我，将來好處無數。”
“猖希應該也會知道，将來如果和公子爲敵，他麾下兵馬都是不太好節制。”司馬懿說道：“最可怕的不是沒有大軍，而是明明有支大軍在手中，卻人心不在！”
輕輕拍了下司馬懿的胳膊，曹铄說道：“劉備在荊州和在青州等地的外援都成了泡影，你認爲他還會想誰的好處。”
“劉備是那種别人幫了他，他卻會在暗中捅上一刀的人物。”司馬懿說道：“當初他投效盧植，得到盧植重用，後來盧植事發，他就帶着兵馬離開。再後來去了公孫瓒那裏，又從公孫瓒手中騙到一些兵馬，然後再去青州、去徐州。陶謙對他不薄，他卻給陶謙的兒子栽了個不賢的名聲，聯合糜竺、糜芳等人，把徐州給拿在手中。”
“還有我家父親。”曹铄笑道：“我要殺劉備，父親卻始終從中阻攔，讓我難以成事。卻沒想到他最終會騙了兵馬再從曹家手中奪走徐州。”
“公子說的正是。”司馬懿說道：“所以我才說在中原和江淮一帶爲禍的，其實就是劉備！”
“仲達的意思是，誰對他好，他就坑誰。”曹铄笑着說道。
“就是！”司馬懿也咧嘴一笑：“好在公子從開始就決定把他置于死地，才讓他覺着在公子這裏讨不到活路，不可能來坑公子。”
“父親要名聲，我可不要什麽名聲。”曹铄說道：“成就大業那是将來的事情，如今我才十七歲，做出什麽讓天下人大爲吃驚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像劉備這種攪屎棍子，我還能不趁早把他給滅了？”
“如果劉備聽見公子這麽說他，恐怕得要惱得吐出一鬥血。”司馬懿笑着說道：“荊州和青州等地已經不可能有劉備外援，公子如今要當心的還是袁家。”
曹铄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起來。
望着下邳方向，他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裏說道：“和袁家這一戰早晚要打，我隻是不希望來的太早。”
“公子的心情我很明白。”司馬懿說道：“隻是袁家和曹家如今利益有了沖突，無論袁公還是曹公，都會謀劃着把對方攻破。我擔心的倒不是袁家強大，而是……”
“我的後宅。”曹铄打斷了他：“你是擔心我的後宅不穩，從而給我帶來負面影響。”
司馬懿抱拳低頭沒再說話。
“袁芳飛揚跋扈，幾乎把後宅得罪了個遍。”曹铄說道：“我擔心的倒不是其他，父親如果要讓我把她送回河北，我必定不會那麽做。然而她這個大夫人的位置……”
“公子家事，我不好插嘴。”司馬懿說道：“不過我相信，公子能夠很好的處置。”
“你和我家妹子的婚事還得再過幾年。”曹铄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等到時候，我親自爲你主婚。”
“多謝公子成全。”司馬懿抱拳謝道。
“成了曹家的女婿，以後我重用你也能找到更多的借口。”曹铄壓低聲音對司馬懿說道：“如果你留在許都，我還真不看好你的前程。”
“公子的意思我懂。”司馬懿說道：“我本來隻是個小小的校尉，如今官職已經提拔到了将軍，全虧公子從中提攜。”
“你是我妹夫，我不提攜你，還能提攜誰。”曹铄笑着說道：“用心做事，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一同成就大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