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淮南都在興建新村。
軍官在前面帶路,經過了一個正在建造的村子。
村子裏還亮着火光,應該是有工匠在其間留宿。
“公子,村子裏好像有人。”陳到問道:“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也好。”曹铄說道:“我也想看看村子建造的進度怎樣。”
掉轉戰馬,曹铄走向那座正在興建的村子。
才到村口,他就看見一群人迎了出來。
迎出來的這些人有男有女, 遠遠見到曹铄,就跪伏了一地。
“這是怎麽回事?”曹铄問道。
帶路的軍官低着頭說道:“回禀公子,我們剛才來探路的時候,說了公子要經過此地……”
“那時候這座村子裏有沒有人?”曹铄又問道。
“也就是這些人。”軍官說道:“他們是負責值守,以免有賊人來這裏搗亂。”
“賊人?”曹铄問道:“什麽賊人?淮南現在還會有賊人作亂?”
軍官沒有吭聲,陳到接着說道:“當初袁術麾下有些人馬叛逃, 到了山上做賊, 如今公子得了淮南, 這些人時常出來爲禍!”
曹铄眉頭微微一皺:“難道各地沒有派出人馬圍剿?”
“派了!”陳到說道:“然而賊人出則成群,退則不見蹤影,很難抓住他們的動向,圍剿的兵馬收效甚微!”
“這裏也有?”曹铄又問道。
“各地都有,隻是多少。”陳到說道:“離壽春越近,賊人越少。此地位于淮南北面,賊人比南邊要少了一些,然而還是有……”
“怎麽沒人向我禀報這些?”曹铄說道:“賊人嘯聚,隻會令地方動蕩,這種大事居然都瞞着我!”
曹铄話才出口,彌衡咧嘴一笑說道:“爲官者的心思,難道公子不知?”
“我當然知道。”曹铄說道:“明明亂成一鍋粥,卻要裝着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如今我才占了淮南,他們就跟我玩這一手,實在可惡!”
“派個人回壽春。”曹铄對陳到說道:“告訴龐士元,奪取廬江可以暫緩, 擊破淮南境内賊人要即刻去辦!”
陳到應了, 向一名龍紋騎士兵吩咐道:“你回一趟壽春,把公子的命令傳給龐公!”
龍紋騎士兵離去,曹铄策馬向新村村口走去。
到了村口,他翻身下馬,對跪伏在地上的村民說道:“都起來吧,你們這麽跪着,我說話還得低頭,也不得勁。”
村民們道了聲謝,紛紛站了起來。
看向眼前的房屋,曹铄問道:“這裏還需要多久完工?”
“回公子。”帶領村民前來迎接的一個老人說道:“少說還得兩個月。”
“房子已經建的差不多。”曹铄問道:“怎麽還要那麽久?”
“村子裏的水渠和水車都還沒有建造。”老人說道:“等到全都建起,兩個月還算是少的。”
“想不想盡快搬進新家?”曹铄笑着向村民們問道。
“想!”村民們異口同聲的回道。
老人對曹铄說道:“如果不是公子,我們哪敢想象有一天會住上這樣的房子。以往袁術在的時候,别說住這麽好的房子,就算想填飽肚子也是不可能!”
“老丈,日子隻會一天比一天好。”曹铄問道:“土地和耕牛都領到了?”
“領到了。”老人說道:“聽說生養孩子多了,還會給其他牲口……”
“當然!”曹铄說道:“淮南缺人,誰家生的孩子最多,當然要給獎賞。何況家裏人口多了,總要有些牲口什麽的幫忙幹活,要不怎麽能養得活一大家人?”
“鄉親們,聽見沒有?”老人扭頭對在場的村民說道:“以往有了孩子不敢要,如今公子讓大家夥生,生的越多公子給的賞賜就越多,還不都抓緊的?”
跟在老者身後的女人們一個個羞澀的低下頭,少數幾個男人則咧着嘴嘿嘿傻笑。
“我去過不少村子。”曹铄對村民們說道:“村子裏都是老人和婦人,很少有男人,你們村子裏倒是還有些精壯。”
“我們村子本來也是沒有精壯男人。”老者說道:“自從公子來了淮南,逃出去的人回來了一些,這才有了幾個勞動力。”
“原來是這樣。”曹铄點頭說道:“我來到淮南這些日子,感觸最深的就是這裏已經被袁術糟踐的不成樣子。實話說,我去過不少地方,卻從沒見過哪裏連個精壯男人都沒有!就算是以往被黃巾賊洗劫過的地方,也沒這麽幹淨!”
提起袁術,村民們一個個露出憤慨的神色。
一個精壯男人說道:“不瞞公子,如果袁術再在淮南多禍害幾年,這裏恐怕就沒人了!留在家裏活不下去,我們隻能跑出去。日子久了,老人死的七七八八,婦人恐怕也都會流落異鄉。”
“流落異鄉的滋味可不好受!”曹铄歎了一聲說道:“好在袁術被我滅了,前些日子他被送到下邳,家父必定會嚴懲不貸,鄉親們以往因爲他而受的罪、吃的苦,他會一樁樁一件件全都還回來!”
“公子趕路勞頓,晚飯還沒有吃吧?”還是帶頭的老者心思細膩些,他向曹铄問道。
“倒是還沒有。”曹铄笑道:“不過我們都帶了幹糧……”
“到了家裏,怎麽能讓公子吃幹糧。”老者說道:“前些日子鄉親們領了糧食回來,少年們又去弄了些野物,如今不僅有糧吃,還有肉呢!”
“鄉親們吃了這麽多苦,也該滋補滋補。”曹铄說道:“看着你們一個個瘦弱的模樣,我心裏也不是滋味。”
“公子到了家門口,我們卻不招待,這也說不過去。”老者說道:“今晚務必請公子嘗嘗鄉野間的粗茶淡飯。”
曹铄還要推辭,彌衡在一旁說道:“公子,鄉親們也是好心,隻要糧食足夠度過今年冬天,到了明年開春谷子種下,從此淮南百姓就不用擔心會餓着肚子。吃一頓飯也不算什麽,可不敢拂了鄉親們的美意。”
“我們都是粗人,說不好話,就是這個道理。”沒等曹铄回應,老者連忙說道:“如果不是公子,鄉親們早就餓死了,公子來了,難道還敢吝啬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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