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軍後撤。
高順才回到大陣,陳宮就跑了過來。
“誰下的後撤命令?”陳宮劈頭問道。
“我軍攻城橋全部被毀,将士們根本上不去城牆。”高順喊道:“我不讓他們撤回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死在城牆腳下。”
“入夜攻城,天還沒亮,你就下令後撤?”陳宮瞪着眼睛吼道:“高順, 我得問你個臨陣畏懼之罪!”
“我早就說過,這場仗不能打。”高順說道:“将士們打了整夜,根本無法登上城牆,陳公難不成要我讓将士們踩着同伴的屍體沖上去?”
“臨陣退縮,還敢巧言令色!”陳宮向左右吩咐道:“把高順給我捆了!”
陳宮要捆高順,撤下來的徐州軍一個個愕然看着他們。
“陳公留情!”兩名衛士正要上前,張遼跑了過來。
他抱拳向陳宮行了個大禮說道:“陳公,高将軍雖然有過, 說的卻也是實情。臨陣斬将對軍心士氣也沒好處。還請陳公網開一面, 饒過高将軍!”
陳宮臉色十分不好,眉頭緊鎖,對高順說道:“我是奉呂将軍之命前來攻打曹子熔,高将軍即使不認可我的計策,以後還得依着軍令行事。”
高順臉色同樣不好,可他卻沒有吭聲。
張遼上前推着高順離開,還回頭對陳宮說道:“陳公息怒,我會勸解高将軍!”
目送倆人離開,陳宮向衛士吩咐:“傳令下去,提防曹子熔從薛縣發兵。”
推着高順走遠,張遼壓低聲音說道:“高将軍你也是,陳宮奉了呂将軍軍令,你和他鬧什麽?”
“奉了軍令,難道就能不把将士們性命看在眼裏?”高順說道:“今晚攻城,文遠也是看見了,将士們苦戰整夜, 登上城頭就被敵軍擊退,所有攻城橋全部付之一炬, 難不成讓我帶着将士們攀援城牆?”
“他說他的,你認個錯就是。”張遼說道:“照我看,小沛這次是守不住了。”
“如果我的陷陣營在,或許還有一戰的可能。”高順歎了一聲說道:“曹子熔實在過于狡猾,看出如今将有惡戰,先把我的陷陣營給滅了!”
張遼也歎了一聲說道:“如今還隻是曹子熔,等到曹操大軍來了,徐州怎麽能保得住?”
“保不住也得保!”高順說道:“呂将軍對你我有知遇之恩,我倆跟随他也有了年頭,隻因曹家兵力強盛,就不敢與之抗衡,我倆還有什麽面目去見呂将軍?”
張遼點了點頭,沒再言語。
高順又說道:“我軍來到蕃縣,照我料想,曹子熔應該會發兵小沛,趁機把小沛奪下。如果我軍撤回小沛,還能勝上一陣……”
“你說的我也想過。”張遼說道:“然而陳公台想要把曹子熔趕出徐州,他必定會發兵強攻薛縣。”
“薛縣守軍與這裏不同,他們都是曹子熔的精銳。”高順說道:“即使守軍人數沒有蕃縣衆多,想要攻破薛縣也是不太可能。”
“就看陳公台怎麽決斷了。”張遼說道:“其實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即便我軍趁機擊破了曹子熔派往小沛的兵馬,蕃縣和薛縣還在曹子熔的手中,徐州就不安穩。”
“仗怎麽打成了這個樣子!”高順懊惱的用拳頭擂了一下手心。
陳宮發兵蕃縣,高順領軍攻城不利,此時的薛縣,龐統也帶着将士開出縣城。
不過他們并不是往蕃縣方向走,而是徑直前往小沛。
站在城頭上,望着龐統和魏延帶領離去的大軍,曹铄對一旁的紀靈說道:“紀将軍,大軍一走,這裏就隻能依靠你了。”
“有公子在,别說足有一千兵馬,就算隻有一百人,抵擋上萬敵軍也不在話下。”紀靈說道:“我反倒擔心士元和文長不能拿下小沛。”
“我軍占了先機,他們必定能把小沛拿下。”曹铄笑着說道:“如今戰局拖的越久,對我軍越有利,對敵軍反倒越不利。陳宮急着進攻蕃縣也是看出了這些。父親率領大軍一旦進入徐州,陳宮就再也沒有機會反擊,如果不能趁早奪下蕃縣和薛縣,用不多久,徐州就會改換旗幟。”
“紀将軍!”曹铄話鋒一轉,向紀靈問道:“将來如果跟了我去淮南,會不會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
“公子說笑了。”紀靈說道:“我中道背叛了袁公路,還有什麽面目回淮南?”
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曹铄說道:“如今可能會有人說你賣主求榮,等我占了淮南,那些人巴不得讨好你。你對淮南比我熟悉,如果将來我去了那裏,以什麽地方爲治所最恰當?”
“壽春!”紀靈想也沒想就說道:“壽春離豫州不遠,在曹家地界腹地,而且那裏四通八達,城池也是十分堅固。昔日楚國就曾以壽春爲都城。”
“既然壽春這麽好,袁公路爲什麽還經常去揚州?”曹铄問道。
“壽春離豫州太近,對公子來說是好事,可是對袁公路就不能算是好事!揚州離江東比較近,孫策奪回江都多虧袁公路借兵,一旦淮南告急,他在揚州還能向孫策借兵!”紀靈回道。
“袁公路想的倒是好。”曹铄笑道:“就怕孫策不肯借兵給他,畢竟他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僭越稱帝,天下英雄有幾個能容得下他?”
“公子認爲袁公路這件事做的不妥?”紀靈問道。
“當然不妥。”曹铄笑着說道:“他做了很多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不說我們曹家對大漢忠心耿耿必定要讨伐淮南,那些自己也想當皇帝的更是容不下他。”
“公子說的是!”紀靈說道:“如果攻破淮南,傳國玉玺可能會落到公子手中……”
“你以爲我會像袁公路那麽蠢?”曹铄笑道:“不過是個玉玺而已,如果我得到,必定會呈遞給當今陛下。”
“可是……”紀靈一愣,對曹铄說道:“公子斬殺了紅蛇,正是應了天數……”
“什麽是天數?”曹铄笑着說道:“勝了才是天數,敗了就是逆賊,那些傳言聽聽就可以,不要太放在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