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官府,曹铄向衛士吩咐:“把蛇皮剝了,我要用它做套铠甲。”
幾個衛士蹲在前院,忙着去剝蛇皮。
龐統倒沒阻止他們,而是對曹铄說道:“公子,請進屋說話。”
有些雲裏霧裏的曹铄跟着龐統來到前廳。
趙雲等人也紛紛跟了進去。
剛進屋, 龐統就向曹铄行了個大禮說道:“恭賀公子必将成就大業!”
“士元這是做什麽?”曹铄一愣,連忙問道。
“公子有沒有聽說過高祖斬白蛇起事?”龐統問道。
“高祖是赤帝之子,當年斬殺的白蛇是白帝之子。”龐統說道:“大秦屬木,隻因始皇帝好水,所以大秦才号稱順應水德。大漢屬火,以火克木,因此大秦亡大漢興!”
“士元的意思是……”曹铄問道。
“公子斬殺紅蛇,正是和當年高祖斬殺白蛇同出一轍。”龐統說道:“前些日子我夜觀星象, 正是應了大漢将亡,新皇将興……”
直到此時,衆人已經明白龐統想要說什麽,一個個都是滿臉詫異和愕然。
“士元,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曹铄打斷了他。
“天下間懂得命數的人不計其數。”龐統說道:“我能看得出來,别人同樣能看得出來,如果是印證在公子身上,隻怕公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曹铄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傳揚出去也不太可能。嘴長在别人臉上,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公子,這事都什麽好擔心的?”陳到說道:“大漢氣數已盡,公子取代它也是合乎天道……”
“天道?”曹铄笑道:“不過是一些迹象而已,如果蒼天真的站出來告訴我,我該替代大漢,我絕對不會和他推诿。可蒼天并沒有說,隻是派了一條小蛇讓我殺。萬一他是一時犯賤, 跑出來調戲我,我該怎麽應對?”
“别忘記, 除了天道,還有人道。”曹铄說道:“将來的事将來再說,如今四處強敵,我可不想像袁術那樣,在自己還沒有真正強大起來之前,就冒天下之大不韪,高調的喊着替代大漢。”
“公子說的是。”龐統說道:“這件事我們知道就行,可千萬不能傳到了外面。如果有人問起,就說公子不過是斬殺了一條紅色的小蛇。”
“士元說的沒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隻斬殺一條紅色小蛇。”曹铄沖着衆人咧嘴一笑。
“公子不是讓人用蛇皮做了一套铠甲?”趙雲說道:“别人看見這套铠甲……”
“做好了也不一定要穿。”曹铄說道:“等我強大到可以順應天道的時候,再把這套铠甲拿出來穿。”
“各自忙去吧!”曹铄向衆人擺了下手,随後又對龐統說道:“士元,你留下。”
将軍們都退了出去。
曹铄向龐統問道:“士元爲什麽當着衆人的面,把那些話說了。”
“公子難道不明白?”龐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好像明白一些,又不是特别明白。”曹铄說道:“士元還是說清楚的好。”
“将軍們追随公子,說是爲了大漢社稷,其實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龐統說道:“他們不是大漢舊臣,大漢對他們也沒什麽恩澤,反倒是公子重用了他們。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公子做了九五之尊,将軍們的前程也更加錦繡。”
“士元的意思是,以天降異象,讓将軍們對我更加死心塌地?”曹铄問道。
“雖然公子說了,不要向外宣稱這件事,可将軍們回去,誰又能忍得住不和人說?”龐統說道:“一來二去,在軍中傳開,公子就是将士們心中的帝王!”
“這樣一來,還不是會傳揚出去?”曹铄問道。
“别人說的,和公子自己說的可不同。”龐統說道:“隻要公子矢口否認,就沒人能把你怎樣。至少沒人有借口把你怎樣。”
“還是你想的周全。”曹铄笑着說道:“我隻聽說過天降異象,沒想到居然印證在了我的身上。想想還真是好笑。”
“其實我這個人挺沒出息的。”曹铄輕輕拍了下龐統的肩膀,對他說道:“我對做皇帝沒什麽興趣,權勢有個差不多就行了,真做了九五之尊也是挺累的。我就想将來多收幾個美人在後宅,每天晚上都能不閑着,這輩子做個男人也是不枉了!”
龐統滿頭黑線:“公子還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誰說我不要江山?”曹铄笑道:“我這個人對天是很敬畏的,尤其是它對我好的時候。如果天道不公,我敢把天拽下來吊打一千遍,可它對我這麽好,我就不好意思對他怎樣,隻能順應他的意思,等到實力足夠雄厚的時候,把天下攥在手裏!”
“公子的意思我懂!”龐統說道:“從今往後,我必殚精竭慮輔佐公子。”
曹铄斬殺紅蛇的消息很快在薛縣傳開。
趙雲等人返回軍營,雖然什麽都沒多說,軍中将士還是從市井中得知斬殺紅蛇恰恰是順應天道的消息。
自從曹铄進駐薛縣,城裏百姓就不許再離開城池半步。
斬殺紅蛇的消息,也僅僅隻是在薛縣散播。
正像龐統預料的那樣,消息在城裏傳的是神乎其神,兩天過後,在薛縣軍民的心目中,曹铄俨然已經成了即将替代大漢的新皇帝。
面對流言,曹铄雖然加以喝止卻從不對散播的人們加以治罪。
一來二去,流言四起。
自從流言散播,薛縣百姓反倒比以往消停了許多。
曹铄順應天道,區區百姓,哪敢逆天而行?
還不知道這件事的曹均,一路上走走停停,耗費了十多天才來到下邳。
曹均又來了下邳,呂布沒再出城迎接。
迎接他的是呂布麾下将軍侯成。
見到曹均,侯成臉色很不好的拱了拱手:“均公子怎麽又來了?”
“兄長有令,我哪敢不來?”曹均笑着回禮說道:“其實來到下邳,我還真有點心裏不太安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