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縣軍營的一間營房裏。
曹铄坐在首座，
趙雲、陳到在一旁相陪，荀攸則坐在他的對面。
“荀公從許都來，是不是帶來了父親給呂布的回信？”曹铄問道。
“曹公确實給呂布寫了回信。”荀攸從懷裏掏出曹操寫的信，雙手遞給曹铄說道：“公子請過目。”
“父親寫給呂布的，我看恐怕不合适。”陳到上前接了信, 遞到曹铄面前，曹铄卻沒有去接。
“沒什麽不合适。”荀攸說道：“曹公甚至還特意囑咐過，要公子過目之後給呂布送去。”
“荀公來徐州，不是要去見呂布？”曹铄問道。
“當然不是。”荀攸說道：“我來徐州，隻是把信交給公子，由公子派人去給呂布送去。至于我, 則要去蕃縣, 與夏侯将軍一同守城。”
“荀公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曹铄說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擔心夏侯将軍冒進, 把司馬仲達留在他的身邊，然而荀公也知道，司馬仲達怎麽可能節制得住夏侯将軍。何況前些日子，夏侯将軍眼睛被曹性射瞎一隻，他對呂布正是滿心憤懑，隻要有機會，必定出城厮殺。”
“曹公得知夏侯将軍失去一隻眼睛，心痛不已，特意令人做了隻眼罩，我也給帶來了。”荀攸說道：“我出發之前，先帝祭典已在籌備，這兩天曹公應該已經出兵。”
“昨天我和士元還說起這件事。”曹铄說道：“士元料定父親來到徐州之前，還會有場惡戰。”
“公子是說，呂布在那之前，會發兵進攻蕃縣？”荀攸問道。
“十有八九是進攻蕃縣。”曹铄說道：“圍攻蕃縣，我發兵去救則會被他圍城打援, 如果我不救，以蕃縣守軍的力量很難守住。”
“公子在擔心這個。”荀攸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 隻是不知公子肯不肯。”
“荀公請說！”
“聽說公子麾下有飛熊和龍紋兩支精銳。”荀攸說道：“他們留守薛縣确實是大材小用，不如趁着黑夜下令讓他們出城，在薛縣與蕃縣之間找個地方駐紮下來。一旦呂布出兵，無論進攻薛縣還是讨伐蕃縣，兩支精銳都能從中策應。即使敵軍設有埋伏，憑着這兩支人馬出其不意，也能把埋伏清除。蕃縣一旦告急，有了他們策應，公子出兵馳援也不會受到敵軍伏擊。”
“荀公的法子不錯。”曹铄說道：“等父親的信送到下邳，我就令龍紋和飛熊兩營人馬出城。”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圍城打援。”荀攸又說道：“我最擔心的，還是敵軍聲東擊西！”
曹铄問道：“荀公難道以爲敵軍敢來進攻薛縣？”
“薛縣人馬不少。”荀攸說道：“那是在公子馳援蕃縣之前，一旦公子發兵馳援蕃縣，這裏人馬可就不多了。”
曹铄微微一笑，對荀攸說道：“我這裏兵馬再不多，呂布也不能把薛縣怎樣。荀公去了蕃縣，司馬仲達先留在你身邊，也能有些幫襯。”
“我正想向公子要他，公子卻先提出來了。”荀攸說道：“多個司馬仲達，蕃縣必定也能保全。”
“蕃縣有勞荀公。”曹铄說道：“今天晚上，我讓人在官府置辦酒宴，和荀公多飲幾杯，明天再派人送荀公去蕃縣。”
“酒，還是以後再飲。”荀攸說道：“未免節外生枝，我還是盡早去蕃縣見過夏侯将軍。”
“也好！”曹铄并沒挽留，他對荀攸說道：“我和荀公相見的日子還多，等到奪取徐州，再好好飲一場不遲。”
荀攸進了薛縣，并沒逗留，把曹操的書信送給曹铄就往蕃縣去了。
送他到城門口，目送荀攸離去，曹铄對趙雲和陳到說道：“你倆趁着這幾天好好操練兵馬，書信一旦送到呂布那裏，離開戰也就不遠了。”
“公子給呂布寫過信，曹公也親自寫信給他。”趙雲說道：“呂布如果執意開戰，還真是不知好歹。”
“徐州是呂布從劉備手中得到，放在任何人，也不肯把已經到手的地盤交給别人。”曹铄說道：“即使是我，也會發動全部兵馬，做出殊死一搏。”
“我倆是不是真要像荀攸說的那樣，帶兵出城？”陳到問道。
“當然要！”曹铄以十分堅決的語氣說道：“你倆不僅要帶兵出城，還要帶着将士們蟄伏起來，不許生火造飯，不能被敵軍斥候發現。我軍雖然連挫敵軍，小沛卻還有數萬人馬，守衛薛縣和蕃縣，并不是一件易事。”
“駐守在小沛的不過是些老弱殘兵。”陳到說道：“聽說他們軍中還有女子和老弱，像這樣的一支人馬，我還不信他們能攻破薛縣和蕃縣。”
“楊奉、韓暹都是白波黃巾出身。”曹铄說道：“當年的黃巾軍，隻要是人他們就收，所到之處，凡是不肯投效黃巾的一律殺死，軍中有女子和老弱并沒什麽奇怪。别忘記了，螞蟻還能啃了大象……”
曹铄本來是想做個比喻，他哪知道陳到和趙雲都沒見過大象。
“大象？”陳到和趙雲幾乎同時問道：“是什麽東西？”
曹铄頓時滿頭黑線。
話已經說出口，他又不好不做解釋，隻得說道：“大象是南蠻的一種動物，體格特别巨大，南蠻人有時會馴養它們當做坐騎。”
“能有多大？”陳到不服氣的說道：“難不成比馬還大？”
“馬匹在大象面前，就像是老虎身旁站了一條小狗崽。”曹铄笑道：“以後有機會，你們也能見到。”
陳到和趙雲愕然相顧，倆人都想象不出，大象究竟有多大！
荀攸送來了曹操的書信，回到官府，曹铄讓人把曹均叫到住處。
每次曹铄叫他過去，都是要安排一些外出的事情，來到官府書房，沒等曹铄開口，曹均就問道：“兄長是不是還要讓我去下邳？”
“你和呂布是熟人，有什麽話也好說。”曹铄說道：“除了你，還有人更合适？”
曹均苦笑道：“我和呂布雖然熟，可他此時最想殺的應該也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