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許都曹家。
曹操在書房裏，正和曹純商量虎豹騎操練，許褚走了進來。
“曹公，不好了！”許褚說道：“子熔公子回來了！”
“袁尚來到許都已經好些天，子熔才回來。”曹操說道：“不過也算不上是什麽壞事, 仲康此言究竟是什麽意思？”
“公子要殺人！”許褚說道：“就在城外，殺很多人！”
“殺人？”曹操一愣，向許褚和曹純說道：“跟我出城看看！”
還沒到城門，曹操就看見城門外是人山人海。
無論百姓官僚，隻要能抽出身的，都跑出城來圍觀。
“曹公來了, 速速讓開！”曹操身後的衛士上前，分開人群。
“曹公！”官員們向曹操躬身行禮, 士兵則組成人牆把百姓推到較遠的地方。
來到人群前面，曹操看見就在離城牆不遠的地方，曹铄已經令人挖了一條深深的溝。
溝旁跪着他在弘農俘虜的漢子們。
知道将要被活埋，漢子們一個個呼天搶地的求饒。
有些人甚至還喊着他們忠貞曹家。
唐姬騎着駿馬，伫立在離曹铄不算很近的地方。
雖然要殺人，曹铄還是照顧到她的情緒，不肯讓她看見血腥的一幕。
跪在坑前的漢子們身後，是手持長劍嚴陣以待的龍紋騎。
看到這一幕，曹操向一個早來到的官員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回曹公。”官員回道：“公子不僅要殺人，他還沒進城，不死營已經出動把昭信将軍吳子蘭的住處團團圍住。”
曹操愕然，向許褚和曹純吩咐：“你倆陪我過去，我倒要看看子熔今天打算做什麽！”
做好殺人的準備，曹铄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在等曹操。
見曹操來了，曹铄抱拳躬身向他行了個大禮說道：“見過父親。”
“子熔，你在鬧什麽？”看了一眼跪着的漢子們, 曹操問道。
“曹公救命！”曹操來了, 立刻就有漢子哭喊着：“懇請曹公爲我們求情……”
“誰再敢喊一聲，立刻放火燒死！”曹铄鐵青着臉，咬牙向龍紋騎傳令。
馬上就有龍紋騎兵士提着盛放油料的木桶來到漢子們身後。
深知曹铄說到必定會做到，漢子們立刻閉上了嘴。
“他們都是什麽人？”曹操問道。
“吳子蘭的部下。”曹铄說道：“昭信将軍吳子蘭，不知和什麽人串通，收買了我麾下火舞統領輕柳，企圖對唐皇後不利。另一名火舞統領輕塵，率領在場火舞力戰數日，終因人數太少慘死在輕柳手中。我已令人控制昭信将軍府，這次回來，就在找他們算賬！”
“有這種事？”曹操問道。
“請父親護送唐皇後回城。”曹铄說着話，眼圈已經紅了，他再次向曹操行了個大禮說道：“父親恕罪，孩兒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殺人！”
“如果證據确鑿，殺！”曹操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曹铄緩緩閉上眼睛，兩顆淚珠順着臉頰滑落！
沉默片刻，他高聲喊道：“爲火舞統領輕塵，送行！”
嗚嗚号角響起，三百龍紋騎将士舉起兵刃起身呐喊。
跪在坑旁的漢子們一個個被吓的癱軟着，很多人渾身都在打着哆嗦。
八名龍紋騎士兵擡着輕塵，把她輕輕放進從城内擡出的棺椁。
“公子，該送輕塵走了！”陳到在一旁提醒。
“劉雙、陳伍怎樣？”曹铄問道。
“他倆還不知情。”陳到說道：“已經傳回公子命令，讓倆人在軍中夥房幫忙。夥房衆人已經撤出，他倆應該是以爲公子心中不爽，正拿倆人出氣。”
“不要讓他們知道。”曹铄說道：“輕柳背叛的事，也不要告訴他們。”
“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陳到說道：“公子瞞不了多久！”
“能瞞一天是一天。”曹铄吩咐道：“請輕塵上路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曹铄緊緊攥着拳頭。
“公子有令，送輕塵姑娘上路！”陳到喊道。
八名龍紋騎擡着棺材，來到爲輕塵挖好的墓穴前。
他們輕輕把棺木放進墓穴。
陳到對曹铄說道：“公子，請上頭鍬土！”
曹铄默然來到輕塵墳前，看着已經下葬的棺木。
過了片刻，他擡起頭，向站在遠處圍觀的人喊道：“你們都聽着，輕塵身死，我曾立誓，殺我輕塵者，雞犬不留！昭信将軍吳子蘭，暗中部署人馬，企圖對少帝之後不利。輕塵奉我父之命随在唐皇後身邊，面對賊人臨危不懼、力戰身死！巾帼不讓須眉，我怎能讓她死不瞑目？”
猛然回頭指着那些跪在坑旁的漢子，曹铄吼道：“這些都是從兇，卻死不足惜！今日我将用他們與被我等斬殺的賊人頭顱，獻祭輕塵！”
“扔人頭！”陳到向龍紋騎将士喊道。
凡是戰馬上挂着人頭的龍紋騎，紛紛把人頭取下，扔進那條長長的深坑。
“獻祭輕塵，埋！”人頭都丢進坑裏，陳到又喊了一聲。
龍紋騎将士紛紛上前，擡腳把跪在坑前的漢子們踹進坑裏。
漢子們掙紮着想要往上爬，龍紋騎卻已經開始填土。
有些快要爬上來的，又被他們用鏟子狠狠拍在頭上，砸暈在坑裏。
曹铄提起鍬，鏟了一鍬土灑進輕塵的墓裏。
十多名龍紋騎上前，七手八腳的往墓穴裏填土。
來到唐姬身旁的曹操聽見了曹铄喊的每一個字。
對此他不置一言，抱拳對唐姬說道：“唐皇後，曹操來遲，還請恕罪！”
唐姬在馬背上欠身回禮：“若非子熔與輕塵姑娘，我已被賊人擄去，曹公有功無過，何來恕罪一說？”
“請皇後随我進城。”曹操對唐姬說道。
曹操親自爲唐姬引路，從曹铄身邊經過時他連看也沒看一眼。
曹铄放下鐵鍬，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個大禮，一直到他走到城門口，也沒直起腰。
跟着曹操進城，唐姬不時回頭向曹铄這邊看上兩眼。
曹铄爲輕塵殺人，令她心中一陣莫名的翻騰。
她突然明白過來，爲什麽輕塵明知不敵，還要與對手周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