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曹铄就爬了起來。
侍女伺候他穿上錦袍,曹铄出門的時候,甄宓等人還在被窩裏睡着。
“公子精神真足。”閉着眼睛的賈佩說道:“我渾身骨頭就像是要散了一樣,他居然沒事人似得。”
“不知道公子得了什麽妖法。”輕舞掙紮着坐了起來,她揉了揉脹痛的腦袋:“我們四個還伺候不了他一個……”
“是時候讓喬家兩姐妹也加入進來了。”同樣閉着眼睛的甄宓悠悠說道:“我們幾個倒是無所謂, 即使累到虛脫,還能多睡一會補上來。輕舞每天還要去火舞營,她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要說也是怪事。”賈佩睜開了眼睛,向幾個女子說道:“公子在許都的時候,除了我們中的某個身子不方便,其他時候他都會可了命的折騰。我們幾個怎麽就沒一個肚子有動靜的?”
“想生孩子都想瘋了?”甄宓也睜開眼睛, 她微微笑着問道。
“哪有?”賈佩紅着臉說道:“隻是父親問起, 我才想起這麽一說。”
“賈公怎麽問道?”甄宓問道。
“父親就是問了一句,公子後宅這麽多姐妹,怎麽沒有一個爲他生養。”賈佩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是。”
“公子和我們年歲都不大。”甄宓說道:“太早有孩子,反倒牽累了他,還是晚兩年的好。”
“那可說不準!”賈佩壞壞的一笑,捏了一把甄宓的臉頰:“昨晚公子可是給了你的,說不準你現在肚子裏已經有了小公子。”
“自從跟了公子,你也是每天沒個正經。”甄宓臉頰一紅,翻了賈佩個白眼。
輕舞要早起去火舞營,甄宓等人則躺在被窩裏說着女人之間的話兒。
曹铄一大早離開家,帶着幾名衛士來到曹宅。
剛到曹宅門口,他就見到張秀已經等在了這裏。
“張将軍來的挺早。”見了張秀,曹铄招呼道。
“公子來的也不晚。”張秀回禮說道:“我尋思着既是祭奠長公子,起碼不能失了禮數!”
“将軍什麽時候來的?”曹铄又問。
“五更剛過就在這裏等着了。”張秀回道。
“那也太早了。”曹铄笑着說道:“将軍誠意,母親必定能感覺的到。”
“隻要夫人能不記恨我,别說五更,就算是讓我在這裏等三天三夜,我也能等!”張秀應道。
張秀說話的時候, 絲毫沒有做作的神色。
他的頭上像曹铄前一天吩咐的那樣纏裹着白色麻布。
跟着張秀來到這裏的随從, 一個個也都是頭上纏了白布。
“将軍也别在這裏站着, 進宅子裏等候。”曹铄說道:“我先去請母親,稍後我們出城祭奠兄長。”
“曹公要不要去?”張秀問道。
“不是年節,哪有父親拜祭兒子的道理?”曹铄說道:“父親應該不會去,母親過去也隻是觀禮。”
他向張秀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将軍要知道,今天拜祭長兄,關鍵就是讓母親看見誠意!”
“公子吩咐的我都記下了。”張秀回道:“公子放心,我必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将軍做事,我當然放心。”進了曹宅,曹铄對張秀說道:“還請将軍在這裏等候,我去向母親複命!”
“有勞公子!”張秀躬身行禮,目送曹铄離開。
來到丁瑤住處,曹铄才進門就向侍女問道:“夫人有沒有起身?”
“夫人早就起了,一直在等公子。”侍女應道。
走到丁瑤房間門外,曹铄說道:“母親,孩兒來了!”
“子熔進來說話。”屋裏傳出丁瑤的聲音。
進了房間,曹铄看見丁瑤正坐在梳妝台前,她的貼身侍女正爲她輕抹粉黛。
“母親光彩照人,我還以爲進錯了房間。”來到丁瑤身後,曹铄咧嘴笑着說道。
“就你這個小猴兒會說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丁瑤說道:“母親已經老了,哪裏還會光彩照人?”
“母親這話說的,不知得有多少貴胄家眷得要羞愧至死?”曹铄說道:“您都老了,她們還不是老的不能見人?”
“說的好似你見過多少貴胄家眷一樣。”丁瑤說道:“聽說荊州劉景升的夫人就很美豔,不說劉景升,隻說在許都的劉玄德,他家兩位夫人哪個不是傾國傾城?”
“劉玄德的夫人我還沒見過。”曹铄說道:“不過劉景升家的蔡夫人,我倒是有過數面之緣。還有河北袁家的劉夫人,江東孫家的老夫人,我都是見過。哪個也沒有母親這般光彩奪目。”
“才在外面接觸了多少人?你這孩子的嘴倒是越發厲害了。”丁瑤說道:“你說的這些要是被幾位夫人知道,看他們不撕爛你的嘴。”
“她們才沒有機會。”曹铄撇了撇嘴說道:“孩兒這張嘴就是爲了誇母親生的,除了母親能撕,别人碰也不給碰。”
“油嘴滑舌,你這孩子倒是讨厭的很。”丁瑤嘴上說着曹铄讨厭的很,臉上卻帶着笑容。
侍女爲他塗抹着脂粉,丁瑤問道:“聽說張秀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母親知道他來了?”曹铄問道。
“當然知道。”丁瑤說道:“我就是奇怪,他和随從怎麽腦門上都包着白布,難不成昨天回去以後,他讓随從也把腦袋給磕破了?”
正給丁瑤塗抹脂粉的貼身侍女聽她這麽一說,抿着嘴笑了出聲。
“死丫頭,笑什麽?”丁瑤瞪了她一眼,嘴角卻帶着笑意說道:“難不成連你也敢取笑我?”
“夫人就算給奴婢一千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貼身侍女回道:“奴婢隻是想着張秀讓他随從磕頭的模樣,覺着好笑。”
“他的随從應該不是腦袋磕破了。”曹铄說道:“母親有所不知,張秀在頭上包裹白布,是爲了顯得莊重。”
“怎麽說?”丁瑤問道。
“他們頭上裹着的都是麻布。”曹铄說道:“張秀這麽做倒是有個說法。”
“什麽說法?”
“披麻戴孝!”曹铄回道:“他是以孝子賢孫之禮,對待今天的祭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