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掘梁王墓的時候,曹铄雖然在現場,他卻沒有一樣一樣清點。
很多不起眼的東西,他并沒什麽印象。
當漢子揭開紅布,現場發出一陣唏噓,曹铄隻是微微撇了下嘴。
“公子, 那是個什麽東西?”坐在三樓,看高台上的東西不太真切,一個衛士小聲問道。
“不過是一套酒具。”曹铄說道:“梁王墓裏有很多這樣的東西,這一套算是十分平常的。”
管事和曹铄說話的時候,衛士們都在場。
衛士又問道:“這套酒具才能賣幾個銅錢?進淩雲閣就得給一吊錢,今天來的人可是虧大了。”
“你們不懂什麽叫做拍賣。”曹铄笑道:“别看這個東西不起眼,一會說不準能賣出個天價。”
“這套梁王酒樽,起價一吊。”漢子喊道:“有沒有出價一吊的。”
有人舉起牌子喊道:“我出一吊。”
“七百個大錢。”他的喊聲剛落,立刻有人加價。
緊接着又有人加價,很快酒具的出價已經到了十吊。
“公子,還真是有這麽多傻子。”一個衛士說道:“一套酒具,沒多會就加價到了十吊錢……”
“還會往上漲。”曹铄淡然一笑。
“五十吊!”一層大廳裏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大廳人太多,曹铄找了半天也沒看見是誰出的價。
“五十吊一次。”高台上的漢子喊道:“五十吊兩次,還有沒有加價的?”
等了片刻,他喊道:“五十吊三次,恭喜這位閣下,以五十吊的價格買到梁王酒具!稍後我們會派人把酒具送到府上。”
“我不是許都人。”買下酒具的人站了起來:“買下這件酒具就要離開許都,你們還是現在就把它給我。”
站在高台上的漢子愣了愣,望向台下。
台下的管事點了點頭。
“閣下稍等。”漢子這才說道:“我這就安排人爲您包上。”
“公子,這個人有蹊跷。”一個衛士小聲對曹铄說道。
“你也看出來了?”曹铄問道。
衛士點了點頭。
“看出他哪裏蹊跷?”曹铄又問道。
“隻是覺得哪裏不對,卻不知道什麽地方蹊跷。”衛士皺着眉頭說道。
“她是個女人。”曹铄說道:“而且是個有錢的年少女子。”
“走,陪我出去等她。”曹铄站了起來。
幾個衛士心裏疑惑,不知道曹铄爲什麽要出去等一個女子,卻還是跟着他離開了包房。
淩雲閣的人正忙着給女子收拾酒具,就連管事也沒留意到曹铄等人離開。
到了門口, 守在外面的漢子見曹铄出來, 連忙站起來問道:“公子要走了?”
“告訴管事, 搞的不錯。”曹铄說道:“以後就照着他安排的這樣來。”
“還有!”他又加了一句:“讓他把打磨好的水玉送到我的住處,如果我不在許都,就交給甄夫人。”
“公子放心,我都記下了。”漢子應了一聲。
交代了漢子,曹铄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淩雲閣門外像是等着什麽人。
漢子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坐下,隻能在一旁陪着站。
“公子,要不要坐會?”等了片刻,漢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你坐吧。”曹铄瞥了他一眼,很随意的說道。
漢子應了,卻哪敢在他面前大咧咧的坐下,隻得陪着站在那裏。
沒過多會,買下酒具的女子從淩雲閣裏走了出來。
女子穿着深衣,一副男兒裝扮。
由于是在冬天,她的衣服很厚,僅從身闆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女人。
從曹铄身旁經過,她好似無意的看了一眼。
隻是瞥了一下,她連忙把視線挪開。
她的動作很細微,還是被曹铄把握了個正着。
“閣下留步。”曹铄喊了一聲。
抱着梁王酒具正要上馬,聽見曹铄喊她,女子回過頭問道:“你是在叫我?”
當女子扭過頭,曹铄看清她面容的時候,愣了一下。
雖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她俏麗的臉龐卻無法改變。
明眸皓齒,像曹铄這種目光犀利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裝。
即使眼神不太好的人,見了她,也絕對會認爲是個翩翩美少年。
“剛才拍下梁王酒具的就是尊駕?”曹铄問道。
“正是!”抱緊了酒具,女子眉頭微微蹙起,向曹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是這套酒具的原主人。”曹铄說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它,隻不過軍中缺錢,才把它拿出來賣了。”
“如果論價值,它連半吊錢也不值。”女子說道:“閣下是不是想告訴我,花了五十吊,我買它很劃算?”
“我要告訴你的正是它連半吊錢也不值。”曹铄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能不能換個去處,我請閣下喝兩杯。”
“我和尊駕不熟,就不叨擾了!”女子一口回絕。
“我家公子請你,還能容你不答應?”曹铄身後的一個衛士瞪眼說道。
“說什麽呢?”曹铄制止了衛士:“像我這麽謙恭賢良的世家公子,經你們這麽一鬧,豈不成了在街市上尋釁滋事的纨绔?”
“公子教訓的是,我錯了!”呵斥女子的衛士低頭應道。
“我手下都是粗人,言語間有些沖撞,閣下莫怪。”曹铄向女子拱了拱手說道:“常言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好心請尊駕去喝兩杯,要是回絕确實有些讓人難堪。”
“我又不認得閣下……”女子還想回絕。
“那我介紹一下自己。”沒等她說完,曹铄就說道:“我叫曹铄,是曹家二公子,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我姓唐。”女子說道:“無名小卒,萍水相逢名号就不說了。”
“來人,伺候唐先生上馬!”不再問對方答應不答應,曹铄向衛士吩咐:“我請先生去望月樓一叙!”
“公子,我真的有事。”姓唐的女子吃驚說道:“如果有緣,我自會與公子暢飲……”
“緣分這東西其實很微妙。”曹铄笑道:“遇見了就是緣,抓不住就是有緣無份。既然遇見了閣下,而且我看閣下又很是順眼,當然不能任由緣分從指間溜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