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說是許褚故人,曹操也是滿臉狐疑。
許褚問了之後,曹铄并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當初在汝南,曾與仲康兄大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的,仲康兄可還記得?”
許都頓時恍然:“公子說的難不成是陳叔至?”
“能與仲康大戰三天三夜?”曹操一愣:“居然有人武藝如此了得?”
“曹公有所不知, 叔至本就是汝南人。”許褚說道:“以往我在汝南抵禦賊人,曾和他并肩厮殺。他的本事,隻怕還勝我一些。”
“子熔,這位壯士如今何在?”曹操說道:“能不能讓爲父見見?”
“父親說的哪裏話。”曹铄笑道:“我麾下将士都是父親的兵,什麽時候要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見這位陳叔至。”曹操問道:“你是怎樣安頓的他?”
“穰縣一戰, 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曹铄說道:“麾下精兵不足, 在戰場上就要吃大虧。于是我新建了一支龍紋騎,正交給陳叔至打理。”
曹操本打算見了陳到,把他留在身邊。
哪知道曹铄卻先給他安排了事情。
這麽一來,他見不見陳到反倒沒那麽緊迫。
想了一下,曹操臉上浮起笑容,向曹铄問道:“你和我提這些,目的并不是狀告劉玄德,也不是想告訴我得了個陳叔至。”
“其實就這麽簡單。”曹铄尴尬的一笑:“我在父親面前哪敢玩什麽心眼。”
“你在爲父面前,玩的心思還真是不少。”曹操說道:“說吧,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好處?”
曹铄說道:“我真沒打算找父親要什麽好處……”
“既然不打算要好處,那就這樣!”曹操站了起來:“爲父也累了,你先退下吧。”
“别啊……父親……”曹铄腆着臉說道:“要說完全不讨好處那也不對,多少還是想讓父親給一些。”
“你我父子,還需要拐彎抹角?”曹操笑道:“快說,想要金銀珠玉還是美人嬌娘?”
“孩兒雖不怎麽富裕,這兩樣還真不貪。”曹铄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就是想找父親讨百十個偏将、裨将、牙門将和校尉的官銜,将士們以後立功,總不能一點封賞沒有……”
“百十個?”曹操一愣:“好大的胃口!”
“不是留着備用嗎?”曹铄說道:“總不能有人能夠封賞, 我每次還跑來找父親。”
“别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曹操說道:“給你百十個官銜, 還不知你會怎樣胡來。回去把你麾下那些人整份名單給我, 我會逐一封官。”
“多謝父親!”曹铄倒也不讨價還價,十分幹脆的應了。
曹操這才發覺不太對勁。
他答應的也太快了!
要百十個官銜是假,給手下讨封賞是真。
稍微不小心,居然就上了兒子的當。
“你這小子!”曹操沖他一瞪眼。
曹铄連忙抱拳躬身說道:“孩兒昨天太忙,還沒來及去母親那裏,先向父親告退。”
沒等曹操回應,曹铄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曹操啞然失笑:“這小子……”
“曹公!”曹铄跑了,許褚茫然的向曹操問道:“公子讨要那麽多官銜做什麽?”
“仲康還不明白?”曹操笑道:“你我都上了他的當。”
“上當?”許褚愕然說道:“公子還敢讓曹公上當?”
“他還有什麽不敢?”曹操說道:“讨要官銜是假,向我給他麾下那些人讨封賞才是真。你上當倒不算什麽,沒想到我也被他給诓進去了。”
許褚愣了一下,随後笑着說道:“公子在曹公面前玩心思,還不是被曹公看穿?”
“看穿又能怎樣?還不是已經答應了他?”曹操說道:“仲康,今天我心情大好,陪我出去走走。”
“曹公要去哪?”許褚問道。
“許多日子不見陛下,我很是想他。”曹操說道:“讓人安排一下,我陪陛下去射鹿台走走。”
“非春非秋,曹公難不成要冬獵?”許褚問道。
“冬天野物幹瘦,射殺它們不過是平白的傷了性命。”曹操說道:“陛下整天在宮中必定也是無聊。我陪他出去走走,他也能多些愉悅。”
“還是曹公想的周到。”許褚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曹操下令讓許褚請劉協出宮去射鹿台,曹铄則徑直來到丁瑤住處。
進了庭院,曹铄沒聽見屋裏的動靜,小心翼翼的向侍女問道:“母親在不在?”
侍女還沒回應,屋裏就傳出丁瑤的聲音:“既然來了,就不要像做賊一樣。”
聽見丁瑤說話,曹铄臉上堆滿笑容進了屋。
丁瑤坐在梳妝台前,一個侍女正爲她梳理頭發。
曹铄從銅鏡裏看到她臉色不是太好,躬身行禮腆着臉說道:“孩兒見過母親,一别許久,母親還是像孩兒離開時那樣光彩照人。”
“昨天怎麽不來?”丁瑤淡淡的問道。
“昨天實在是太忙。”曹铄掰着手指頭說道:“軍中有事、家中有事,父親又給我安排了許多事情……”
“所以就把母親給忘了。”丁瑤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哪能!”曹铄湊上前去,在丁瑤身旁跪坐,仰臉看着丁瑤說道:“不瞞母親,我回到許都就想來這裏……”
“那你爲什麽不來?”丁瑤追問道。
“孩兒已經說過,好多事……”曹铄一臉苦楚的想要解釋。
“我看你不是好多事,而是不敢來。”丁瑤瞥了他一眼說道:“跟我說說,爲什麽不殺張秀?”
來見丁瑤之前,曹铄就知道該來的話題終究會來。
他十分歉疚的說道:“我在穰縣就想殺他……”
“那你爲什麽不殺?”丁瑤問道:“難不成你忘記子脩是死在他的手上?”
“不是我不想殺!”曹铄苦着臉:“而是張秀當時已經投降了,我實在是……”
“實在是忘了兄長的仇。”丁瑤打斷了他:“也難怪,你和子脩從小沒在一起長大,感情不是太好。”
“母親錯怪我了!”曹铄連忙說道:“讓張秀活着,其實是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