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書房。
宅子裏的家具早就全換成了曹铄定制的新款式。
曹铄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正翻看着一本兵書。
書房外站着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衛士,屋裏的各個角落也站了七八名衛士。
陳到來了書房,還沒進門就感覺不太對勁。
“先生,請把兵器交出來。”剛到門口,一個衛士攔住了他。
有些遲疑的解下兵器遞給衛士, 陳到進了書房。
“來了!”曹铄放下書,擡頭看向他。
“公子!”陳到拱手行禮。
“知不知道爲什麽我在這裏部署了許多衛士?”曹铄問道。
陳到說道:“公子不信我?”
“你覺得我該不該信你?”曹铄嘴角浮起怪異的笑容,向他問道。
“公子不信,我隻能離開。”陳到躬身說道。
“欲擒故縱!”曹铄站了起來:“我如果不讓你走,以後就必須信你。如果我讓你走,就是容不得人, 武藝如此高超的人我都留不住, 将來還有誰肯投我?”
起身來到陳到面前,曹铄笑着說道:“劉玄德這一手還是挺狠!”
“玄德公并沒有……”陳到連忙解釋。
話才出口,他就知道壞事了……
“果然!”出乎他意料的是,曹铄并沒有下令把他擒住,而是轉身走回書桌後再次坐下:“我就知道你是劉玄德派來的。”
“公子要殺,隻管動手。”陳到說道:“我絕不反抗。”
“我爲什麽要殺你?”曹铄笑着問道。
陳到被他問的一愣:“公子要把我放了?”
“武藝這麽好的人來投我,無論真假,我總得想辦法把你留下。”曹铄說道:“當然,得是你真心投我才行。”
陳到低着頭沒有吭聲。
“劉玄德對你說了什麽?”曹铄問道:“你肯爲他來到我身邊?”
依舊低着頭,陳到還是沒吭聲。
“你不說,我就替你說。”曹铄說道:“劉玄德自稱中山靖王之後,甚至還擺列出了族譜。你真是因此,才肯投到他的麾下,認爲他是漢室正宗。”
曹铄這麽一說,陳到擡起了頭。
曹铄又說道:“他會感歎漢室衰微,甚至會說曹家專權……”
“玄德公真沒有說曹家專權。”陳到說道:“公子既然說到這裏,我也沒什麽好隐瞞。他對我說公子南征北戰爲漢室立下不世功業,要我留在公子身邊加以保護。”
本來還想撬開陳到的嘴, 找個借口殺了劉備。
陳到的回應卻讓曹铄有些難辦。
如果他沒有隐瞞什麽, 劉備不僅沒說半句曹家壞話, 派陳到來他身邊也是爲了保護。
這麽一鬧,反倒是他小肚雞腸了。
“這麽說,我是誤會玄德公了?”曹铄笑着問道。
“公子不信我,我也隻能告辭。”陳到拱了拱手。
曹铄喊道:“等一下,有些事情我想讓你看一看。到時你再決定是留在劉玄德身邊,還是完全效力于我。”
看着曹铄,陳到一臉茫然。
“你去請玄德公來這裏,就說我有事找他。”曹铄向一個衛士吩咐。
衛士應聲離去。
接着,曹铄對陳到說道:“還得麻煩尊駕幫個小忙。”
“公子要我做什麽?”陳到問道。
“要你裝死!”曹铄說道:“而且我隻要你的人頭。”
陳到愕然:“公子還是要殺我?”
“不殺你,也一樣能讓劉玄德隻看見人頭。”曹铄說道:“你隻要聽從我的安排就是。”
他又對另一個衛士吩咐:“搬張桌子,中間挖個比人頭大一點的窟窿,桌子下面放隻小凳,再找人弄些雞血摸在陳兄臉上。”
陳到茫然看着曹铄。
曹铄沒打算砍下他的腦袋,隻是讓人搬張桌子而且挖個窟窿。
“等會陳兄坐在桌子下面,腦袋從窟窿裏露出,閉上眼睛無論聽見什麽也不要睜開,就是幫了我大忙。”曹铄說道:“假如有些話讓陳兄憤怒,還請隐忍。”
陳到畢竟是武夫出身,他疑惑的看着曹铄,一時沒弄明白曹铄究竟想幹什麽。
再次起身來到陳到面前,曹铄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說道:“過了今天,如果你還肯跟我,以後你我相見不僅不會有其他衛士在場,你還可以攜帶兵器。”
“先和我去準備一下。”他轉身走向門口。
雖然滿頭霧水,陳到還是跟着曹铄出了房間。
來到前廳,幾個衛士正忙着在一張桌子上挖洞。
其中有個衛士曾學過木匠,挖空桌面并沒費多少工夫。
等到挖好了桌面,一個衛士對曹铄說道:“公子,桌子挖好了!”
“陳兄請鑽到桌下,試着把頭探出來。”曹铄說道。
陳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鑽進了桌下。
當他把腦袋伸出來時,曹铄向一個衛士吩咐:“蓋上桌布,給陳兄一張小闆凳坐着。”
很快衛士就在桌上鋪了張同樣挖空的桌布,又塞了隻低矮的小闆凳在陳到屁股下面。
“這樣坐着能支撐多久?”曹铄向陳到問道。
“坐一天也不算什麽。”陳到說道:“隻是不知公子這麽安排,究竟有什麽打算。”
“陳兄忍一忍就知道。”曹铄向衛士吩咐:“把雞血拿來。”
衛士捧了一碗雞血遞給他。
曹铄對陳到說道:“陳兄,我要把雞血淋在你的頭上,那樣看起來才像隻是一顆頭顱。”
仰臉看着曹铄,陳到說道:“公子這麽做,難不成是爲了讓玄德公以爲我死了?”
“是!”曹铄說道:“隻有他認爲你死了,才會當着你的面說實話。委屈陳兄了。”
“如此一來,是不是我和公子一道算計了玄德公?”陳到問道。
“怎麽能說是算計!”曹铄笑道:“隻不過是讓陳兄聽聽他說的實話罷了。”
陳到遲疑着說道:“既然這樣,請公子淋吧。”
慢慢傾斜盛放雞血的碗,曹铄把雞血淋在了陳到的臉上、頭上。
剛淋完雞血,一個衛士從門外走了進來:“啓禀公子,劉玄德請來了!”
“陳兄,從現在開始,你就隻是一顆人頭。”曹铄說道:“閉上眼睛,無論聽見什麽都不要發出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