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連下了三天。
等到放晴的時候，有些地方的積雪已經快到人的大腿。
鹿柴裏的積雪被将士們清掃了出去。
堆在鹿柴外牆的積雪，就像是給這座臨時搭建的小城又圍上了一圈厚厚的城牆。
“公子！”曹铄坐在帳篷裏烤着火，外面傳來司馬懿的聲音：“來了！”
“什麽來了？”曹铄說道：“進來說話！”
随着一股冷風卷進帳篷，司馬懿走了進來：“敵軍來了！”
等了這麽久，終于等來的張秀軍的消息, 曹铄也有些激動。
他猛的站了起來，向司馬懿問道：“有多少人？做什麽的？”
“督運糧草的。”司馬懿說道：“不算民夫，大約一千多人。”
“這麽多人督運糧草？”曹铄問道。
“正因爲人多，所以可信。”司馬懿說道：“探馬跟了一路，确定車上裝的都是糧草，而不是我們之前料想的那樣。”
“你與士元帶将士們留在這裏。”曹铄說道：“我帶不死營去看看。”
“公子！”司馬懿說道：“還是我去吧, 敵情未明，公子親自去……”
“你和不死營将士磨合太少。”曹铄說道：“他們一直都是我帶着, 習慣了聽從我的命令，讓你帶去，本來不該輸的也會輸了。”
“既然這樣，我密切留意戰況。”司馬懿說道：“萬一敵軍有埋伏，我立刻發兵馳援。”
“怎樣發兵，還有發兵的時機，你和士元商量着來。”曹铄問道：“他們現在到了什麽地方？”
“離這裏還有二三十裏。”司馬懿說道：“大雪封路，他們走的并不快，今晚估計都走不完這點路程。”
“傳令不死營，在營中集結。”曹铄向司馬懿吩咐道。
司馬懿退出帥帳。
王嫣說道：“公子，還是帶我一起去吧……”
“你學會殺人沒有？”曹铄問道。
王嫣沒吭聲了。
她的劍術雖然好，然而殺人卻下不去手。
“不會殺人，上了戰場除了被人殺，還有什麽用處？”曹铄說道：“我這次去，是要速戰速決，帶着你反倒不方便。”
牽起王嫣的手，曹铄微微笑着說道：“聽話, 留在鹿柴等我回來, 可千萬不要出去亂跑。”
王嫣沒有吭聲。
“答應我，不許出去亂跑。”曹铄說道：“即使聽見任何不好的消息，也不準去找我。”
王嫣還是沒有吭聲。
“答應不答應？”曹铄有些急了：“你不答應，我怎麽安心去殺敵？”
“爲什麽非要我答應？”王嫣問道。
“我不放心你！”曹铄咧嘴一笑：“你還沒幫我磨劍呢。”
王嫣滿頭黑線：“都快要去打仗了，公子還是這麽沒正經。”
曹铄眼睛一睜，他還沒來及說話，王嫣就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公子肯定是要說這個世上沒幾個人像你一樣正經，你隻是老實，敢把這些話給挂在嘴上。”
“你怎麽知道？”曹铄嘿嘿一笑：“難不成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提起蛔蟲，王嫣想到前些日子曹铄诓她，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公子還不快些準備，别讓将士們等得急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我就要去打仗了，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曹铄突然擺出一副正經模樣。
“公子請說。”
“如果這仗我打赢了，你就讓我給你驅蟲。”曹铄說道：“或者你給我磨劍也可以！”
還以爲他能說出什麽正經話，沒想到又是那些破事，王嫣惱道：“公子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可不客氣了！”
“得！”曹铄一臉無奈的說道：“既然你不肯，我也不能硬來。打，反正是打不過你！用其他的法子，我又覺得對不住你。還是等你願意吧！”
王嫣沖他翻了翻白眼。
離開帳篷，曹铄看見不死營将士應在空地上集合。
鄧展、祝奧站在隊列最前面。
倆人換上了曹軍衣甲，見曹铄來了，迎上前行禮招呼：“公子！”
“将士們都到齊了？”曹铄問道。
“到齊了！”鄧展說道：“都等着公子呢！”
來到不死營将士面前，曹铄環顧着他們問道：“這段時間爽不爽？”
将士們被他問的一愣，一個個茫然看着他。
“每天有女人陪着，你們告訴我，這段時間過的爽不爽？”曹铄又問道。
“爽！”六百名不死營将士都嘿嘿一笑，有幾個人高聲喊道。
“想不想更爽？”曹铄又問道。
“想！”六百名不死營将士齊聲喊道。
“連着好些天，每天在女人肚皮上耗費錢财，身上那幾個銅錢已經沒了吧？”曹铄笑着問道。
不死營将士都嘿嘿一笑。
自從軍營裏來了女人，他們确實沒少花費錢财。
不僅如此，葉子戲也讓很多人囊空如洗。
“錢花完了，沒關系，咱們再去賺！”曹铄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張秀的辎重已經到了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把他們搶了，花掉的銅錢又會回來！”
“公子威武！”聽說張秀的辎重要從附近經過，不死營将士一個個眼睛放光，舉起兵器齊聲高呼。
“威武不威武的并不重要！”曹铄按了兩下手說道：“這次我們不能搶敵軍的女人，就搶他們的錢，搶他們的糧食。吃着他們送來的糧食，用着他們送來的錢，玩我們想玩的女人！”
将士們發出一聲哄笑。
“上馬，搶錢，搶糧去喽！”曹铄喊道。
不死營将士的馬匹早就準備好了，曹铄一聲令下，所有人全都跑向戰馬。
上了馬背，曹铄提起戟，向着鹿柴大門一指：“出發！”
數百騎快馬緊跟着他湧出鹿柴。
站在箭塔上的司馬懿和龐統抱拳躬身，目送曹铄帶兵走遠。
“探馬有沒有查清楚，敵軍隻是辎重？”龐統問道。
“隻是辎重。”司馬懿說道：“并沒發現有埋伏。”
“即便這樣，還是得派出斥候，随時留意公子動向。”龐統說道：“沙場之上，什麽都可能發生。”
“已經吩咐下去了。”司馬懿說道：“公子走後不久，斥候就會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