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挂在西邊的天錘。
秋天的晚霞給許都帶來一片血色的美。
郭嘉住處。
曹铄和荀攸早已來到。
荀攸向曹铄問道:“公子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我已動員将士,明天一早就趕往陳國。”曹铄回道。
“公子打算帶多少人?”郭嘉問道。
“我親自帶領六百不死營開路。”曹铄說道:“司馬仲達率領其餘将士在後策應。”
曹铄向郭嘉、荀攸問道:“兩位有什麽建議?”
“我倆倒是沒什麽建議,不過有人卻想和公子談一談。”荀攸與郭嘉對視一眼說道。
“不知什麽人能讓郭公和荀公共同引薦?”曹铄問道。
“公子見了就知道。”荀攸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郭嘉則向侍女吩咐:“請他來吧。”
侍女退了出去,沒過一會,她領着個身穿灰袍的少年來到。
見到少年,曹铄一愣, 向郭嘉和荀攸問道:“郭公、荀公,這是什麽意思?”
“公子出征,身旁不能少個出謀劃策的人。”荀攸說道:“郭公也是一片好意……”
“大軍出征,我帶個女子算什麽?”曹铄說道:“不死營戰法和其他軍旅不同,小姐跟着确實是不方便!”
身穿灰袍的少年正是郭欣。
女扮男裝的她明眸皓齒,俊朗飄逸中帶着幾分少女特有的柔美。
“小妹雖然是女子, 也曾研讀兵書。”郭嘉說道:“帶她在身邊, 對公子也是個助力。”
“我剛才說過,不死營和其他軍隊不同。”曹铄說道:“如果他們已經久經沙場,這支隊伍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去帶。然而他們雖然是挑選出的老兵,短短兩三個月的訓練,戰法還是不會特别熟悉。我帶不死營殺敵,必定不會隻守着一個地方。整天跑來跑去,小姐也受不了。”
“既然公子不肯,那就算了。”進了屋,郭欣根本沒有坐下,聽曹铄這麽說,她俏臉一冷扭頭就要走。
“站住!”郭嘉喝了一聲,臉色也有些不好。
荀攸對曹铄說道:“公子,小姐熟知兵法,對公子絕對隻有益處沒有害處。實在不行,讓小姐留在中軍,那樣總該穩妥。”
曹铄想了一下說道:“并不是我不肯帶着小姐,隻因戰場瞬息萬變實在兇險。如果小姐肯留在中軍, 我晚上回去,看看王嫣願不願意陪在一旁,有她在,我才放心!”
“公子說的是帝師家的女兒?”荀攸問道。
“小姐和她見過。”曹铄說道:“我的劍法都是她親手傳授,郭小姐不懂武藝,身邊當然得有個武藝非凡的人在,我才能安心殺敵。”
“原來公子是在擔心小妹。”郭嘉臉色稍微好了些說道:“我也知道大軍出征不該帶着女子,可小妹精通排兵布陣,帶在軍中,對公子也是個助力。”
“郭公和荀公舉薦,我當然不能不給面子。”曹铄說道:“就照着我剛才說的那樣,請小姐在中軍,我安排王嫣随身保護。”
“公子是不是不相信小妹的能耐?”郭嘉向曹铄問道。
“怎麽會!”曹铄笑道:“既然是郭公的妹子,當然懂得用兵之道。”
“她畢竟是個女子,公子不相信也是應該。”郭嘉對郭欣說道:“不如說說你對這次讨伐袁術怎麽看。”
曹铄的舉動讓郭欣感覺很不爽。
然而郭嘉讓她把想法說出來,她又不能不聽。
郭欣很不情願的說道:“進軍陳國,絕對不能孤軍深入,隻能大軍推進等待曹公。”
“等待父親,不知要等多少日子。”曹铄說道。
“曹公讓公子去的意圖,不知公子有沒有想過?”郭欣問道。
“難道不是讓我擊破袁術?”曹铄反問。
“當然不是。”郭欣說道:“曹公就是要看看公子有沒有大局意識。公子貿然進攻,無論輸赢,在曹公那裏都是輸了。與其出力不讨好,倒不如防備袁術在陳國劫掠,等待曹公出兵。”
“小姐的意思是……”曹铄問道:“父親不希望我主動出擊?”
“當然不希望。”郭欣說道:“曹公要的是能掌控大局的公子,而不是隻懂得戰場上逞英雄的公子!”
“小妹!”郭欣話說的比較重,郭嘉試圖阻止。
“我大概明白小姐的意思了!”曹铄說道:“既然小姐這麽認爲,我就帶你去陳國走一趟。如果真像小姐說的那樣,你以後就是我的女軍師。”
曹铄本來想調戲一句,說郭欣以後是他枕席間的軍師。
可當着郭嘉和荀攸的面,這種話他實在是不能說出口,于是隻好收斂些。
“公子。”荀攸說道:“郭小姐說的,也正是我一直想說卻沒說出口的。”
曹铄沒有說話,看向荀攸。
“自從長公子戰死,公子在曹家便是長子。”荀攸說道:“以公子以往做派,曹公已是看出你在沙場之上的能耐。然而掌控曹家,并非隻是沙場征伐那麽簡單。征戰沙場,有别人去做就好,公子要做的是協調衆人、調配大軍。”
說了這些,荀攸看着曹铄,顯然是在觀察他的臉色。
“荀公請繼續。”曹铄捏着下巴說道。
“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公子。”荀攸說道。
“有什麽話,荀公隻管問就是。”
“公子想不想要曹家?想不想以後繼承曹公大業?”荀攸問道。
“當然。”曹铄說道:“如果我不是長子,會不會争這些還很難說。如今我是長子,這些本來就該是我的,憑什麽要拱手讓人?”
“既然公子想要,就不能隻做個将才,而要有揮斥方遒、恩澤天下的氣度!”荀攸說道:“帶兵打仗決勝沙場不是公子該經常做的,公子真正要做的是分辨輕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看了看屋裏的三個人,曹铄起身向郭欣拱了拱手:“幸虧有小姐提醒,否則我真是壞了大事。今晚就請小姐到軍中住下,明天一早随軍出征。”
郭欣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郭嘉。
郭嘉點了點頭,她才對曹铄說道:“我随軍可以,不過卻要單獨的帳篷,而且要裝扮成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