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說曹铄是位貴客,蔡夫人和她身旁坐着的婦人從頭到腳打量着他。
“這位公子是……”蔡夫人問道。
“曹铄見過夫人。”沒等蔡瑁介紹,曹铄上前一步向蔡夫人行了個禮。
蔡夫人一愣:“你就是曹子熔?”
“正是在下!”曹铄應道。
曹铄在葉縣大敗荊州軍,他的名字在荊州并不讓人感到陌生,作爲荊州主母,蔡夫人當然也聽說過。
她愕然向蔡瑁問道:“德珪這是怎麽回事?”
荊州軍馳援張繡, 在曹铄手裏吃過大虧。
蔡夫人對曹铄,當然會有警惕。
“回姐姐話。”蔡瑁說道:“曹公子來到襄陽,本意是來示好,沒想到景升公卻要對他下手。”
“公子在葉縣,可沒讓我們荊州軍少吃虧。”蔡夫人說道:“敢來襄陽,除了公子, 恐怕沒有别人。”
“我來襄陽, 主要是之前聽說過夫人。”曹铄說道:“隻要夫人在,景升公就不能把我怎樣。”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讓景升公動你?”蔡夫人問道。
“因爲夫人不僅端莊賢淑, 還深明大義,懂得輕重。”曹铄說道。
猝不及防的馬屁,把蔡夫人拍的一愣。
她笑着說道:“我一直都以爲曹子熔是個隻會殺伐沙場的人兒,沒想到說話也是這樣中聽。”
“夫人謬贊了。”曹铄說道:“我這個人脾氣耿直,有什麽說什麽,總是得罪人。剛才說的這些完全是肺腑之言。”
“子熔公子說話,就是讓人聽着順耳。”一旁的婦人說道:“姐姐,公子既然來了,不妨聽聽他說什麽。”
“妹妹說的是。”蔡夫人先應了,随後向曹铄問道:“公子冒險來到襄陽,究竟爲了什麽?”
“我來襄陽,是想和景升公修好!”曹铄說道:“自從孫策回到江東,江夏就少有安甯。景升公不提防江東孫氏,卻非要繞個遠路去和曹家作對,豈不是把荊州陷入南北爲敵的境地?”
蔡夫人沒有吭聲, 一旁的婦人卻微微笑着問道:“荊州南北樹敵,曹家還不是被強敵環峙?袁術在淮南、張繡在宛城、呂布在徐州、袁紹在河北,無論哪家與曹家爲敵,曹家都顧不上荊州。”
“請問這位夫人……”曹铄聽說過蔡瑁有個妹妹嫁給了黃承彥,隻是他還不太确定,不好亂招呼,隻能先詢問對方來曆。
“我也是蔡家女兒。”婦人說道:“今天來這裏,是和姐姐說說話兒。公子不必在意我的身份,隻要回答我問的話就可以。”
“原來也是蔡家夫人!”曹铄向她行了一禮說道:“前些日子我去了河北,袁公見我生的俊俏,有意把女兒許配給我。父親已經派人去了河北向袁公提親,兒女親家,肯定不會翻臉。”
“其他家呢?”婦人又問道。
“呂将軍也是。”曹铄說道:“不瞞兩位夫人,來襄陽之前我就在呂将軍軍中。是我聯絡楊奉、韓暹二位将軍,與呂将軍裏應外合擊退袁術。”
曹铄幫着呂布擊退袁術,還真是超出了蔡瑁等人的意料。
蔡夫人愕然問道:“這麽說,呂将軍和曹家也已修好?”
“何止修好!”曹铄說道:“剛才我已說過,我生的比較好看,而且還有點小能耐,呂将軍也看上了我,非要把女兒嫁給我……”
“你究竟會娶誰家女兒?”蔡夫人打斷了他:“這麽先是河北袁公,又是徐州呂将軍?”
“都娶。”曹铄咧嘴一笑:“曹家香火需要繼承,哪有嫌妻子多的道理?”
蔡夫人笑笑說道:“公子說的倒是不錯,隻是袁家女兒與呂家女兒,公子打算怎麽安頓?”
“袁公才被陛下封爲大将軍,他的女兒當然是正妻。”曹铄說道:“呂将軍也已受封左将軍,呂家小姐自然是平妻。”
“這樣安排,倒也沒什麽不妥。”蔡夫人說道:“還請公子繼續回答我家妹子的問題。”
曹铄應了,對兩位夫人說道:“河北袁家和徐州呂家,都與曹家有了婚約。至于淮南袁術,剛在徐州吃了敗仗,他如今已經是元氣大傷、強弩之末,又能有什麽作爲?宛城張繡更是疥廯之癢,滅他隻在旦夕之間。荊州與曹家爲敵,南有孫伯符虎視眈眈,北有曹家大軍壓境。呂将軍是個血性男兒,他和曹家有了兒女親家之實,又怎麽會不派兵前來馳援?”
蔡夫人被曹铄這番話說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照着曹铄說的這些,真正陷入危局的并不是曹家,而是荊州!
見蔡夫人臉上露出擔憂,曹铄接着說道:“夫人是荊州主母,可不能眼看着景升公把荊州陷入危局,而不勸說。我敬重夫人,才特意趕來,否則以景升公的做法,我絕不會冒險來到襄陽,而是向父親讨要兵馬,聯合江東孫氏讨伐荊州!”
“景升公都做了些什麽?”蔡夫人問道。
“自從葉縣一戰,荊州軍在我手裏吃了大虧,他就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買通刺客千裏奔襲,企圖把我殺死!”曹铄說道:“如果是在戰場上兩軍相逢,我被斬殺必定毫無怨言,可死在刺客手中,我又怎能瞑目?父親又怎能放過景升公?”
“真有此事?”蔡夫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坐在她身旁的婦人垂下眼睑,好像想要表明這件事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夫人以爲景升公一早出門做什麽去了?”曹铄問道。
蔡夫人凝視着他沒有說話。
“他是得到刺客密報,說我來了襄陽,想要把我擒住。”曹铄說道:“如果我真的落在他手中,那是必死無疑。然而荊州也将陷入萬劫不複!”
“有沒有此事?”蔡夫人向蔡瑁問道。
“我早上求見景升公,确實聽說他正在接見一位不知來曆的少年。”蔡瑁說道:“後來他直接出城,并沒有見我。”
蔡瑁沒有直接回答,蔡夫人卻聽出了其中的緣由。
她說道:“景升公最近做事總是不顧及後果,我要是再不勸勸他,還真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