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蔡瑁去見劉表。
曹铄和陳伍則在他家住下。
陳伍端着洗臉水來到曹铄住的房間。
他輕輕叩了叩門：“公子，起了沒？”
“還沒！”屋裏傳出曹铄的聲音：“進來說話。”
端着洗臉水，陳伍用肘部頂開門。
曹铄此時還在被窩裏躺着。
“蔡瑁一早就去見劉表了。”把水放在一旁，陳伍說道：“公子要不要洗漱了等他回來？”
“不是我不想起。”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曹铄說道：“是被子不舍得讓我起來。你先出去, 我再睡一會！”
陳伍滿頭黑線。
公子說謊是越來越不着調了。
不想起就不想起，還來了句是被子不舍得讓他起來……
曹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起身之後，他正站在門外漱口，蔡瑁迎面走了過來。
從蔡瑁的臉色，曹铄看出他很不高興，像是在劉表那裏吃了個大癟。
“蔡将軍怎麽了？”還沒等蔡瑁說話，曹铄先開口問道。
“别提了！”蔡瑁擺了下手, 一臉憤懑的說道：“我一早就去求見景升公, 他居然和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年輕人談了許久。等到談完，也不招呼一聲，帶着人就出了城。”
“景升公出城了？”曹铄問道。
“公子可别想歪主意。”蔡瑁說道：“景升公出城，身邊帶的護衛不少，憑你那點人手，根本不可能對他怎樣。”
“我不對他怎樣。”曹铄笑道：“聽說景升公夫人是将軍姐姐，不知我能不能有幸一見？”
“今天應該不行。”蔡瑁說道：“我本來也想求見家姐，可我家妹子正在那裏，恐怕不方便。”
“蔡将軍手握大權，應該懂得輕重緩急。”曹铄說道：“我早就聽說景升公對夫人言聽計從，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公子從哪聽來的？”蔡瑁撇了下嘴：“他要是真聽姐姐的，我還至于一早去也見不着人？”
“無論他聽不聽夫人的，枕邊風總比直接勸谏有用。”曹铄說道：“還請将軍成全。”
蔡瑁想了一下，對曹铄說道：“我答應公子，公子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将軍請說！”蔡瑁開口提條件，曹铄知道他這次荊州是來對了！
“景升公不再插手宛城, 曹家将來也不能南下。”蔡瑁說道：“令尊也不能以當今陛下的名義，令荊州進貢！”
“小事！”曹铄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根本不需要想。
曹家的事情都是曹操做主。
現在的曹操正值壯年，将來平定北方南下荊州，還不是曹操一念之間？
身爲曹家二公子，他答應的爽快有什麽用？
隻要南下荊州不是他出的主意，就不算是失信于蔡瑁，任何人都不能多說什麽。
可蔡瑁偏偏沒察覺出曹铄的小心思。
他對曹铄說道：“既然公子答應了，那我就冒着被家姐痛罵的風險，帶公子去走一趟！”
帶帽肯幫忙，曹铄拱了拱手說道：“多謝蔡将軍！”
自從曹操迎劉協到許都，荊州劉表一次也沒有朝貢。
他不僅不向漢室朝貢，反而時常和曹家搗亂。
來到襄陽，曹铄并沒想過讓劉表臣服。
他要做的就一件事，幹掉魚梁洲的刺客。
如果能捎帶給劉表找些麻煩……
當然再好不過！
劉表住處和許都曹家一樣，坐落于相對冷清的街道。
街道上往來行人很少，遇見緊急情況，不至于因爲擁堵而耽誤。
蔡瑁早年就跟随劉表。
荊州的大小事務，至少有三成掌控在他的手裏。
劉表原配去世以後，蔡瑁的姐姐又嫁給了他，掌管後宅。
因此蔡瑁在荊州有着超然的地位。
來到劉表宅子，守門的衛士根本不敢阻攔，直接放他和曹铄等人進入。
劉表也是漢室宗親，掌管荊州多年，在這裏有着很深的根基。
他的住處甚至比許都曹家還要恢弘大氣。
跟着蔡瑁來到後宅，曹铄說道：“我一直以爲曹家大，上回到了河北，見了袁公家的宅子，我才知道曹家有多小。這次來到荊州，見了景升公的住處，我更懂得原來曹家不過是市井中的一處小宅院。”
“公子說話我怎麽有些聽不懂？”蔡瑁說道：“你是想說景升公治理荊州有方，還是想說他窮奢極欲，建造了這麽大的宅子。”
“不算窮奢極欲。”曹铄咧嘴一笑：“還好了！”
蔡瑁滿頭黑線。
什麽叫不算窮奢極欲？
雖然曹铄嘴上沒說劉表不是，可蔡瑁卻總覺得他話裏有話，渾身怪不舒服的。
“見到家姐，公子可不要亂說。”一邊走，蔡瑁一邊提醒曹铄：“能不能成事，關鍵就在公子怎樣說話。”
“我知道！”曹铄說道：“蔡将軍放心，我一定把婦人哄的開開心心。”
劉表一早出城，不可能太早回來。
蔡瑁帶着曹铄直奔蔡夫人住處。
來到門口，兩個侍女見了他們，連忙行禮。
“夫人在不在？”蔡瑁問道。
“正和黃家夫人說話。”一個侍女應道。
“我家妹子還沒走？”蔡瑁又問。
“黃家夫人可能要在這裏住上幾天。”侍女又說道。
“告訴夫人，就說我來了，有要緊事和他商議。”蔡瑁說道。
“可是夫人吩咐過……”侍女并沒立刻去通禀。
蔡瑁眼睛一瞪：“我說了是要緊事，出了問題，你個小婢女能擔待的起？”
被他一下，侍女連忙說道：“婢子這就去通禀。”
侍女進了屋，片刻之後又折了回來：“夫人請将軍進去說話。”
蔡瑁領着曹铄進了屋，他帶來的衛士則在門外等候。
曹铄剛進門就看見兩個婦人正坐在一起說笑。
左邊的婦人錦衣華服，渾身流露着富貴人家特有的雍容，而右邊的婦人則布钗素裙，一颦一笑中透着鄉野的清新。
不用介紹，曹铄也知道坐在左邊的婦人就是蔡夫人。
見蔡瑁領回個俊俏少年，蔡夫人問道：“德珪心急火燎求見，還帶了個外人進我内宅，難道不覺得不合适？”
蔡瑁行禮說道：“姐姐，這位公子可是貴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