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和陳伍看着蔡瑁把衣服穿上。
等到女子穿起衣服,蔡瑁對她說道:“你先回去,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蔡将軍等一下。”沒等蔡瑁說完,曹铄打斷了他。
“尊駕剛才不是說……”蔡瑁愕然問道。
“我确實是說不能有多餘的耳朵聽見。”曹铄說道:“可我也沒說會給她機會出去叫來衛士。”
曹铄話裏帶着不善,女子驚愕的瞪圓眼睛,直往蔡瑁身後躲。
“尊駕想怎麽辦?”蔡瑁也有些緊張的問道。
“如果她不想死, 就捂住耳朵蹲在牆角。”曹铄說道:“我會讓人盯着她,隻要敢松松手,後面會發生什麽,我可不能保證。”
“照着他們的意思做。”蔡瑁想都沒想,向女子吩咐。
女子還是十分害怕,不敢離開他身邊。
曹铄向陳伍使了個眼色。
陳伍拉住女子臂彎,把她往旁邊一扯。
被陳伍押到牆角,女子緊緊的捂住耳朵蹲下。
“尊駕現在可以告訴我,就竟是什麽人了吧?”蔡瑁問道。
“曹铄!”曹铄咧嘴一笑:“我的名字, 相信蔡将軍聽說過。”
“你?”蔡瑁并不知道曹铄來了襄陽,他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來了?難道你不怕死?”
“怕,當然怕!”曹铄說道:“哪有人不怕死的。”
“既然怕死,你怎麽還敢來?”蔡瑁問道。
“我來,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死。”曹铄說道:“我不來,同樣有可能死,也有可能不死。然而我來了,荊州可以平安無事。我不來,隻怕用不了兩年,荊州就會不複存在!”
“什麽意思?”蔡瑁愕然問道。
“蔡将軍是個聰明人。”曹铄說道:“孫策回到江東,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渡過長江滅了荊州,報孫堅當年一箭之仇!”
“那又這樣?”蔡瑁說道:“荊州有長江天險,孫伯符還能渡的過來?”
“孫伯符過不來,可曹家卻能過來!”曹铄微微一笑, 漫不經心的玩着手指說道:“将軍可能不知道,景升公屢次派刺客行刺我。是誰派去的刺客,我早就摸了個清楚。别忘了,我可是曹家二公子,長兄不在,我就是長子!如果我死了,曹家大軍會不會南下荊州,将軍應該比我更清楚!”
蔡瑁還真不知道劉表派刺客行刺曹铄。
荊州和江東孫家有仇,要是再和曹家結下不解之怨,曹孫聯軍一南一北挺近荊州,憑劉表的這點人馬,根本無法抵抗。
“景升公派兵去宛城搗亂,我們曹家可以睜一眼閉一眼。”曹铄說道:“然而用下三濫的手段刺殺曹家公子,父親脾氣再好,隻怕也忍不住發兵!”
“公子來到襄陽,爲的就是找景升公說道此事?”蔡瑁問道。
曹铄搖頭:“我不會去見景升公,至少不會現在去見。”
“公子不見他,怎麽能把話給說的清楚?”蔡瑁問道。
“景升公巴不得立刻殺死我,現在去見他,我不過是在自投羅網。”曹铄說道:“說服他,隻有将軍去。”
“我爲什麽要幫你?”蔡瑁說道:“你是自投羅網,難不成還想要我保着?”
“不爲别的,隻爲荊州蔡家。”曹铄微微一笑:“荊州刺史雖然是景升公,可天下人都知道,很多大權把握在蔡家和蒯家手中。有一天荊州淪陷,所謂樹大招風,将軍以爲覆巢之下還有完卵?”
“你在威脅我?”蔡瑁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算威脅。”曹铄很平靜的說道:“我隻是在說一件肯定會發生的事情。”
蔡瑁沉默片刻,問了一句:“你要我怎麽做?”
“勸說景升公,不要試圖和曹家爲敵。”曹铄說道:“交好曹家,專心對付江東孫氏,才是景升公該做的。大象還鬥不過群狼,何況荊州本來就隻是一頭狼,惹來兩隻虎,荊州還怎麽活?”
“你來荊州,難道不打算去見景升公?”蔡瑁問道。
“等将軍辦妥這件事,我再見他不遲。”曹铄說道:“這兩天,我就在将軍這裏住下。”
“你就不怕我悄悄把你殺了?”蔡瑁問道。
“沒什麽可怕。”曹铄說道:“我來的時候帶了不少人,有幾個并沒有進城,如果三天内等不到我的消息,他們就會返回曹家。至于我來荊州,呂将軍知道,楊奉、韓暹也知道。我很好奇,蔡将軍怎麽能掩藏住殺了我的事實?”
蔡瑁臉色鐵青:“早就聽說曹家二公子向來無賴,沒想到,居然厚顔無恥到這種境地。”
“可别這麽誇我。”曹铄不僅不惱,反倒笑着擺了擺手:“我其實沒有将軍說的這麽好。”
曹铄的反應,讓蔡瑁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明明是在說他無賴、無恥,曹铄卻偏偏能理解成在誇他。
“公子是不是聽錯了我說的話?”蔡瑁問道。
“當然沒有!”曹铄撇了撇嘴說道:“将軍在誇我能夠成就大事,将來前途無量,我怎麽會聽錯?”
“我什麽時候說過……”蔡瑁想要辯駁。
曹铄卻咧嘴一笑,湊到他面前小聲說道:“将軍不是說我厚顔無恥、向來無賴?天下已亂,豪雄紛起,這樣的世道,要臉的人能活多久?越是無恥,越是無賴,偏偏越能成就大事。這個道理,将軍不會不懂吧?”
蔡瑁被曹铄一通言論說的無話辯駁。
天下确實已經亂了,早就不再是靠着臉面能活下去的時代。
亂世之中,誰越是不擇手段,越是大膽,活的就越長久。
“我來襄陽,無非不想看到曹家和荊州反目。”曹铄說道:“将軍應該知道,曹家和荊州并沒有根本的利益沖突。宛城離曹家近,即使景升公得到,早晚也會丢掉。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曹家,把精力放在江東,以免将來在北方沒站住腳,卻把大好的根基拱手送給别人。”
“我明天一早就去見景升公。”蔡瑁說道:“公子先在這裏住下,不要随意走動,否則我可保不住你的周全!”
“将軍放心,我這人一向老實,不會到處亂走!”曹铄拱了拱手,吊兒郎當的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