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袁家,治所在邺城。
從許都到邺城,路程不是很遠,卻要度過黃河。
走了不止一天,曹铄等人來到延津渡口。
守渡口的曹将,是夏侯惇麾下秦琪。
得知孔融和曹铄來到, 秦琪遠遠迎了出來。
“公子!孔公!”向倆人行了禮,秦琪說道:“末将已經恭候多時。”
“高覽還在對岸?”孔融問道。
“正是。”秦琪說道:“他們倒沒什麽異常舉動,隻是每天會有人在對岸觀望我軍動向。”
“他們有沒有向我軍挑釁?”曹铄問道。
“那倒沒有。”秦琪說道:“渡口已經爲公子和孔公準備了船隻,末将覺得應該避開高覽,從下遊登岸。”
“爲什麽?”曹铄問道。
“高覽駐紮在對岸,人數雖然不多, 卻不知道他究竟什麽目的。”秦琪說道:“從下遊渡河還是穩妥些。”
“公子,你怎麽看?”孔融向曹铄問道。
“高覽來到延津對面已經有段時間。”曹铄說道:“他要是真想挑事, 早就制造摩擦惹起麻煩。每天觀望我軍動向,不過是想看看曹家對他來到延津有什麽應對。”
“公子說的不錯。”孔融說道:“不過秦将軍說的也沒錯,從下遊登岸,畢竟穩妥些。”
“此處往下遊去,不知道要走多少路程。”曹铄說道:“還不如直接過河,對面有高覽護送,去邺城更加穩妥。”
“公子想要高覽護送?”秦琪一愣:“他可是帶兵來挑事的。”
“不是還沒挑事?”曹铄說道:“孔公在延津等我,我過河與高覽談談。”
“還是公子留在延津,我過河去見高覽。”孔融說道。
“父親讓我出來見見世面,被區區高覽吓住,我也不用去邺城了。”曹铄說道:“孔公放心,我不會有事。”
“公子……”孔融還想再勸。
曹铄打斷了他:“孔公不用再說,我有辦法說服高覽前來迎接。”
能說服高覽派幾個人護送去邺城已經是不容易,曹铄居然還說能讓他前來迎接。
孔融和秦琪都不太相信。
尤其是秦琪。
鎮守延津,他知道高覽是個怎樣的人。
雖然沒和高覽交手,卻很清楚他勇猛過人又是個莽夫, 一般人根本說服不了他。
“公子,還是不要冒險。”秦琪說道:“從下遊登岸, 也不需要走多少路程。”
“即使不要走多少路, 我們也不能繞道。”曹铄說道:“孔公是要去邺城冊封袁紹,給他送去好處,卻要避開他手下兵馬,難道秦将軍不覺得奇怪?”
秦琪還想再勸,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不等他和孔融反對,曹铄說道:“秦将軍可以給我準備一艘小舟,我帶兩名随從登岸,去見見高覽。”
“公子現在就去?”秦琪問道。
“趕路要緊,當然是現在去。”曹铄說道。
“孔公……這……”曹铄畢竟是曹家公子,秦琪還是不敢輕易爲他準備渡船。
“公子萬萬小心。”孔融說道:“無論高覽說什麽,千萬不要和他頂撞。”
“孔公放心。”曹铄說道:“我知道該怎麽說。”
延津渡口很多年前就被改造成了軍鎮。
鎮子上大多都是軍戶。
在街上往來貨賣的都是曹軍眷屬。
因此小鎮上到處都是女人和孩子,不穿铠甲的男人極少見到。
秦琪領着曹铄和孔融進了小鎮。
走在路上,曹铄說道:“這裏還挺熱鬧的。”
“都是将士們的眷屬。”秦琪說道:“鎮守延津的将士多年不換,大多在這裏安了家。因此延津有許多婦人和孩子。”
“我說怎麽沒見到幾個老人。”曹铄說道:“形成這樣的鎮子,應該沒多少年頭。”
“算起來也有四五年了。”秦琪說道。
“将軍麾下将士不少。”街上往來貨賣的婦人很多,曹铄說道:“少說也得有兩三千人。”
“哪能。”秦琪尴尬的咧嘴一笑:“守衛延津的将士隻有三百多人,隻是他們每人娶了好幾個媳婦,因此鎮子上才這麽多人。”
曹铄回頭看了陳伍和劉雙一眼。
倆人都知道他有話要說,卻因爲孔融和秦琪在場,沒有把話說出口。
穿過小鎮,快到鎮子的另一頭,曹铄遠遠望見一條大河。
大河十分寬廣,浪濤翻卷奔流而下。
與他以前見過的河流不同。
這條大河的河面是黃色的,就連翻卷的浪濤在陽光下都閃耀着金燦燦的光輝。
它就是曹铄聞名許久卻從沒親眼見過的黃河!
黃河岸邊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隻。
其中有幾艘船身極其巨大的樓船,拱衛在樓船四周的,是上百條小舸。
“沒多少兵馬居然有這麽多船。”曹铄說道:“難怪袁紹會讓高覽派兵來到延津。”
秦琪問道:“公子是說這些船招來的高覽?”
“肯定和船隻有些關系。”曹铄說道:“不過不是全部。”
“總不能把船都拖到岸上。”秦琪說道:“船隻不在水裏,時間長了一定會腐朽。等到用的時候,隻能重新建造。”
“等到用的時候再造,動靜更大。”曹铄說道:“既然它們已經在水裏泡了很久,幹脆不用理會,日子久了,袁紹也就不會在意。”
說着話,曹铄等人來到岸邊。
秦琪問道:“公子不要吃了飯再過河?”
“擺了酒宴?”曹铄問道。
“是!”秦琪說道:“末将特意爲公子和孔公擺了接風宴。”
“有魚有肉?”曹铄又問。
“魚管夠。”秦琪說道:“肉,還真不好弄。”
“有美酒、舞娘?”曹铄再問。
“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喝的慣軍中的酒。”秦琪說道:“舞娘還真沒有。”
曹铄撇了撇嘴:“這些都沒有,我還是到河對岸去吃。高覽帶兵駐紮在對岸,他那裏肯定有美酒、舞娘。”
秦琪滿臉尴尬。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曹铄爲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把握說高覽會擺宴接風。
萬一沒說服高覽,别說美酒、舞娘,能不能活着回到延津還不一定!
“将軍放心!”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曹铄笑着說道:“盛情心領了,我想吃的是高覽的酒宴。至于将軍的接風宴,等我從邺城回來的時候再吃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