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房間裏亮着燈。
曹铄輕輕敲了敲門，裏面傳來個帶着哽咽的聲音：“誰？”
“是我，曹铄。”
“公子進來吧。”奇怪的是，張春華并沒像以前那樣把他拒之門外。
推門進屋，借着油燈的光亮，曹铄看見她眼圈通紅。
“怎麽了？”曹铄問道：“誰欺負你了？”
“沒……”抹了把眼淚, 張春華說道：“沒誰。”
“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曹铄說道：“是不是卞曦欺負你了？”
“卞小姐什麽都沒說。”張春華低下頭。
她雖然矢口否認，曹铄又怎麽看不出和卞曦有關。
“她說了什麽？”曹铄問道。
“真沒什麽。”張春華抹了下眼睛：“我隻是想家了。”
“女孩子總要嫁人。”曹铄說道：“跟我來到許都，這裏就是你的家。”
“我從沒離家這麽遠。”張春華說道：“想父母也是難免。”
“無論卞曦對你說什麽，都不要往心裏去。”曹铄說道：“她是我的姨娘，從小一起長大，對我的态度也蠻橫慣了。以後我慢慢調教，早晚讓她給你道歉。”
曹铄難得一本正經。
張春華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人的脾性是先天帶來，公子有辦法調教？”
“野狼都能調教成家犬，别說是人了。”曹铄說道：“别看她是我小姨娘，總有一天，我能讓她服服帖帖。”
卞曦來的時候，曹铄并不在家。
張春華确實被她奚落的不輕。
本來就是被曹铄搶來的，越想越委屈，張春華才一時沒忍住哭的梨花帶雨。
雖然曹铄沒能幫她出氣，說的這些卻足以讓她心情大好。
“我已經不想家了。”張春華說道：“天色已晚，公子還是早些歇着吧。”
“回許都的路上我倆睡在一頂帳篷。”曹铄說道：“要不今晚我就在這睡吧。”
“路上是有野狼出沒，所以才和公子同帳。”提起和曹铄睡一頂帳篷，張春華臉頰绯紅說道：“這裏又沒有狼……”
“蔡稷！蔡稷！”曹铄喊了兩嗓子。
蔡稷跑到門口：“公子有什麽吩咐？”
“讓人去抓兩隻狼，要是沒得抓，就連夜去城外找找，看有沒有人賣的。”曹铄說道：“放在院子裏養着！”
“公子……你……”張春華差點沒被他氣的噴出一口血。
門外的蔡稷則是滿頭霧水。
這個時辰，城門早就關了。
帶人出城就爲了抓兩條狼？
不知道這個理由能不能說服守城的曹軍……
“小姐不是說有狼就可以讓我睡在這？”曹铄腆着臉說道：“我也覺得這個要求挺奇特的……”
“公子……”張春華瞪着杏眼問道：“你能再無恥些嗎？”
“我怎麽就無恥了？”曹铄裝着無辜的說道：“小姐說有狼才行，我滿足你的要求，難道也算無恥？”
張春華滿頭黑線。
遇見這種死不要臉的人, 她徹底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你要是不走，我就自盡！”終于, 她想到了個狠招, 從頭上拔下發簪就頂在了脖子上。
“别啊！”曹铄連忙說道：“就算想死，也别用這種法子。”
曹铄開口阻止，張春華多少有些得意。
可她很快就發現不太對勁。
曹铄好像根本不是勸她别死，而是更像在給她提自殺的建議。
“什麽意思？”張春華問道。
“小姐國色天香，脖子也是粉嫩似玉。”曹铄說道：“簪子戳進去肯定會有個血窟窿，本來很美的人兒，因爲一個窟窿而變得醜了，多不劃算！”
“你……”張春華頓時氣結。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别人要自殺，他不僅不勸，反倒還說這樣自殺會很醜。
“你給我滾出去！”張春華終于怒了，縣令家的小姐也沒能抱住火氣。
“我出去還不成？幹嘛這麽大火氣？”曹铄嘀咕着退到門口。
“滾！”張春華小小的身軀爆發出了一聲怒吼。
“公子，怎麽了？”曹铄剛出門，蔡稷就迎了上來：“狼還要不要抓？”
“你傻啊？”曹铄說道：“沒事抓兩條狼放在院子裏，吓唬誰呢？”
“不是公子說要抓的？”蔡稷茫然。
“我說要抓熊瞎子，你去不去？”曹铄沒好氣的問道。
“那玩意……不太好抓。”蔡稷尴尬的說道：“不過公子要是想抓，我也可以帶人去找找。就怕許都城外沒有……”
“跟了我這麽久，怎麽就沒學聰明點？”曹铄說道：“聽話做事都得帶個腦子，做我的親随，最好能修煉到一個眼神就知道該做什麽。你什麽時候能像我一樣有頭腦？”
“我要是能像公子，也就帶兵打仗去了。”蔡稷嘀咕着說道：“哪還需要整天跟在公子身邊……”
“是不是不肯跟在我身邊？”曹铄一瞪眼問道。
“哪能！”知道說錯了話，蔡稷趕緊解釋：“我就是想說，也就隻有像我這樣沒腦子的才能跟在公子身邊。有點本事的，都帶兵去了！”
曹铄滿頭黑線。
不讓他解釋還好。
經他這麽一解釋，感覺反倒更加怪了！
整天都在外面瞎跑，曹铄還真有點累了。
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之後他進了被窩。
天已大亮，曹铄還在睡着。
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敲打聲，把他從睡夢中吵醒。
“這是幹嘛呢？”沒睡過瘾，曹铄坐起來喊道。
蔡稷推門跑了進來：“公子，東西送來了！”
“什麽東西？”曹铄問道。
“公子以前讓做的杠子和鐵疙瘩。”蔡稷說道。
曹铄立刻明白了，是單雙杠和杠鈴、啞鈴被送了回來。
“那些東西不都是做好的？”曹铄問道：“怎麽敲的叮當山響？”
“工匠說要固定的穩當些。”蔡稷說道：“要是吵着公子睡覺，我這就讓他們停下。”
“都吵醒了還睡什麽？”抓過衣服披在身上，曹铄說道：“陪我出去看看。”
伺候曹铄穿上衣服，蔡稷陪着他走出房間。
來到門口，曹铄看見小院裏已經豎起單雙杠，地上還擺着按照他設計圖樣做出的杠鈴啞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