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提出質疑。
曹铄低頭說道:“回禀父親,我這次回來,還帶了個人。”
“什麽人?”
“刺殺胡車兒的人!”曹铄說道:“隻要她肯現身,由不得胡車兒不上當!”
曹操捋着胡須想了片刻,對曹铄說道:“此事關系重大,我們得與公達商議再做決定!”
他向屋外喊了一聲:“請公達前來議事。”
門外傳來衛士的應答。
“這次去宛城, 我多少對胡車兒和張繡有些了解。”曹铄說道:“我已暗中和賈诩聯絡,他答應将來找到時機勸說張繡投奔父親。”
曹操一愣:“你聯絡了賈诩?”
“是!”曹铄說道:“機緣巧合,隻是目前張繡占了先機,還不是勸說他的時候。”
“簡直是胡鬧!這次去宛城,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麽?”曹操語氣嚴厲,目光卻流露出柔和,可見他對曹铄的做法還是十分滿意。
“張繡信任賈诩,但凡獻計言聽計從。”曹铄說道:“此戰兩軍不可能殊死搏殺。隻要殺死胡車兒,先鋒受挫張繡必定撤軍!”
“你要用刺客引胡車兒進入埋伏?”曹操問道。
曹铄說道:“胡車兒力大無窮卻是個莽夫。如果不是他殺了典宿衛, 殺不殺他并沒有什麽緊要。賈诩已經和我達成默契,殺了胡車兒,他必定從中說幾句不宜長久圍城,張繡撤軍隻是早晚!”
“依你之見,難道将來還要納降張繡?”曹操說道:“别忘記,你兄長可是死在宛城!”
“兄長浴血厮殺,也是想看着父親成就大業。”曹铄說道:“殺不殺張繡,現在說起來還是太早。将來如果周邊平定,父親再擊破河北袁家,殺一個張繡能有多難?”
曹铄提起河北袁家,曹操把他從頭到腳打量個遍。
袁家和曹家目前還沒有結仇。
袁紹忙着與公孫瓒争奪河北,曹操卻忙于平定兖州、豫州以及青州等地。
雙方的矛盾焦點沒有凝聚在相同的地方,戰争還不可能爆發。
可曹操卻很清楚,他和袁紹都想在中原做大。
戰争,早晚有一天會在兩個強大集團之間爆發!
“袁紹和公孫瓒打的熱鬧, 你怎麽知道公孫瓒不是他的對手?”曹操問道。
“公孫瓒不會用人。”曹铄說道:“他手下沒有幾個可用之才。袁紹賬下卻有田豐、沮授、審配、逢紀等智略之士。又有河北四庭柱顔良、文醜、張郃、高覽、韓猛等人。目前雖然勢均力敵, 長久下去袁紹必破公孫瓒!”
曹铄的分析令曹操暗暗吃驚。
河北戰局他也曾做過分析, 并沒判定出最終誰會取勝。
而曹铄的判斷卻是有理有據,讓他不得不信。
“天下是人才的天下!”曹铄說道:“自從陳留募兵以來,曹家逐步壯大甚至還迎了當今皇帝到許都,正是因爲父親胸懷博大,各路英雄才肯歸附!”
曹操捋着胡須點了點頭:“你常年卧病,怎麽知道這麽多的天下大事?”
“雖然卧病,孩兒也時常會向衛士打聽外面的事情。”曹铄說道:“身爲曹家兒郎不能爲父親分憂,實在慚愧!”
“好!好!”拍了拍他的手臂,曹操說道:“有你這麽個兒子,爲父此生無憾了!”
“父親言重!”曹铄說道。
父子倆正說着話,外面傳來衛士的聲音:“啓禀曹公,荀公來了。”
“快請!”曹操說道。
房門打開,荀攸進入屋内。
和曹操父子見了禮,荀攸說道:“見過曹公,見過二公子!”
“公達免禮!”曹操說道:“請你過來是有要緊事商議。”
“請曹公明言!”
“铄兒打算誘殺胡車兒。”曹操說道:“你以爲怎樣?”
荀攸說道:“胡車兒是張繡先鋒,殺了他必可大挫敵軍銳氣。二公子提議可行,隻是不知怎麽誘殺?”
“铄兒,把你剛才和我說的再對公達說一遍。”曹操說道。
曹铄把對曹操說的複述了一遍,荀攸捋着下巴的胡須默默點頭。
等曹铄把話說完,荀攸說道:“二公子的計策可行,隻是還差了點什麽。”
“請荀公指教。”曹铄抱拳說道。
“差個引子。”荀攸說道:“刺客是激怒胡車兒的根本,至于誘他追趕的引子,二公子卻沒考慮到。”
“公達不妨教教他。”曹操說道。
“張繡領兵來到舞陰,意圖将我軍擊破,胡車兒身爲先鋒怎會不知輕重?”荀攸說道:“僅僅隻是刺客現身,并不足以引他上當。”
曹操對曹铄說道:“以後用計,要多向公達讨教。”
“孩兒謹記。”曹铄應道。
“我認爲引胡車兒上當,還得二公子前去。”荀攸說道:“二公子前往宛城偷盜屍體,又救出刺殺胡車兒的刺客,已經令張繡等人顔面掃地。現身撩撥幾句,胡車兒怎會不上當?”
曹操說道:“铄兒年少無知,就怕看不清局勢耽誤了大事。”
“兩度脫離宛城,帶回長公子和典宿衛屍身,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帶去的人一個也沒少!由此可見,足以勝任。”荀攸說道:“我認爲除了二公子之外,再沒有更合适的人!”
“他該怎麽引誘胡車兒?”曹操問道。
“請二公子帶本部兵馬出戰,對陣之時以言語挑釁。”荀攸說道:“盡述如何盜得屍體,又怎樣配合刺客刺殺。一旦激怒胡車兒,他必定追趕。到時再讓刺客現身,誘其深入埋伏,殺他易如反掌!”
“刺客在什麽地方?”曹操問道。
“進城之時就在孩兒身旁。”曹铄說道:“因其身份卑微,才沒向父親引薦。”
“區區刺客不用曹公親自去見,我願代勞!”荀攸拱手說道。
“也好!”曹操說道:“公達替我見上一見,确實沒有問題,再拟定引誘殺胡車兒的計劃,一定要确保萬無一失!”
“曹公放心!”荀攸應道。
“你倆下去吧,典韋、昂兒屍身回到舞陰,我心裏不太好受,想一個人靜靜!”曹操說道。
曹铄、荀攸雙雙行禮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