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想了一下,賈诩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公子請随我來。”
“我不去!”曹铄很果決的拒絕了他。
“爲什麽?”賈诩問道。
“賈公帶我走,有三個可能。”曹铄說道:“其一,把我交給張繡,等着我的必然是死路一條。其二, 賈公把我當場誅殺,滅了我的口,也少了很多麻煩,可對我來說卻和交給張繡并沒什麽區别。其三,最不可能的就是與我合作,爲将來交好曹家做起鋪墊。”
“公子以爲我會怎樣?”賈诩問道。
“如果我是賈公,我會選擇第二種。”曹铄說道:“殺死我, 張繡就不可能知道上次離開宛城有小姐幫忙。賈公也能置身事外。至于将來張繡投靠曹家還是投靠别人, 賈公也都能利用這段回旋的餘地想法子解決。”
“都說曹家二公子是個病夫,沒想到卻有這樣的智慮。”賈诩說道:“你已經來了,我難道還殺不了你?”
“我和賈公隻有三步。”曹铄說道:“賈公殺我之前,人頭應該也已落地。我想賈公不是那種甯肯死,也要拖着我共赴黃泉的人。”
“你認爲可以殺得了我?”賈诩問道。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曹铄說道:“我記得逃離宛城的時候,順帶殺了一些人。賈公不會以爲,那些人不是我殺的吧?”
賈诩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其實賈公也明白,對你來說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最不願選擇的那條。”曹铄說道:“天子坐鎮許都,曹家才是大漢股肱。其他人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投靠曹家,才是賈公最明智的選擇!”
“我還是想請公子借一步說話。”賈诩臉上的肌肉都在痙攣着。
“賈公請!”曹铄說道。
“剛才公子不肯去,這會怎麽願意了?”賈诩問道。
“賈公要殺我,我當然不去。”曹铄說道:“現在賈公要借步說話,無非不想小姐牽涉其中。小姐早晚是我的妻子,我肯定要爲她着想!”
曹铄看了賈佩一眼。
賈佩臉通紅,把頭低了下去。
當着父親的面說她早晚會成爲妻子,真不知道曹铄是太有把握還是本來就很瘋狂!
賈诩甩開袍袖轉身就走, 曹铄跟在他身後, 倆人離開賈佩住處。
等到倆人離開, 賈佩跑到窗口望着離去的曹铄, 芳心撲騰個不停。
曹铄逃離宛城的那晚,曾經輕薄過她。
當初她也想過,如果再遇見曹铄一定要他好看。
然而真的見到了,知道他是爲她來到宛城,賈佩的心瞬間軟了。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在被融化,融化于這位翩翩俏公子的深情和執着。
和曹铄來到隔壁的房間,才進門,賈诩問道:“子熔公子巧舌如簧蒙騙小女,莫非覺得很有趣?”
“蒙騙?怎麽能叫蒙騙?”曹铄說道:“我回宛城,确實是爲小姐!”
“公子爲什麽回到宛城,你清楚,我也清楚。”賈诩說道:“小女無知,相信公子,可你自己信不信說的那些鬼話?”
“賈公看事情還真是通透!”曹铄裝作吃驚的說道:“如果不是賈公提醒,我差點忘了正事!”
“這裏隻有你我,公子有話可以直說!”
“我來宛城有幾件事要做。”曹铄說道:“第一件我已經做了,就是偷回長兄和典宿衛的屍體。第二件,則是招募賈公效忠曹家。至于第三件,還真是爲了小姐。”
“我憑什麽效忠曹家?”賈诩問道。
“因爲你沒有選擇。”曹铄說道:“張繡繼承張濟兵權,可他卻生存在夾縫中。曹家可以打他,河北袁家可以打他,就連荊州劉表也能随時滅了他!跟着張繡,隻是死路一條。對賈公來說,最該考慮的是投靠誰才能更長久的活下去,才能穩固地位把官做到頭!”
“河北袁家兵多将廣,早晚一統中原。”賈诩說道:“我投靠袁紹,難道不比投靠曹家更好?”
“賈公真想投靠袁紹,還用等到現在?”曹铄說道:“袁紹剛愎自用,雖有數十萬大軍,卻是軍紀渙散麾下諸人各懷心思。審配、逢紀等人隻手遮天,賈公要是去了,必定會被排擠。别說出人頭地,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兩說。”
“我也可以投靠荊州劉表。”賈诩說道:“好過投效與我有仇的曹家。”
“真的是這樣?”曹铄笑道:“荊州劉景升坐擁富庶之地,多年來卻抱殘守缺不思進取,蒯氏、蔡氏把持荊州政務,排擠外人。荊州一地早晚落入他人之手。賈公就算去了又能怎樣?”
賈诩問道:“難道我就沒有别的選擇?”
“當然有選擇。”曹铄說道:“那就是在特定的時候說服張繡,投靠我們曹家!”
“曹家?”賈诩搖頭說道:“殺子之仇,曹公又怎肯罷休?”
提到曹操,賈诩無意的改了稱呼。
曹铄知道,他這次是賭對了!
“在小姐房間我就說過,賈公不過是給張繡獻了個計策。”曹铄說道:“殺一子而活另一子。家父是該把賈公當成仇人還是當成恩人?”
賈诩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賈公幫我離開宛城。”曹铄說道:“見到家父,我一定會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就算家父對賈公有恨,經過這一次,仇恨也會漸漸消散。”
“幫助子熔離開宛城不難。”賈诩說道:“隻是經過宛城一戰,曹公恐怕不會相信我和張将軍!”
“宛城一戰剛剛結束,即使賈公能夠說服張繡,家父必定也會心懷疑慮。”曹铄說道:“此時投靠曹家,絕對不明智。”
“如果是别人,或許迫不及待說服我投靠曹家。”賈诩微微一笑。
從他臉上看出釋然,曹铄說道:“我對賈公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此時投靠曹家,不僅沒有半點好處,還會被曹家上下排擠,畢竟長兄是死在宛城!最好的法子,就是等我回到許都再做打算!”
“我的性命交給子熔了!”賈诩說道。
“我的性命也仰仗賈公!”曹铄也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