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之前,曹铄就知道肯定會被拒絕。
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十分清楚。
孱弱的小身闆确實支撐不起連續的折騰。
可機會擺在眼前,他又怎麽能眼睜睜的放過?
曹操生了很多兒子,雖然曹昂死了,可曹丕、曹植等人還在。
趁着沒回許都,他當然要在曹操面前多秀一些存在感!
越被寵愛,他以後在曹家越能活的如魚得水!
返回宛城雖然危險,曹铄卻很自信他能活着回來。
特種兵出身,刺殺、潛伏這些事對他來說和吃飯沒什麽區别!
前面做的那些事隻是鋪墊,成功帶回曹昂和典韋的屍體,才是真正被曹操看重的開端!
“父親!”曹铄低頭抱拳,裝出一副悲傷的神态說道:“我和長兄同母所生,雖然從小沒在一起長大,感情卻是十分深厚。他戰死沙場,我心裏比被貓撓了還難受。如果不能親自帶回長兄的屍體,這輩子我都都心懷愧疚!”
“難得你有這分心。”曹操說道:“可是你身體太弱,最近又操勞太多,返回宛城九死一生……”
“我對宛城地形熟悉,也曾逃離過那裏。”曹铄說道:“地圖畫的再好,也沒有親自勘察摸的熟。我回去,偷回長兄和典韋屍體的可能會更大。”
曹操還想再說,曹铄又向荀攸行了個大禮說道:“以往我表現平庸,父親并不信我,還請荀公幫着美言幾句。”
回宛城偷盜屍體,确實是件十分危險的事。
荀攸也不敢輕易開口。
他看向曹操沒有說話。
“公達難道認爲讓他去比較合适?”曹操問道。
荀攸搖了搖頭:“曹公已經痛失愛子,子熔公子雖然曾離開宛城,可是這次回去,無異于羊入虎口。”
“荀公這句話說的不妥。”曹铄說道:“父親統領兵馬南征北戰,可以說是真正的虎。而我,生爲曹家子弟,雖不是虎卻是條虎仔。至于張繡,在我眼裏不過是隻長了犄角,懂得用蠻力頂人的山羊而已。”
“你可别小看了張繡。”曹操說道:“爲父在他手上,也是吃了大虧!”
“虎仔雖有虎形,卻還不會捕獵。”曹铄說道:“懇請父親給我一個磨砺爪子,成爲猛虎的機會!”
盯着他看了一會,曹操說道:“這樣吧,你陪我去見見招募的死士。人由你挑選,如果挑的讓我滿意,我就讓你去。”
“多謝父親!”終于求來了機會,曹铄連忙道謝。
曹操起身,帶着曹铄和荀攸離開帥帳。
夜已深沉,軍營裏點燃的篝火隻能映紅火團附近的一小片區域。
“死士在哪?”出了帥帳,曹操向報訊的衛士問道。
“曹公要見他們,我這就去召集。”衛士說道。
“讓他們到這裏。”曹操吩咐了一句。
衛士應聲離去。
沒過多會,他帶回十多個人。
來到曹操等人面前,衛士行禮說道:“啓禀曹公,死士都帶來了。”
衆死士紛紛向曹操行禮。
看了曹铄一眼,曹操問道:“這些人能不能用?”
從曹操身後走出,曹铄看着一字排列的死士,搖了搖頭說道:“又不是去打仗,這些人最多隻能用一半。”
曹操問道:“這話怎麽說的?”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孔武有力。”曹铄說道:“要是上戰場殺敵,我相信他們都是好手。可潛伏到敵人城池裏,并且還要偷出兩具屍體,他們頂多隻能負責接應,在外面等着擡屍體。”
轉身面相曹操,曹铄行禮說道:“父親,帶回長兄和典韋的屍體,我不需要這麽多擡棺匠。我需要的是幾個身手矯捷,擅長蟄伏的人。”
“這些人都是軍中勇士。”曹操說道:“難道你一個都看不上?”
“留下六個,另外四個我希望親自挑選。”曹铄說道。
“我還沒答應讓你去。”曹操說道:“要知道,你帶隊的話,不僅要顧及着你自己的性命,跟你去的人死活也都在你手裏。像你這種沒有上過戰場的,我怎麽放心把将士性命交給你?”
“我雖沒有上過戰場,卻成功離開過宛城。”曹铄說道:“返回宛城,沒人比我更合适帶隊!”
曹铄堅持要去,曹操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随後說道:“你去挑人,如果我不滿意,仍然不會讓你去。”
“父親放心!”曹铄應道。
“什麽時候能把人給我找來?”曹操問道。
“明天午時之前。”曹铄說道:“人挑選了,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請父親允許我找幾個鐵匠。”
“你去準備吧。”曹操擺了下手,轉身回了帥帳。
荀攸跟着他走了進去。
曹铄則點了幾名死士,對他們說道:“你們幾個明天到我帳外等候,其他人各自回去,不用跟我去宛城。”
十多個挑選出來的死士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滿頭霧水,還是應了一聲。
曹操回到帥帳,向荀攸問道:“铄兒要去宛城,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曹公是愛子心切。”荀攸說道:“子熔公子說的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曾逃出宛城,對地形十分熟悉,由他帶人回去,偷回長公子和典韋屍體的可能,或許更大一些。”
“我倒不是擔心他。”曹操說道:“我是擔心跟他一同去的将士。”
“天寒地凍,長公子和典韋屍身應該不會怎樣。”荀攸說道:“耽誤幾天也沒什麽,既然子熔公子這麽有信心,不如看看他選的是什麽人,又要找鐵匠做些什麽出來。如果他準備的井井有條,曹公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以前真沒看出,他脾氣竟然是這樣。”曹操說道:“明知九死一生,卻偏偏要去。”
“曹公當年獻刀殺董卓,豈不是和子熔公子很像?”荀攸微微笑着說道。
“公達這麽一說,此子倒是有些像我。”曹操說道:“可憐他母親死的早,爲我生下兩個兒子,前些日子丢了一個,萬一他再……”
曹操沒再說下去,重重的歎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