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榮華隻覺得自己心底一沉,她知道,自己付出了代價,留下了秦琉璃,但是此時的秦琉璃和彼時的秦琉璃,卻是到底不一樣了。這是天罰,這才是天罰。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什麽。
秦琉璃筆直的身軀就站在自己面前,卻再也不會像往日一樣,唇角挂起笑意,與她低低說起四處見聞,說起她不曾看到的外界;也再也不會與她彈琴,舞劍,或者隻是一壺清茶沉默欣賞。
“陛下,琉璃叨擾甚久,怕是師門會召喚,此次前來是與陛下辭行的。”見七榮華沒有反應,秦琉璃再次開口,言道出自己的目的,看過來的一雙眼睛依舊是淡然,帶着看凡塵的冷漠。
七榮華看到秦琉璃的嘴巴在動,直到身側的宮女輕輕觸碰了自己一下,她笑了,在自己面前的,還是活生生的秦琉璃,還是那個青竹般的人,隻是自己的心底爲何覺得汩汩血流呢。“起來吧,這次逢妖魔作怪,也多虧了國師。”
七星國哪裏有的妖魔,那些妖魔早已被秦琉璃斬獲的幹淨,七星國哪個不知國師的厲害?他所在的那七星台,每日都會被人上門祈福,聽聞靈驗的不得了。
“乃是本門分内之事,倒是給陛下添了亂,琉璃學藝不精,還望陛下海涵。”秦琉璃一身青色布衣,他是看得出女王還未忘情,隻是他卻不能給女王留個圓滿。王者,注定是寡人而已,更何況哪裏真的有國師可以和女王婚配的?也因此他幹脆順手推舟,用了幾個積分換了套說辭,扮起了失憶。
七榮華手心捏的緊迫,隻是頭不能低,頭上這王冠,不能掉,她是女王。“不知國師何日啓程?”即便說這話的時候,心底的抽痛,讓她硬生生捏斷了指甲。
“明日即可啓程。”秦琉璃躬了身,“之後陛下國内我師門也會多加照拂,陛下經此驚吓,要保重聖體。”
他還記得自己,要自己留心要保護自己,七榮華笑的更是如同綻放的青蓮,“好,如有時間,我會親自送國師離開。”
一直到秦琉璃下去了好久,七榮華臉上的笑容才擱下,“你們都下去吧。”
親妹妹不知所蹤,軍中無将,妖魔作亂四起,她以爲自己會撐不住,不曾想秦琉璃一路爲了自己,而今,自己隻是爲了他抹去這段情,保他康甯。如何不值得?
隻是這心底,似乎陷入了無邊不及的黑暗之中,唯一的清明,是手中的玉牌。七榮華想着,原來自己,也是可以如此堅決!
第二日,秦琉璃離去的悄無聲息,等人來報的時候,七榮華正坐在步辇之上,準備出城送他。聽到這消息,七榮華擡頭看了看這頭頂,揮揮手,“我們回去吧。”這最後一面,見或者不見,又有何區别呢?
而秦琉璃則是隐了蹤迹,一路奔着暗月帝國而去,同時也在集體通訊中看了這些漏了的消息,本淡然的表情在看到溫華說,不是我,多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