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骊二骊那輛雙駕馬車之前沈襄一揮手,瓶隐子少西子雲涯子三位道者沒有說話直接鑽進馬車,而向戈、君相、畢天峰、項淨和那個女子看着馬車眼中帶着幾許詫異。
雙駕馬車在外面看上去是很寬敞明亮,帶有幾分尊貴,可如果進去這麽多人可怕也要擁擠不堪,說起舒适和速度可怕還沒有他們施展輕功來的方便,不過之前有沈襄大發神威,所以他說什麽這些人都沒有反駁,依言而行跟着三位道者迅速鑽進了馬車之中。
“啊!!!”
第一次走進雙駕馬車的向戈等人,當他們鑽進馬車之内的時候都驚呆了,怔怔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寬大如同三間房大小,正中是一間客廳有桌有椅,有茶有果。兩外兩間透過窗戶可以看出是客房,有床有凳。
這哪裏是馬車,簡直就是個移動的家,還是華麗無比的家。
沈襄拍拍項淨,笑着向其中一間客房指去:“你領着這位姑娘去那間,那間有浴盆還有換洗的衣裳,衣裳有新鮮的尚未穿過,不過可惜都是男裝。”
女人無論老少都是喜歡潔淨,一身污垢的時候聽到能洗漱,任誰都會滿心歡喜,少女臉上頓時露出笑意,不由的沖着沈襄盈盈一拜:“妾身江月盈謝過沈先生。”
少女江月盈雖然不知道沈襄到底是何人,不過不妨礙她聽這些神奇的高人們齊稱他爲先生。
沈襄笑笑又取出兩枚朱紅丹藥遞了過去:“這枚一轉三元丹洗漱之前先行服過,你們身上的傷大緻就無礙了。”
項淨也不謙讓伸手接過丹藥,點頭緻謝之後拉着少女走進那間客房。
就在項淨兩人服用丹藥的時候,雲涯子熟練的取出水壺點燃暖爐燒起水來。沈襄的這輛馬車内三位道者可是住的時間不短了,一切用度可以說除了裴述之外他們是最熟悉的。
沈襄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少爺,除了吃酒之外他是什麽都不做的,平時全部都是裴述和項羿服侍他,當裴述和項羿不在的時候就由三位道者服侍了。
有意思的是,三位長發皓髯的道者對服侍沈襄根本就不抵觸,不單沈襄心安理得的享受,就連三位道者也認爲這是應該。如果讓旁人看到就連大宋天朝天子都享受不起的待遇,這位少年卻感覺理所當然的承受着,不知道會不會氣吐血了。
水尚未燒開的時候,裴述施施然走了進來,進來的同時将一隻葫蘆交給了沈襄。這時項淨也吞服丹藥走了出來,也是,一個女孩洗漱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麽也不好意思在怕侍候着,即使兩人都不在意也不行。
“關山馬會怎麽走。”
接過酒葫蘆,沈襄第一時間扭開仰首灌了兩大口後才開口問話。
“直走出城,然後向西行駛三百裏就進入草原,哪裏有牌銘,按着牌銘指引的路線就到了。”
畢天峰這個時候心神回轉,聞聽也不問沈襄到底要幹什麽直接告訴了行走路線。
沈襄沒有說話,裴述撩起車簾喝了一個走字,馬車就自動行駛起來。
駕馭馬車的人沒有出去,大骊二骊似乎就知道如何去走,如此奇異的事情發生整個車廂内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感覺到奇怪的。
也是,今天這些人經曆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了,無論是夜枭華古元的鬼道功法還是沈襄的八字真言,甚至還有這神奇的馬車,如果再加上一個能自動尋路的神馬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君相畢竟是個小孩,心性跳躍,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圍着雲涯子學起了茶道來,看他那架勢竟然是想學會之後爲沈襄向戈和項淨泡上一杯。
畢天峰這個時候沒有說話,選了張椅子盤膝坐下,靜靜的恢複起消耗的真氣和心神,剛才那番打鬥對他還沒有什麽消耗,但被飛芒鎖定的時候,對其心神的觸動還是很大,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一旦他心神恢複了,對心境對未來的好處是可想而知的。
沈襄嘴角含笑看着小君相笨拙的泡着茶水,不時扭開葫嘴抿上一口。
裴述沒有出去駕馭馬車,而是走到項淨面前,拉過一張椅子做了下來,臉色十分不好的看着他,隐隐有一分怒氣在臉上徘徊。
項淨好似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臉色脹得通紅不言不語的。
“說吧,爲什麽教給你小如意五行遁法,還會落得這麽狼狽。好哇,竟然被人拿住嚴刑拷打半年之久,真給我長臉啊。”
裴述面無表情,冰冷的雙眼緊緊盯着項淨的臉。
小如意五行遁法??
滿屋的人幾乎同時頓了一下,帶着詫異擡頭掃了眼裴述和項淨,又連忙恢複了自己的動作,可這個時候動作都輕緩了許多,同時支起耳朵窺聽起來。
“我,我一直在練。”項淨嚅嚅了兩句之後突然雙眼泛起紅潤來。
“可是,你的小如意五行遁法被人破去了。”
裴述突然冷冷的開口截住了項淨的話,臉上明顯的露出怒意來。
“真的,真的被人破去了。”項淨猛一擡頭看着裴述,身體因爲激動而顫抖起來:“我說呢,我就說呢,這幾年小如意五行遁法怎麽都施展不出來,甚至連修煉的時候都艱難無比,幾乎無法進展下去。”
“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裴述掃了項淨一眼,臉色略略舒緩道:“我的怒意針對的不是你,我是想知道到底是誰破去你功法的。”
項淨點了點頭,臉色略略好了一些。
沈襄在旁突然插口道:“仔細給我們講講龍山尾之後的事情,太越村裏的人都很想知道的。”
“太越村???”項淨一愣随即擡起頭死死的盯着沈襄。
沈襄一笑道:“太越山十四友的家人現在都是清微山,是清微道派第三座附屬村落,生活都很好,這些年已經又了第四代人出生了,第三代君相他們這一代不少人都進入清微道派成爲第九十八代真傳弟子了。”
“還好。”
項淨這會是真正的放下心了,這麽多年他心頭最爲牽挂的就是太越山十四家族到底生活如何,甚至是到底生存如何,可他的身後一直有人糾纏不休,使得他根本不敢回山去看一看。
其實江湖上很多事情他都聽到過,太越山血戰,太越山十四家覆滅或殘破,這些道聽途說的事情更讓他不敢回去,到後期他其實是沒有魄力去看,他怕當自己真正回去看的時候,卻發現十四家已經家破人亡沒有一個人存活了。
回去,不回去,這兩種想法一直都糾纏着他,患得患失讓他的功力一直得不到太大的進展。
“龍山尾一役其實我曾跟随王禀大人回轉過,可惜,龍山尾道路坍塌讓我根本無法迅速通過。而在我艱難攀登上龍山尾山巅的時候就遇到大批的大金高手追殺。而追殺我之人正是鬼虞候他們,這一追殺就是整整五年。”
項淨一臉的痛苦,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他每每回想起來,那五年往事仍是不堪回首。
透過項淨臉上的表情,衆人都心下暗自唏噓,那段往事不用問誰都能想象得出,項淨是何等的艱辛,何等的痛苦。那五年項淨幾乎每一時每一刻都是在生死之間徘徊,不敢稍有一絲松懈。
“真正讓我擺脫這地獄般生活的是裴大哥。那一天鬼虞候正帶着幾十位大金高手圍追我的時候,裴大哥從天而降,揮手間幾十位高手就灰飛煙滅。”
說着項淨臉上一絲恨意的釋放從臉上浮現出來,從這裏可想而知鬼虞候給他帶來的是何等仇恨。
裴述也點了點頭道:“鬼虞候不愧是大金國有數的輕功大家,輕功身法的确精湛,恐怕僅僅稍遜柳東籬一籌。”
這點項淨也點頭同意:“這般情況下我還能夠逃脫其實離不開家傳功法大庭真經,天下第一的恢複能力。不過在後期出現的已經不僅僅是大金國的高手,我們大宋很多邪魔道高手和綠林**高手也紛紛出手,這個時候我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說着項淨眼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望着裴述和沈襄,他這時自然知道在他心中地位無上之高的大高手裴述竟然是年輕公子沈襄的家仆,那麽裴述能夠傳授給他那麽神奇的小如意五行遁法自然離不開公子的同意,甚至他都能想到,裴述那麽湊巧的找到他恐怕還就是這位公子特意吩咐的,否則世間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讓他在最危險的時候遇到裴述的幫助更傳授神功。
“如果沒有裴大哥傳于我那麽神奇的小如意五行遁法,後十年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過。”說着項淨笑了:“其實那天,我真不知道我竟然能夠遇到武林上最神奇的大高手清微羽士。”
“清微羽士!!!”
項淨此言一出,所有人同時震動,瓶隐子三道、向戈、畢天峰同時将目光落在裴述身上。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裴述竟然是隻在天下武林最高層中流傳的大高手清微羽士。
“看我這腦袋,清微羽士,這不明明告訴大家,他是清微山或是清微道派的羽士道者嗎?”
向戈擡手敲了下頭,自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