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當正銘看到重傷的柳東籬的時候,人猛地撲了過去,抱着柳東籬臉色一下就變了。
“沒事,沒事的,一點小傷,給我一葫蘆沈大少的美酒就沒問題了。”
雖然柳東籬看似一副随時都要倒地的樣子,臉上仍然還帶着笑意,口中胡亂調侃着。
“少說話,少說話。”正銘一把穩住柳東籬,扭過頭扯着嗓子大聲叫了起來:“正庭,正庭快去把正覺師兄給我叫來。”
“好嘞!正銘師兄。”
一個道士知道情況緊急大聲應了一句後騰空而起,跑步他都嫌慢,施展起輕功淩空而起,穿堂越樹電射而出。
“小道士,輕功不錯呀。”
咧了咧嘴,一邊拉着馬一邊慢慢的向前走着,柳東籬強自笑道。
“我來,我來。”
正銘擡手攙扶着柳東籬,接過缰繩的同時望了眼柳東籬身旁健壯的壯漢。
“這是車大師,南宮介紹來的鍛造大師。”柳東籬笑着介紹道:“這位是正銘小道兄,沈先生的師侄。”
“哦,是正銘小道兄,聽南宮提到過。”
車大師鄭重的點了點頭,并未因正銘是小字輩就小觑了他,話說的很沉穩,很冷靜,也很有力度就如同鐵砧上千錘百煉的精鐵一般。一身傷痕疼痛難忍,仍難掩大師風範。
“師弟在叫我。”
一閃,正覺拎着藥箱出現在幾人面前,一閃正庭站在他身後。
“啊,有傷者。”
未等正銘說話,正覺雙眼就盯着柳東籬不動了。
“是先生的朋友。”
正銘隻說了一句就不在打擾正覺。
“是綠毒手的傷,有一個月了吧,還好,有一口精純真氣護住髒腑,問題不大。”
正覺上下打量了柳東籬一眼後一口斷定傷勢,放下藥箱直接翻翻揀揀起來。
“好眼力。”
車大師一聲驚歎,柳東籬的傷勢如何他也知曉,再帝都可是有很多名醫爲他醫治過,都很爲難,這個年輕道士不僅一眼就看出是什麽傷,還說問題不大,這可就了得了。
翻揀幾下之後,正覺挑出一個木盒遞給正銘:“取山澗水送服,兩個時辰之後叫我。”
正銘剛接過木盒,正庭就叫道:“我去取山澗水。”
“好。”
正銘應了一聲後攙扶着柳東籬向前莊藥園。
藥園還有香齋是竹林山莊前莊的主體,居住的多數都是原清微道派的道士,主要是爲過往百姓醫治百病和做齋事的。
“你的傷勢很棘手啊,雖然看似沒有剛才那位先生嚴重,但要比他麻煩。”
正覺探手爲車大師驗看之後皺了皺眉。
“嗯,很麻煩嗎?”
車大師不太在意的問了句。他也知道,柳東籬的傷重是重,但隻是綠毒手一種傷勢,如果控制了也就解決了,自己不同,身上最少四五種不同的傷勢,庸醫根本都無法醫治,差一點的名醫也會感到很棘手,一個不好不單醫治不了,相反會更嚴重。
正覺雖然看似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但那種感覺卻讓車大師感到很放心。
果然,正覺僅僅是眉頭略緊就不在意了,随手拿出一個瓷瓶交給他:“是有點麻煩一點,太耽擱時間了。”
說着正覺領着車大師也向藥園走去。
聽到正覺的話車大師有點氣苦,帝都感覺到棘手的傷在這個道士眼中看來竟然隻是耽擱時間。真是無語了。
“你這傷原本是兩種掌傷,兩種箭傷,如果醫治及時沒什麽難度,可偏偏你似乎又沾染上一種火毒,火毒未去又染上一種水毒,這個才棘手些,水火之毒攪亂了你體内掌傷箭傷附着的暗勁。”
正覺仔細的給車大師解釋着他體内的傷勢由來,和棘手之處。聽得車大師連連點首。
車大師身上的傷勢他自然清楚是如何得來的,那是在燕州戰事受到創傷,可在創傷未愈的時候,他又帶傷爲嶽鵬舉鍛造了一杆虎頭湛金槍,正是在鍛造虎頭湛金槍時沾染上了火毒,淬火時又沾染上水毒。
“你先服用我給你的丹藥,随後我用針法壓制你體内暗傷,然後祛毒,水火毒素驅除之後剩下的傷就好醫治了。不過毒傷和暗勁對你體内傷害很大,你還要好好修複修複受損的經脈筋骨。”
正覺一邊交待着他醫療的方法,一邊又歎息一聲,似乎感覺到太耽擱時間。對此車大師也感覺到正覺的無奈,但傷又不能不治,他又能說什麽,隻能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苦笑起來。
他堂堂鍛造大師,全天下恐怕也就隻有清微道派才對他不在意,嫌惡爲他醫傷耽擱時間吧。
“這位小道兄醫術了得呀。”
正覺和車大師剛剛走到藥園門前的時候,一個柔和的聲音在兩人身後傳來。
來到身後都不知道,絕對是高手。
陌生高手怎麽到竹林山莊來了,正覺敏銳的反應過來,連忙回頭觀看。
是三位道者,看似随和如同鄰家老伯的道者,十分平常的灰色道袍,一對多耳麻鞋,看似普通卻顯自然,同樣的壽眉長須,面帶微笑,如果硬要說有什麽不同,恐怕就是他們連褶皺都是那麽光滑粉嫩的皮膚吧。
“幾位前輩是.....”
三位道者在如何随和正覺也不會相信,隻看他們就站在自己身後不足三步遠的距離而自己還不知曉就知道,這三位道者都是返璞歸真境界的大高手。
“是少西子前輩。”
車大師眉頭一挑,臉色十分敬重的躬身爲禮。
“哦,是車大師呀,怎麽會有這麽重的傷。”
左側一位道者訝然看着車大師,手随意的拍在車大師肩頭,正覺明顯的感覺到一股精湛的真氣順着車大師肩頭度入他的體内,輕易的将車大師體内四道暗勁安撫下來。
正覺眉頭一挑,十分不豫的冷哼一聲:“速速将丹藥服下,晚了就沒命了。”說完正覺看都不看這位少西子前輩,扭頭進了藥園。
“啊!!!”聽到正覺的話幾個人都是一愣,随即一位道者恍然,臉色一變連忙指着車大師手中瓷瓶叫道:“還不快把藥服下,哎呀,九師弟你好心辦壞事了。”
車大師雖然反應過來,但命是自己的,還是小心點好,麻溜的打開瓷瓶到處一顆朱丹扔到口中。
藥剛一入口,他就感覺到從骨子裏一股火辣和冰寒糾纏着騷動起來,疼痛酸脹各種感覺不一而足,任他是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呻吟出聲來。
“這....這是什麽回事。”
少西子伸手又要度過真氣,那位道者歎息一聲拉住他的手。
“師弟,你忘記剛才那位小道兄的話了,壓制暗勁之後是要祛毒的,你那一手雖然壓制了車大師體内暗勁卻爲祛毒,想來這是毒發了。”
道者看着車大師痛苦的樣子,想要伸手卻又有點不敢,畢竟他們即使有通天的手段卻不懂醫術,如若在像少西子那般,好心辦壞事可如何收場。
幸好,幸好車大師在最痛苦的時候,腹内丹藥緩緩的散發出柔和的藥力,如同清風一般舒緩的撫平烈火和冰寒,一點一點的将他們蕩平,平穩的如同安靜的湖面,無波無漾。
僅僅幾個呼吸過後,車大師整個人如同淋過雨水一般,渾身濕透,一股無可抑制的疲倦從骨子裏透了出來。
“車大師,我.....”
少西子真的是無顔以對,光滑粉嫩如同嬰兒一般的臉羞得通紅。
車大師苦澀的笑了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他也無法埋怨少西子,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好意,不過是出手快了些沒讓正覺反應過來罷了。
正在尴尬之際,藥園内走出了兩個棒小夥,很尋常的農家小子,擡着一個橫擔架子向車大師走了過來:“上來吧,正覺道長等着給你藥浴呢。”
“哦,是。”
看到橫擔架子車大師十分高興,他經過剛才的痛苦折磨,體力完全消耗連站立都有些困難,是真的走不動了。
兩個小夥子攙扶着車大師做上橫擔架子,前後輕輕一擡就架了起來,飛快的走進藥園。整個的将三個道者扔在這裏,沒人管了。
三個道者有些傻眼的對視着,都不知道怎麽辦是好。
“師兄,我.....”
少西子有些困苦的訝然無語,貌似是他将事情搞壞了,那個正覺小道士是對他有些惱怒了。他們其實是緊跟着柳東籬和車大師來到藥園門前的,明明聽到正覺爲車大師醫治感覺到有些耽擱時間,少西子就想賣些好,好和他們提前打點關系,可看現在這個樣子,不僅沒有爲正覺節省時間,恐怕相反還要更耽擱時間了。
“唉,也不怨你。進去吧。”
站在中間的道者無奈的安慰着少西子,剛才的事情如果不是少西子出手,恐怕他也要出手,師兄兩人的想法是一樣一樣的。
“幾位前輩來了。”
就在三位道者尴尬之時,藥園内一個青年道士走了出來,向着三位道者含笑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