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太弱,陸之機在年輕一代裏也是翹楚之輩了。”
“殿前都指揮使司所屬,鐵金剛路程身後跟随的是京華門成城,鐵金剛路程尚可,但成城還不如陸之機,廢物一個。”
“成城從小就在帝都長大,少經磨練哪。”
“隻是沒有想到太傅孫勳竟然能夠使動重陽門江浦雲,更沒有想到站在江浦雲身後的會是嶽惟巒。”
“太傅孫勳德高望重,這些大門派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恐怕更沒有想到的是,荊王趙輯會出手,出手的還是海魁門的祁九天,而跟着祁九天來的會是黑衣劍客祁況。”
“呵呵,骠騎大将軍到是不想插手,不過阆苑閣少主出面了,怎麽也得拉出人手表示一下啊。”
對話是在深宮中進行的,一老一幼端坐在一張橫幾前,氤氲茶霧袅袅缭繞,可惜讓他們關心的不是溫馨撲鼻的茶香而是擺在橫幾上的一隻酒葫蘆。
已經步入中年的靖帝站在窗前十分無奈的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一老一幼,他随意的問着,老者随意的答着。老者回答是在回答,卻都不是他想要問的,靖帝知道,老者的心都在那隻酒葫蘆上面,酒的美味已經占據了他整個心房。但是,幼童那毫不相讓的眼神鄙視着他,讓老者根本舍不出臉皮去硬吃這酒。
“我是你爺爺......”老者腆着臉威嚴的瞪着雙眼怒視着幼童。
“我是你孫子......”幼童乜着嘴滿是蔑視的眼神反饋着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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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殿前都指揮司原本應該是天下兵馬總管,掌全**機、邊備、征戰等事的最高軍事長官。可是自從十年前由齊王趙栩領天下兵馬大元帥,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何栗、太常少卿李綱爲副帥以來,天下兵馬全由這三人總管,而在三人之下能動兵馬的唯有四道都總管,兵部、樞密院完全成了擺設,更别說樞密院下的三衙了,不由他們不伸手。”
一個白衣女子恬靜的笑了笑。
“能忍十年才想動手,已經實屬不易了,就算靖帝也說不出什麽了。”
“那太傅孫勳和荊王趙輯呢?他們又爲什麽要出手呢?”坐在白衣少女對面的黃衣少年不解的問道。
“太傅孫勳是爲了保住兵部尚書王冼,而荊王趙輯畢竟領骠騎大将軍之職,雖然是散職但畢竟是軍中之首,不得不出面保住樞密使鄧洵武。”白衣少女一聲輕歎:“二人可謂用心良苦。”
言罷少女臉上浮現出一絲敬佩:“無怪乎靖帝十年以來雖有外敵寇邊卻還能越戰越強,外表看四方強敵壓境,可實際上大宋天朝竟是建國千年以來最爲強大的時期,如果度過此時真不知道天下會變成什麽個樣子。”
“那,小姐姐,明日您與潑玉巅之戰會如何呢.......”
黃衣少年一邊思索着一邊問道。
“這不重要。”
白衣少女懶懶的舒展着腰身,嬌小的拳頭用力的向上伸去,薄若蟬翼的紗袖倏地一下滑了下來,露出一抹驚人的白脂細膩,駭得少年又想低頭遮掩又想擡眼細望。
“咯咯咯咯,我的小花弟弟知道害羞了。”少女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了出來。
“我姓花,不是花弟弟。”黃衣少年不願意的嗔道。
“呵呵,你姓花就不是花弟弟了。”少女毫不在意的晃動着裸出的白如玉脂般的長臂,繼續調笑着少年。
“你又來了,我,我走了,不和你說了。”
少女的手臂白得耀眼,黃衣少年根本承受不起,狼狽的逃竄而走。
“呵呵,膽小鬼。”白衣少女嬌小一聲後,慵懶的倚靠在橫幾之上,無聊的看着前方嘴中喃喃的道:“都走了,好無聊啊,也不知道那個沈先生和那個南宮好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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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園一日一夜的鬧劇跳動整個帝都人的神經,各方勢力的目光同時都投入到随心園。
沈襄沒有在意這些,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梅字樓頂,身前擺放着兩甕美酒,幾碟小菜,不時的喝上幾口酒,吃上幾口菜,偶爾的心神連接到南宮的房間,感受着南宮一點一點的與大夏龍雀融合溝通,感受着大夏龍雀内稚弱的靈動一點一點的恢複和增強。
“成了,這小子的悟性不錯呀。”
一聲輕笑之後,沈襄沒沒的吃了一大口。
“什麽成了。”
方東吟坐在沈襄身旁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沈襄笑而不語,扭頭看着玉胧煙道:“你怎麽把那個小家夥給我放走了,放走就放走還把我的葫蘆給我拐走了。”
玉胧煙啞然無語,索性扭過背看着黑衣劍客祁況,不看沈襄。
方東吟看着玉胧煙的樣子不禁大笑起來,指着沈襄直叫:“報應啊報應,你不搭理我,人家就不搭理你。”
沈襄一撇嘴:“人家,人家,跟個姑娘似得。”
“什麽???我跟姑娘似得。”
方東吟驚訝的大叫一聲,尖銳刺耳,招的房頂衆人齊齊觀看。
“誰啊,方大俠成姑娘了。”
柳東籬第一個笑呵呵的看着方東吟糗了一句。
“去去去,那都有你的事。”
方東吟十分不爽的攆着柳東籬,憋氣的樣子讓玉胧煙一轉好笑。
正銘和皇骥可不管方東吟到底是開心還是憋氣,在得到沈襄的指點後兩人已經揣摩了一天,可算是有了時間自然圍着沈襄亂轉。
人皆有好教之心,尤其是看到沈襄毫無顧及的傳授皇骥功法,一時心癢方東吟和柳東籬也不時插上一言二句的。
如此熱鬧、如此和諧的場面讓嶽惟巒和祁況詫異不已,随意嬉笑,随意請教也随意指點,從不管問的是什麽,教的是什麽。
這些讓隻知道修煉的他們所無法理解。
整個随心園的後院很有意思,樓内三三兩兩的點着燭火卻一片寂靜,樓上漆黑一片卻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在這個場合裏,滿心歡喜的自然不是這些大人物,而是正銘和皇骥,兩個小子鬼頭得很,在請教問題得到滿意的解答之後,問得就越來越膽大了,幾乎武學上什麽疑難問題,什麽感到迷惑的問題全都拿出來問,畢竟守着幾位強者還不細心讨教着,那就真成傻子了。
正銘和皇骥高興了,開心了,江浦雲和祁九天卻是越來越不開心了。
江浦雲還好些,一番經曆之後,心靜了下來,細細反省之後自我感覺竟然還獲益不少。
祁九天卻是不同,來到随心園剛剛想要闖進梅字樓就被沈襄一把抛起,根本是連反抗的意圖都沒有,人就飛了起來,如果不是被祁況一把拉住恐怕真的是要摔在地上出個大醜了。
有這樣的經曆無怪乎祁九天看向沈襄的眼神是那麽的狠毒。
狠毒是因爲祁九天不服輸,他不認爲自己比沈襄差上這多,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祁況和嶽惟巒竟然同時向沈襄挑戰之後,祁九天的心态發生了轉變。
也不怪祁九天心态轉變,要知道他輸是要分輸給誰的,如果輸給一位神級強者的話,這對祁九天來說根本不值得抱怨和忿恨的。
神級強者,那可是江湖幾乎無法見到的強者。
在江湖上,神級強者幾乎不見聽聞,不見聽聞是不見聽聞,卻不是沒有。不但不是沒有,相反是有很多,隻不過這些人很少能夠遇到。
檔次不一樣了,交際自然不一般,突破到了神級的人凡塵中已經很難有事情能夠讓他們挂念和分心了。
黑衣劍客祁況筆直的站在竹字樓頂,嶽惟巒靜靜的盤坐在菊字樓頂,屏息養神,不言不語。江浦雲和祁九天卻面帶苦笑相視而望,有對自己長輩的無奈也有對沈襄他們歡樂的羨慕、嫉妒,江浦雲他倆知道,自己這兩位長輩性情都差不多,恐怕會一直盤膝在樓頂直到後日與沈襄約戰之時。
苦耶!!!
一聲歎息過後,兩位年青人同時盤坐下來,細細思量起來,他們可不會認爲自己長輩這麽做隻是爲了戰鬥而沒有别的心思。
神級高手一舉一動莫不都有寓意。
天一點點的黑了,随之又一點一點的亮了,在陽光普照大地的同時,沈襄力阻兩大神級高手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沈襄何許人也?
不知,僅僅知道所有人都稱呼他爲先生。
兩大神級高手何許人也?
重陽老牌神級強者嶽惟巒,海魁神級強者祁況。
力阻兩大高手?
或有言之動手了,或有言之沒動手。
真的假的不知道,不過兩大高手現在都端坐在随心園樓頂到是真的沒錯。
有沈襄在,有重陽嶽惟巒和海魁祁況在,還有禹州大俠方東吟在,随心園成了禁地,任何想要有想法的人再也不敢踏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