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鞘的外表看上去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不過如果抛卻醜陋的外表仔細看劍鞘本身,卻可發現這木質劍鞘的損傷其實是極其輕微的,顯然這木鞘絕非凡品,應當是極罕見的鐵樹木所制,能配有這麽好的劍鞘的劍絕對不是凡品。
通觀整個劍身,鞘身長三尺六寸,帶有一個雙手能握的半尺長的劍柄,劍柄末端帶有大小雙環,大環套着小環,小環中空但看環的内外帶着的鐵花似乎還另有功用。
“這劍應該不錯吧?”劉長宇貼在南宮耳邊低聲道。
可惜劉長宇這人的嗓門太大,縱使是低聲也與旁人高語差不多。引得許多人扭頭看去,當看到沈襄抽中的鏽劍的時候都掩口笑了起來。
“又一個以爲能撿到便宜的人。”
“要是好東西還能留到現在呀。”
觀者笑了一頓後紛紛離去,可他們的話卻點滴不差的落入到沈襄他們的耳中,顯然這柄劍在車大師這裏是件廣爲人知的寶貝,很有名氣。想來也是,鏽劍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擺在這裏,人人都可以看到,如果是好東西那裏還能留到現在。
可惜,任憑誰說沈襄都恍如不見一般,上下打量一下後緩緩的将劍抽出。劉長宇他們也随着沈襄動作仔細觀看,這一看所有人都不由得感到了失望。
三尺多長的劍,劍爲斷鋒,挺背切刃,如果劍的一側無刃還可以稱之爲斬刀,可這柄劍應該有刃的一側竟然也同樣剛直無鋒,這樣一來整個劍身看去竟然是光秃秃如同燒火棒一般。
看到這裏劉長宇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可沈襄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來。
如果說除了沈襄還有誰會對這柄廢劍充滿希望,恐怕隻有南宮了,沈襄一直以來充滿神奇的表現讓南宮對他帶有一種無可明說的信心,看到沈襄的笑意南宮充滿了希望的向廢劍望去,這一看竟然讓他看出一絲詭異來,心神中恍惚的對這柄廢劍帶有一絲冀盼和一絲牽挂。
鏽劍整個劍身原本充滿了頹廢之意,可落入在南宮的眼中竟然從布滿玄色錘痕的劍身上看到了幾分神采,目光順着劍身上沿,一直到劍镡處又看到了一物。
從鏽迹上觀看那物應該是一隻龍雀,龍雀撐開雙翅形成劍镡護手,護手上銘有燙金篆文,鏽迹斑斑下看不出字迹書的是什麽,不過統觀整個劍的樣式威武宏大,勇武威猛、霸氣十足,從内到外縱使是鏽迹,縱使是頹廢仍然掩蓋不了蘊藏其中勇往直前的意志。
“先生,這劍我要了。”
神使鬼差的讓南宮有了一種沖動,未待沈襄說話南宮直接開口讨要。
“真的。”沈襄臉上堆着笑容轉首看向南宮。
“嗯。這劍我要了。”南宮斬釘截鐵的肯定的回答。
“好。老闆,這劍我們要了。”
沈襄也十分爽快的叫了一聲,同時一揮手将鏽劍抛向南宮,南宮欣喜的一把接了過來,上下打量個不停,不知道爲什麽,明明是很醜陋的劍落入到他的手中他竟然感覺到從内到外的貼切,那是一種心手相連的感覺。。
“南宮老弟,這是把廢劍,你要他做什麽,如果沒有稱手的家夥我會天武軍給你弄一把。”
劉長宇不明白的叫了一聲,欲要阻止南宮兩人幹傻事。
“不的了,劉大哥,這劍和我有緣,我就要他了。”
南宮愛不釋手的撫摸着掌中鏽劍,縱使不用揮舞南宮也能感覺到,這柄鏽劍無論是長短還是輕重和他都是那麽的合契,仿佛是鍛造師按照他的需求來鍛造的一般。
“承惠二兩銀子。”
粗大婦人面無表情的看着沈襄和南宮。
雖然婦人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來,但劉長宇卻好似從婦人的目光中看到一絲譏諷來不由大怒:“什麽破劍就要二兩紋銀。你家賣的好刀不過是三十文,這刀也切不得肉,也剁不動骨。”
婦人仍然面無表情,冷冷一笑道:“這個就是師父訂的價格,嫌貴可以不買。”
“我....”
劉長宇仍要争辯。
南宮一把拉住他,随手抛出兩塊銀子仍在櫃上:“銀子給你。”
随後南宮擁住劉長宇,笑道:“劉大哥,這劍我很喜歡,喜歡的東西多少都不貴。”
“這話說的不錯,喜歡的東西多少價錢都不貴,畢竟銀子再多也買不到我喜歡。”
說話間魁梧的老漢端着茶壺走了過來,雙眼盯着南宮手中的鏽劍,眼中仿佛帶着一絲不舍又帶着一絲歡喜,一樣混雜的表情讓人看了很是不解。
“啊,車大師,我不是嫌貴....”
劉長宇看到老漢走了過來,慌忙開口欲要解釋。
車大師一擺手:“那都是小事,我隻是有一個疑問想要像客人詢問,能否爲我解答。”
“啊,車大師有什麽話您請問。”
劉長宇慌忙陪着笑臉道,此時車大師來到身前,他早就沒有了一點脾氣,相反還感覺能和車大師問答是種極有面子的事情。
也是,身爲一位武者最喜歡的就是和鍛造師結交,尤其是天下有數的鍛造師。
車大師沒有在意劉長宇,目光仍然盯着南宮手中那柄鏽劍,半響目光才依依不舍的從鏽劍上離開,這異樣的表情讓劉長宇心中暗自嘀咕,難道這把破劍真的是什麽寶貝不成,否則櫃上那麽多的精鋼刀劍沈襄不跳,直接就奔這柄鏽劍而來,而南宮什麽好劍都不要,偏偏就要它。
“這劍是誰選的,爲什麽?”
車大師看着沈襄很簡單的問了句。從他的目光中大家就知道,剛才沈襄選件時其實車大師一直都在關注,沈襄能夠選擇他顯然也是車大師最爲關心的問題。
沈襄一笑走到南宮身邊,一伸手拿過鏽劍,兩指随意的一敲鏽劍,啪啪,兩聲輕響過後大片的塵埃飛起跌落,露出淡綠色的劍身來。
“看着...”
沈襄一直劍镡部位的燙金篆文,塵埃落去,篆文模糊的顯露出來。
“大夏龍雀,不知可對。”
沈襄充滿笑吟的眼直盯盯的看着車大師,口中說的雖然是請問,可那肯定的語氣根本無需車大師回答。
“這确是大夏龍雀,但劍刃一死,劍身以亡,他除了劈柴之外還能幹什麽?”
果然車大師肯定了沈襄的回答,但進階着又追問道。
“死亡了,難道不能複活嗎?”
沈襄淡然一笑,随手擰開葫嘴,仰頭倒了一口後,抹着嘴巴擠入人群。
“複活,可能嗎?”車大師呆住了,連沈襄是如何離開的都不知道,死亡了的廢劍還能複活,這對已經走進鍛造師巅峰的大師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沈襄的話明顯的突破了他心理所能承受的臨界線。
南宮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此時他的心中滿是複活二字,大夏龍雀能夠複活,對沈襄的話他絕不懷疑。
太好了,大夏龍雀還能複活,雖然大夏龍雀還是柄鏽劍,可此時在南宮的心中他已經是活的了,雖然劍還在沈襄的手中,可南宮卻清洗的感覺到他在歡呼,他在跳躍,他滿心歡喜的等待這回到自己的手中,陪伴自己去厮殺去戰鬥。
“南宮老弟....”
劉長宇也是一呆,随即在他清醒的時候南宮已經跟着沈襄離去了,張口叫了一聲後,茫茫人海中那裏還能看到南宮。
此時劉長宇也知道自己小觑那個年青人了,因爲他看到車大師的驚愕。
看車大師的樣子他就知道,那柄鏽劍絕對是把神兵利刃,隻不過是被車大師判定爲廢劍的神兵利刃,一個被車大師判定是廢物的寶劍卻被一個年輕人張口給否決了,他能夠拯救那柄廢劍,可這會是真的嗎?
“人呢,人呢?”
待到車大師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那兩個年青人已經不在了,頓時慌張的叫了起來,雙眼四下張望半響才看到劉長宇兩個人還呆立在那裏。
“他們去哪裏了?快告訴我,他們去那裏了。”
此時有些抓狂的車大師那裏還會在意劉長宇是位軍爺,大手一身死死的抓住劉長宇粗大的手臂厲聲叫道。
劉長宇此時也有些懵了,扭頭和瘦小漢子苦笑着對視了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胡說,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你不還說要給他從天武軍弄一把好劍嗎?”
車大師根本不相信劉長宇的話,大力的晃動着他的手臂,力道好大,好大個漢子在他手中如同稭稈一般來回擺動。
“我們是認識,可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裏呀。”劉長宇苦笑着道。
“啊,我想起來了,南宮不是要在三天後參加統制挑戰嗎?在哪裏一定能看到他的。”瘦小漢子猛然想起,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