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捏土造人的女娲聖母曾在此修行,傳說上古第一代皇朝帝母曾出生于此,故此五行山據遙遠神話傳說又名王母山、女娲山。
暫且不說這些虛無缥缈的神話傳說,單單晉陽高原的河流經五行山徑流入中州平原,哺育了億萬中州人也當得了聖山的稱謂。
五行山綿綿延延不知多少裏,曆經滄海桑田日月之變遷,山河變動已經不知道化作了多少雄山險峰,到了億萬年後的今天,五行山已經成爲了一種統稱,可以說,百萬裏之遙的所有山峰都可以說是五行山。
不過真正爲世人承認的五行山還是指哪最爲高大,最爲雄偉的山巒。五行山處中多東西向橫谷也就是陉,不過陉雖多但最爲著名的還是軍都陉、薄陽陉、飛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幟關陉等,也就是古稱五行山三峽八陉中的八陉,因爲這是可以讓大批量軍隊人馬穿越五行山脈的八條通道。
正是因爲有這八條通道的因素,晉陽城就因勢而起,成爲千古不變的軍事要塞,晉陽高原也因此而得名。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這是一個好天。
就在雲霧遮掩,從不被人打擾的五行山之巅,突然一道白光迸射,耀得人眼難睜,讓人不可逼視。
白光過後,雲霧一陣翻滾,隻見一輛雙駕馬車破開雲層出現在高高的五行山之巅。
“裴述,慢點,慢點,少爺還在休息。”
薄簾掀起,一個老者從車廂内探出頭來向外喊了一聲。
“知道了,程伯,我會小心的。”
車轅上拉着缰繩的一個健碩少年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抖了抖手中的缰繩。
“大骊、二骊慢點跑,别驚擾了少爺。”
少年裴述低聲一喝。
隻聽得兩匹青色駿馬低聲嘶鳴一聲後平平穩穩的從山巅上奔下。
五行山那萬仞高山之巅,罡風凜冽,呼嘯如刀,山勢陡峭險要,即使是世間高人到此也會瞬間被罡風削成肉糜,那幾乎是不可能攀登得上的,可這雙駕馬車卻平平穩穩,如履平地一般,神仙樣的直接奔行到地面。
車轅上的少年微微側耳傾聽,感覺到車廂内十分的安靜頓時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手腕一抖之後就将缰繩搭到馬背。
兩匹駿馬感覺到少年裴述的意思,身子微抖,毛發一乍,颠着輕快的步伐遇山過山,遇河跨河,如同清風一般順着五行山餘脈跑去,轉眼間就跑出了山區。
望着前方不遠處升起的袅袅炊煙,裴述拉住了駿馬奔騰的腳步,略一側頭有點興奮的輕聲道:“程伯,前面有人煙了。”
蓬簾一掀,程伯走了出來,站在車轅上向前方眺望一下後,半阖雙目略皺眉頭:“纏綿于青山綠水山巅峰腹之間的氣,白色如薄霧,又爲紅色陰煞纏繞,前方有兵戈戰事。”
“啊!”裴述訝然叫了一聲:“不會這麽倒黴吧,剛來凡塵就遇到戰争。”
“哼!”程伯冷哼了一聲道:“西方屬金,氣爲白色;紅色陰煞纏繞自然是血光之災,主橫禍當生或是喪事兇死之兆;如此大面積不是兵戈戰争又是什麽。”
“那我們趕快過去吧,别驚擾了少爺。”
裴述急忙叫道。
“嗯。”程伯肯定的點了點頭。
就在裴述一搭駿馬就要繞行的時候,車廂裏突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裴述,走進去看看。”
“少爺。”
裴述手一僵,口中叫了一聲,回過頭望着程伯。
“少爺!!”
程伯也遲疑了一下轉過身來。
“無妨,看前方還算安靜,就算是有戰事想來也未曾驚擾到這裏,我也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下。”
車廂内的少爺淡淡的回了句,不過話語中卻帶着不容置疑。
“去吧,不要太快。”程伯無奈的向裴述點了點頭。
“知道了。”裴述應聲後一抖缰繩,兩匹駿馬用着尋常馬匹的速度向着前方跑去。
寨子村是五行山下一條餘脈山巒龍山腳下一個甯靜的小村莊,村子并不大,傍山而建,不過是少少的十幾戶人家,不過房屋建得錯落有緻,倒也十分的雅靜和溫馨。
龍山風景秀麗,風光旖旎,有綠浪滔天的林海,有刀削斧劈的懸崖,有千姿百态的山石,也有如練似銀的瀑布,碧波蕩漾的深潭,神奇靈驗的廟宇,距離晉陽城又不過二三十裏,是達官貴族、富豪百姓休閑玩耍的好去處。
正因爲如此,龍山腳下就有了官府設下的一個驿站,這裏是到達晉陽城的最後一座驿站,寨子村也就是因爲這座驿站而成的,因爲這十幾戶人家大多是驿站吏胥的家人和親屬。
恰是因爲龍山的風景使得驿站和村子間成就了一片酒肆、茶鋪。
寨子村外連接着依山而成的樹林,茂密的樹木緊緊的将這片空地摟在懷裏,樹林外順山而下清澈而崎岖的小河環繞村子而過,坐在酒肆茶鋪裏喝着老酒,品着茶香,享受着山野氣息,感覺着濕潤的水汽,确是好享受。
“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似乎比山裏都要舒服。”
從車内走下來一個儒雅俊朗的文弱少年,輕輕的嗅了嗅濕潤的空氣,開顔笑道。
“是啊,是啊,似乎不比羅浮山差。”
緊随其後從車裏跳下一個垂髫童子,張着雙手歡呼起來。
酒肆裏正在低聲叙話的幾個老者聽到外面一陣喧嘩,頓時都停了下來扭頭張望,看到酒肆外停下的氣派馬車與豐神俊朗的雙馬都不約而同的走了出來。
“項羿可是悶壞了吧。”
裴述嘴角含笑的看着跳躍的童子,側頭向程伯笑道。
程伯點了點頭,迎向酒肆内走出的老者們,一邊走一邊吩咐道:“你把大骊、二骊安頓好。項羿别鬧了,還不服侍少爺洗簌。店家老爹,收拾兩座好酒菜。”
剛剛走出酒肆的老者們看到程伯的氣勢頓時一抑,腳步一頓之後一個老者忙不疊的叫了起來:“有,有,請您稍等。”
同時有兩個老者慌忙跑回去,拿把毛巾将原本就擦得明淨的座椅再度擦拭起來。
“程伯,不用太在意,入鄉随俗嗎?”文弱少年推開項羿走到老者身前笑笑道:“店家老爹,怎麽這裏沒有年青人呢?”
聞聽少年的話,正引着少年入内的老者腳下就是一晃,随即有些訝然的看了少年一眼,目光中帶着無比的疑惑。
“怎麽?”
少年看着老者的目光心中一動,回頭向着天空浮動的那片被紅色包裹的白氣,心中略微有些明白,臉上不由的帶上一抹傷感。
“都去打仗去了?”
“啊,是的。唉!!!”
老者聞聽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雙眼略略有些微紅,傷感的歎息起來,臉上帶着無盡的悲傷。
“店家老爹,坐,坐,說說戰事如何,我們剛從山裏走出來,還不太清楚。”
文弱少年拉過一條長凳坐了下來,臉色平靜的看着老者。
“戰事如何!!”
老者略有些遲疑,待看到程伯也在一側了下來時,才向文弱少年略一拱手坐下。
“戰事有些不妙呀!!”一聲幽幽長歎,老者臉上帶着無盡的傷痛。
“老爹仔細點說,我們都常年生活在山裏,對外面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程伯接過項羿遞過來的茶具,有條不紊的沖泡起茶水來,看着他優雅的姿勢,嗅着撲鼻而來的茶香,根本不用說酒肆這些老者們都知道,這些人都是大家族出來的了不得的人物,頓時都更加敬畏起來。
“來,店家老爹你也品品我們的茶,然後仔細爲我們少爺講解講解。”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程伯就沖泡好一杯濃香的茶湯來,爲文弱少爺斟了一杯之後,接過項羿遞過來的酒肆裏的水碗沖了一杯推給酒肆老伯。
老者慌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端起飄香的茶水,放在鼻口下深深的嗅了一嗅,頓時感覺到多日以來擔憂抑郁、疲憊不堪的心神舒緩起來,整個人的精神都振奮起來,甚至連有些淤積的氣血都通暢無比。
“唉,既然少爺你們一直在山内沒有出來,恐怕還不知道,晉陽的這場戰事已經有多久了吧。”
老者戰事一提,剛剛振奮的精神頓時衰竭下來,頹然歎道。
“戰事已經八個月了,是北方的大金國兩路人馬攻襲我們大宋的邊境。”老者的話語中帶着無限的悲傷。
“大金國???攻襲我們大宋國???”
聽到老者的話,文弱少年就是一愣,眼色中帶着茫然癡癡的看着老者。
老者一愣随即恍然看着少年解釋道:“哦,少爺恐怕還不知道這個大金國吧,這個大金國就是原來的大遼國的屬民黑水靺鞨族完顔世家成立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