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黑亮平滑的棋子落在縱橫交錯的正方形棋盤上,擲地有聲,宣告了這一局棋的勝負。
沈北轲略有些慵懶放松地靠着椅背,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扣着實木茶幾,擡起深邃清冷的眼眸,淡淡地瞥了對面的沈璟琛一眼,低沉冷冽的嗓音如寒潭劃過礫石,透着令人心顫的冷意,“璟琛,這一局棋,你又輸了。”
沈北轲那雙湛黑幽深的眼眸,似有着看透人心的魔力,興味地打量着神情看似從容平和的沈璟琛,這小子今晚不在狀态,下棋落子的時候,顯得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着自家少年老成的侄子,沈北轲挑了挑修長淩厲的劍眉,他算是很了解沈璟琛的,從小心智就成熟于同齡人的沈璟琛,冷靜睿智,極少有心煩意亂的事情,今晚頻頻走神,下錯棋子,顯然是被什麽打擾到了心神。
沈璟琛閑散地把玩着手中通透瑩潤的白子,清俊的眉眼間似有些怔愣的神色,思緒早已百轉千回,心思完全不在和三叔沈北轲的棋局上,他剛剛接到了江滢渟發過來的短信,她明天不去圖書館自習,怕是因爲那個突然回國的徐嘉言吧。
想起傍晚時江滢渟和徐嘉言沐浴夕陽離去的身影,那畫面是無法形容的唯美,可是卻又有些刺眼,沈璟琛修長英氣的眉頭不自覺輕皺,江滢渟和徐嘉言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而且通過那份資料的顯示,兩人的關系應該不僅僅是異姓的兄妹那麽簡單吧,這其中隐藏着什麽不爲人知的秘密。
察覺到沈北轲落在自己身上的深沉探究目光,沈璟琛收斂了飛遠的心神,菲薄好看的唇角揚起一抹釋然的弧度,擡起漆黑清亮的眼眸,無所畏懼地回望着沈北轲,在軍中聲名赫赫的年輕上校,冷峻威嚴宛如神祗般的男人。
“狀态不佳,我認輸。”沈璟琛低沉輕緩的嗓音帶着些微的無奈,他的棋藝是外公一手教出來的,也算不俗,可是他今晚對戰的那個男人,實力要比他強大太多。
在沈北轲面前坦然認輸,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更何況還是他的三叔,長輩嘛,就應該禮讓,沈璟琛默默安慰自己,虛汗慚愧,今晚四連敗,真是破了慘敗的曆史記錄了。
沈北轲同樣菲薄性感的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弧,這個臭小子,明明就是有心事,還偏偏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切,他在部隊摸爬滾打的時候,沈璟琛還不知道在哪裏跑着玩兒呢,在他面前裝成熟裝深沉,逗着玩呢!
“你這是早戀了?還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沈北轲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一口清茶,雨前龍井的清淺香味,在口齒間流轉,說出來的話鋒利直接,一句話道破沈璟琛那試圖掩飾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