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易擁有的資源中,尤以丹藥的數量爲最多,修士用的強壯體魄,補氣回血的普通丹藥,到了凡夫俗子身上, 就成了靈丹妙藥。
故而,隻需在衆人祝禱之際,将藥力化開,隔空投送,便能起到很好的療效。
所以,在決定開始施恩信衆之前, 許易便着屠闵和謝華,集中将所有的資源,都兌換成了丹藥。
即便如此, 面對動辄十餘萬的信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隻會先擇重症,急症施藥,更不可能一治一個療程。
隻要解決了根本問題,剩下的隻能寄望于人體的自愈能力。
比如柳林的那種情況,任他天天祈禱,許大神君也不會再理會他,當然,以柳林的那等情況,即便許大神君不理會,用不了幾天,柳林的腿也會自己恢複。
然而,虔誠的柳林,必定還是會将功勞歸于神君顯靈。
“神君放心,我們會控制節奏的,畢竟, 咱們的資源底子雖厚, 照着這樣發展下去,也撐不了多久,咱們要的畢竟是長久。何況,即便有些人沒有得到治療,也隻會歸結于自己不如旁人心誠,所以,局勢始終在掌握之中。”
謝華躊躇滿志地說道。
屠闵道,“對了,敢問神君,土地宮可派人來走完了認證流程?沒出什麽幺蛾子吧,這畢竟是破天荒了。”
他們這邊施恩信衆,繁盛香火,走的是違禁之路,上面自然要走認證程序。
許易道,“走完了,不過是幾枚仙靈珠的事兒,上使好說話的緊。”
上使當然好說話,因爲近來江南土地宮中流傳着一種傳言,說安陸城隍許易是瘟神,誰和他不對付,誰就得倒黴,重則身死魂滅,傳得有鼻子有眼。
許易不管這種傳言,到底是有心人往他身上潑污水,想把劉遠山等人的死亡往他身上聯系,還是真的是無意識自發傳出來的。
隻要這種傳言的存在,導緻沒有人願意招惹他,他都将此視爲有益的。
“對了,還有一事,安陸知府這邊,神君當去表示一二,咱們這邊的動靜,瞞得過那些愚民,卻瞞不得這位父母官。在興建新的廟宇,和擴充廣場上,這位安陸知府很是配合,投我以桃,報之以瓊瑤,此君雖是凡夫,但關系也是要維護的,免得他被誰說動,向皇庭奏本,那邊直接給陰庭下文書,咱們這邊也是扛不住的。”
屠闵思慮周全,面面俱到。
許易點頭道,“如此,就以我的名義,給他送些福報吧,至于是什麽,你們自己擇取就是了。”
他如今貴爲陰官城隍,要給一個凡人好處,能觸及到的範圍,實在太廣了。
屠闵點了應了。
許易笑道,“行了,二卿辛苦,今日就不忙别的了,我專門設宴款待二卿。”
屠闵,謝華連連抱拳答謝。
相處的久了,他們發現這位許神君實在沒有傳言中的可怕,反而有些可親。
當然,這種話說出去,旁人也是不信的。
就在許易設宴款待屠闵,謝華之際,另一場宴會也在進行着,隻是氣氛始終壓抑。
“諸位,今番叫諸位前來,我不說,列位也知是何事,安陸城隍如此不守規矩,要怎麽辦,大家都說說吧,别一個看着一個,就等着别人出頭。局勢已發展成這樣了,我們自己不幫自己,将沒人能幫我們。”
說話的是邺城城隍宣子安,他說話時的表情用的極爲到位,尤其是那一對濃隸的一字眉結成個碩大的疙瘩。
掃視一圈,見沒人接茬,郓城城隍孫安通寒聲道,“諸君,千萬莫要以爲,這隻是我和宣神君的事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現如今,安陸那邊瞎折騰,動靜驚天,吸附了大量的人口,也帶走了大量的香火,長此以往,諸君的勢力範圍,必将蕭條,這也不是諸君樂意看到的吧……”
孫安通慷慨陳詞,說的聲情并茂,幾要下淚,場間安坐的近百人,卻如泥塑木胎,無有任何反應。
宣子安,孫安通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盡是尴尬。
場中安坐的這近百人,都是江南地界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要麽是一宗之主,要麽是豪門大族,要麽就是修爲高絕的頂級強者,至少是合道四層的修爲,都是江南地界上,叫得響,立得住的人物。
本來,孫安通和宣子安都以爲,他們振臂一呼,必定雲集響應,畢竟,安陸那邊的動靜兒實在鬧得太不像話了,可以說,這些人都是間接的受害者,隻有受害輕重之别。
所以,他們才組織了這次的聚會,哪裏知道,任憑他們如何引動,這些人都和商量好了似的,死活不咬鈎,把場面整得尴尬得不行。
“孫兄,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幫家夥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明擺着等咱們給好處了,現在的這些人呐,一個個都死精死精的。”
不得已,宣子安向孫安通傳遞意念道。
的确,安陸那邊弄出的動靜,威脅到了邺城,郓城上層人物的利益,但受影響最重,最直接的,還是他們兩個城隍。
場中這些人未必不生氣,但絕對不如他們兩個城隍着急,誰急誰先頂不住,誰頂不住,就得先把好處來。
何況,他倆坐着城隍的高位,平素用不到場中的這些人,還沒少拿官位威逼之,這會兒,逮着機會,衆人要要好處,要出氣,要看他們的尴尬,也是正理。
這個道理,孫安通是悟透了。
宣子安傳意念道,“看來隻能是出一把血了,也罷,也讓這些混賬得意一回,等咱們緩過了這口氣,有的是機會算後賬。”
兩人的意念交流,瞬間就完成了,計較已定,宣子安道,“說到底,諸位是過來給我和孫神君助拳的,自然不能讓諸位白跑一趟,旁的不敢說,此間事了,場中諸位各得五十枚仙靈珠,有功勞者,香火珠也不過等閑事。”
“二位神君太客氣了,照我說,我早就看那安陸城隍不耐煩了,就他牛,就他厲害,旁人不敢幹的事兒,就他敢?似此等人倘若得志,必定爲禍天下,今次,即便沒有兩位神君挑頭,老子也第一個跟他過不去。”
率先發言的正是許易的老熟人趙令武,靈泉争奪失敗,這位的精神有點蔫吧,但作爲家主的基本素養未失,有好處時,必定沖在最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