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眼中根本沒了兩尊四階混亂天魔,也沒了紫影,他的世界裏,隻剩了那塊古碑,那塊懸浮着浩瀚時空之力, 和宏偉的玄妙奧義的神碑。
終于,在許易專心緻志地催動下,大衍天數在那元樞碑上被演繹到了極緻。
無數的光斑彙聚成線,瞬息點亮整座元樞碑。
在許易聚精會神演繹大衍天數之際,元樞碑上不斷外溢的光斑停止了外溢,整座元樞碑竟産生一股古怪而強大的吸力,不消片刻,圍繞在古碑附近隐藏在濃濃霧氣中的混亂天魔竟被同時吸入古碑之中。
終于, 大衍天數演繹到極緻, 元樞碑化作一片雪白,忽的,爆發劇烈的光芒,許易雙目如被烈火灼燒,整座元樞碑好似爆裂開來。
四道劇烈的光柱,如炸開了億萬星辰,帶着豐沛無倫的浩瀚時空之力,分射四方。
光柱射出,強烈的罡風席卷萬裏,許易狂暴如山的妖軀卻如一根輕飄的蘆葦,被席卷入了虛空。
紫影的靈核之軀,同樣在這劇烈的罡風下,被卷到了萬裏之外。
他嘶吼着,嚎叫着,憤怒和不甘,幾要充塞整片紫域。
恢複對身體的控制的第一時間,紫影沖向了他設下的那座洞窟, 幾乎才到洞窟前, 他那尖利而充滿怨念能刺破人心房的厲嘯,又響徹虛空。
他不知花費多少歲月,辛苦培育四十餘頭四階混亂天魔一并消失無蹤。
他發瘋一般,朝那古碑所在的方向趕去,頃刻又到。
元樞碑依舊在原來的位置,四條放射而出的射向無盡虛空的巨大光柱并沒有消失,隻是劇烈的罡風,完全止息了。
無數的混亂天魔被吸向了元樞碑,已完全黯淡的碑身,漸漸又有了點亮的迹象。
紫影痛徹心扉,卻又心潮澎湃,盯着元樞碑,喃喃自語,“八百年了,八百年了,我終于是要回去了。也好,陣勢不小,四個世界毀滅,無數生靈獻祭,值了。”
說罷,他離開了元樞碑。
就在許易在元樞碑上演大衍天數之際,整個紫域中的混亂天魔,幾乎同時被古怪的吸力吸走。
尤其是當元樞碑射出四道巨大光柱的刹那,整個紫域中的混亂天魔不管是高階低階,盡數化作虛影,朝着元樞碑狂投而來。
先是正在圍捕混亂天魔的諸人率先發覺不對,完全無法理解混亂天魔是如何消弭的。
當四道巨大光柱沖霄而去時,浩瀚的時空之力,感染了不管是紫域,還是整個的北境聖庭世界的每一個靈魂。
四海妖域,整個海面完全沸騰,每一滴浪花下,都有一個生靈躍出海面。
不管是高階大妖,還是浮遊魚蝦,一望無際的妖域,呈現一種恐怖的群魔亂舞。
…………
無盡的黑天山脈,地處無極,終年不見陽光,人迹罕至,已經不知多少歲月,無有生靈到達彼處。
在修士輩出,大妖橫行的北境聖庭世界,黑天山脈依舊是一處生命的禁區。
浩瀚的時空之力,感染到黑天山脈之際,綿延千萬裏的黑天山脈,陡然複活了,無數漆黑的雙頭四足宛若牛犢的八腳怪蟲,一瞬間覆蓋了每一寸黑天山脈的土地。
主峰絕頂處,一隻純金色如怒象般的八腳怪蟲,忽地揚天怒嘯,群蟲俱吼,半個世界都動搖了。
………………
其邙山,位于北境聖庭境内,最大的兩條水域的交彙處,一到月暈期,其邙山下龍溝蕩,便會在兩條巨大水脈以及天象變化的影響下,生出一道巨大的玄陰圖案。
圖案正中有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椁,在其中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
若有精通藓植的才士,當能一眼就認出青銅棺椁上的五金屍花,已經生出了三瓣花葉。
五金屍花,千年才生一瓣花葉,這青銅棺椁上的三瓣五金屍花,光是現世,便會引起滔天波濤。
浩瀚的時空之力襲來,巨大的青銅棺椁陡然裂開,一隻幹枯的大手探了出來,五根烏黑如玄鐵劍的指甲,泛着森寒的光芒。
古屍自棺椁中立了起來,枯槁的面容,雙目居然炯炯有神,他擡眼望了望天際,忽的,發出一道低沉的嘯聲,整個其邙山的植被在一瞬間枯萎,鳥獸的身軀,也在一瞬間幹癟。
………………
北境聖庭廣大無倫,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機緣,太多的不出世的偉大生靈,超級強者,都在這一瞬間,對着浩瀚時空之力所感染,視線皆對準了茫茫蒼穹。
隻這一瞬,整個世界都沸騰了,恍若末日,又恍如創世,所有的生靈都震撼了,渴望了,瘋狂了。
許易回到東華仙門的通道時,整個通道已經封閉了,隻有晏姿和四位老魔,在通道處守候。
見得許易,晏姿明顯松了口氣,迎了上來。
許易先開口,“旁的不用說了,随我先回東華,天地劇變,是整個世界的機緣,不可輕慢。”
他同樣激動得不行。
作爲親身導引元樞碑完成大衍天數的他,比旁人更清楚這場劇變意味着什麽。
如果他沒猜錯,元樞碑必然不是此界之物,激活的元樞碑,絕對有穿破此界的能力。
通往外界,或許是仙界,幾乎是每個生靈都難以抑制的渴望,自然也包括許易。
“公子可是要回東華。”
晏姿問。
許易道,“這是自然,怎麽,你們守在此處,其他人呢。”
晏姿道,“天地劇變,東華也亂了,洪掌教的威權險些都不足以壓服衆人湧向那時空偉力所在。若非幾位前輩幫助鎮壓,東華非在紛亂中崩潰不可。”
“故而,洪掌教也不敢讓誰守衛通道,隻派了我們在此處迎接。”
許易心中震驚,天地劇變,人間不甯,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可他絕沒想到,整個東華仙門都亂了,這可是有門規約束,制度完備的宗門啊。
“可曾見得秋娃和阿鯉?”
許易急問。
晏姿搖搖頭,“那座島嶼,被洪掌教封印了,隻等你回來,才會開啓,我也很想念秋娃呢。”
晏姿和秋娃同來自大越,但卻沒照過面,隻在許易的講述中,知道許易有這麽一個深切挂念的小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