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鬥時間定在這天的申時,天清氣朗,惠風和暢。
終年不化的玉龍雪原,終于褪下了冷傲之姿,熱烈的綻放起來。
尚不到午時, 決戰之地,玉龍雪原最高峰仙指峰,已熱鬧地恍若坊市。
數不清的修士,在此處彙聚,都憋着勁兒,要觀這星海許久未曾上演的驚世大戰。
當然,若隻是一場實力完全部隊稱的戰鬥, 即便是貼上了蓋世英才和超級強者戰鬥的标簽,整場戰鬥依舊不會帶來如此強烈的震動效應。
問題的關鍵, 還在于鴻運堂開出了曠世賭盤。
不提整場戰鬥的噱頭,單是賭盤中彙聚的靈石,已突破了三千萬,這可怖的數字,已遠遠打破了鴻運堂過往所有賭盤的記錄。
整個混亂星海,幾乎超過八成的人,在此次賭盤中下了注。
之所以出現如此空前的賭盤,一者是鴻運堂不惜血本的渲染對戰的噱頭,二者則是下注時間,擴張到了足足兩個月,三,也是最重要的因素,此次對戰雙方的實力懸殊,實在太大,已經超出智慧理解的程度。
如此明确的輸赢,引得無數人跟風下注。
除此外, 更有不少的人逆向思維,認定許易必有取勝秘法,不惜下重注,博取極高的賠率。
一言蔽之,時至今日,整個星海幾乎沒人不知道這場戰鬥,沒人不關注這場戰鬥。
今日,是對戰之期,隻要能趕來觀戰的,自然沒有不來的道理。
而路途實在遙遠,趕過來消耗成本太大的,那也不怕,鴻運堂經營比鬥多年,早早就有了妙法。
原來,整場比鬥會被鴻運堂通過影音,直接傳輸到混亂星海各處的分堂,要想觀看對戰的,直接去鴻運堂設在各地的分堂即可。
總之,這場大戰,整個星海,超過八成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觀看。
此刻,距離比鬥,還有兩個多時辰,圍繞着仙指峰峰頂,簡直彙成了人潮。
不止半山腰,各處巨木,被霸占了,山峰四周的虛空,乃至天空,都浮動着各式各樣飛行器。
林林總總,将近十餘萬人來到了現場。
十餘萬人彙聚一處,自不可能癡癡傻等,有頭腦的人,早早将此作了絕大商機。
很快,無數個攤位,臨時排了出來,不僅有出售修煉資源的,連那售賣果飲,熟肉的攤位都有了。
最火熱的生意,恰恰是那些具備最佳視角的觀戰位置,這些位置,一個一個被叫上了天價,有的甚至攀上了十枚靈石的天價,不枉那些聰明人提前數日便來此處占位。
未時三刻,許易也到了玉龍雪原,他是乘坐鴻運堂的龍舟到的,整座龍舟除卻兩位随侍,負責操控,隻載了他和烈行空,洪長老等數人。
許易沒去密室中修行,而是立在舟首,憑空下眺,直到龍舟臨于仙指峰頂,停止飛行,他才自舟首退下,根本不看對面緩緩飛來的另一艘同樣出自鴻運堂的龍舟,更不與旁人多言。
許易返回了密室,摒棄了所有的雜念,靜靜溫養着心神,力求達到最完美的對戰狀态。
于此同時,另一架龍舟也在仙指峰頂上停穩,載的正是桃花盟鍾子瑜。
鍾子瑜依舊身着那日聚會所着的白衣,氣質如海,身邊陪着團衫中年,聚于密室,竟在圍秤對弈。
兩人皆落子如風,片刻便分出了勝負,卻是鍾子瑜成功屠掉團衫中年的大龍,獲得了大勝。
鍾子瑜指着團衫中年哈哈笑道,“早知道便不與你下,假模假式沒意思。”
鍾子瑜和團衫中年對弈不是一天兩天,對這位智囊的水準,所知極明,如何不知道适才自己的勝利,是這位智囊故意相讓。
至于原因,他稍稍動腦,便也想到了,要麽是爲了讨個好彩頭,要麽是怕他鍾某人因爲敗弈,而亂了心神。
團衫中年道,“盟主冤枉屬下了,臨戰在即,盟主心沉如海,屬下無此般定力,心緒已亂,敗弈乃是自然。”
鍾子瑜擺擺手,“不說旁的了,一路上,看你欲言又止,想說什麽,速速道來吧,待會兒上了場,你便想說,本尊也沒工夫聽了。”
團衫中年道,“屬下敢請盟主,相時而動,且莫因挂念賭局之勝,而亂了心神,虧了大局。”
此次對戰,對于鍾子瑜能否獲得最後的勝利,團衫中年信心十足。
他唯一擔心的便是,鍾子瑜因爲挂念賭盤中的巨注,而太過強求,貪大求全,以至于亂了章程。
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一旦鍾子瑜心神大亂,未必不會讓敵手抓住空子。
須知對方可是可能有着神秘符術,具備随時扭轉戰局的能力。
鍾子瑜道,“知道你這家夥就會提這個,怎麽十招之内,本尊還拿不下他麽?這回本尊獅子搏兔,使出全力,即便兔子再狡猾,不信能逃得過十擊。”
團衫中年道,“不是屬下多話,實在是希望盟主切莫大意,不管怎樣,本盟此次的收益,已經足夠大了,落袋爲安,才是上策。”
此次,在團衫中年的主導下,鍾子瑜舍出的巨注,是以組合模式投下的,隻賭了雙方交手招數這一項,隻因這一項,也是鍾子瑜最好掌控的。
原本以鍾子瑜的脾性,打算巨注全部下在“十招以内解決戰鬥”,卻在團衫中年死谏之下,最終分作了“十招”,“二十招”,“三十招”三項投注。
團衫中年早早地根據組合模式,算出了最大獲利點。
若是“十招以内”解決戰鬥,毫無疑問,鍾子瑜的巨注将獲得巨利。
“二十招以内”解決戰鬥,利潤依舊不小,不過較之“十招以内”降低了足有五成。
然則,若是超過了二十招,鍾子瑜下的重注,将隻能獲得微利,算上他借錢之時,舍給諸人的高額息錢,還得稍稍賠上一筆。
若是超過了三十招,鍾子瑜的巨注,将全部打水漂。
當然,這種局面,在鍾子瑜和團衫中年的認知裏,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卻說團衫中年話罷,鍾子瑜雖心生不喜,嫌他啰嗦,卻素服他的智計,聽入心來,拍案道,“老張你放心,這回本尊戰那蝼蟻,便當是戰光明尊者來對待,這下你該安心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