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想着煉制招魂幡,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因爲擁有這兩大異寶:哭喪棒,血河旗。
其次的材料,便是五行原材, 以及煉制招魂幡的細綱。
後者很好辦,搭上了安慶侯這條線,裝備和功法,自然不成難點。
關鍵還在于五行原材,捋清煉制脈絡後,他很清楚, 一件輔助類器械的好壞,關鍵還看材料組成。
組成杆和帆的材料, 有哭喪棒和血河旗,已然無差,關鍵是五行原材。
煉制血器的五行原材,他已然瞧不上眼,難得煉制一件保命的寶貝,他自然想要精益求精。
這點,早在他招呼袁青花在紫陌軒外懸挂告示,搜集純粹五行原材,其意已明。
眼下,他口袋中,已集齊了靈土,源鐵,還缺炎果,藍水晶,太乙神木。
這三件寶貝,實在可遇不可求。
其二,熔煉哀之意于招魂幡,也是一大難題。
首先, 他得領悟到生滅境的哀之意境,再用秘法,将哀之意境,熔煉于招魂幡之中。
困難就困難在領悟哀之意境上,而要領悟,關鍵還看在于生滅境中的磨砺。
相比馮西風,因着靈魂的強大,他将意識沉浸于生滅境的頻率,要高出許多倍。
但意境這東西,并非修煉不敗金身,是看得見的進步,隻需勇猛向前便行,完全靠的是領悟,感覺,太過玄虛。
至少,目前爲止,許易絲毫看不到突破的迹象,即便每日在生滅境中蹂躏精神。
這兩大難點,卡死了招魂幡的祭煉,想想都頭疼。
總覺得不順,有種幹啥啥不成,吃啥啥沒肉的糟心感覺。
然而,許先生卻絕不會想,他每每走的都是常人不敢想的天梯捷徑。
眼前的光線漸漸暗淡,許易還打算在此處泡一泡,左右無事,兜裏大鈔耗盡,看書的錢還能攢吧出來,在此處待着,吸收養分,感覺也還過得去。
許易正打算再去尋老蒼頭,翻撿幾本好書,心神猛地一跳,繼而,訝異到了極點。
念頭一動,一枚變了顔色的傳音球出現在了掌中,感知外放,飛身尋了一處僻靜之所,催動傳音球,立時有急切的男聲傳來。
聲音方落,傳音球破碎,消散于空中。
許易面沉如水,快速行到桌邊,将三本書放歸了書架,疾步朝入口處禁制房行去。
爲保證皇家圖書館的領先和業績,皇室對文字傳播的封禁,演繹到了極緻。
凡是借閱存書之人,都須在禁制房接受一套類似心誓和血咒的心靈禁制。
意圖很明确,即便是你花錢買來了知識,也不許你傳播,旁人若想知曉,還得來我處花錢。
許易顧不上腹诽皇室的貪婪,甚至來不及和老蒼頭打聲招呼,疾步朝外沖去。
才出得皇家存書館,也顧不得神京禁飛之令,招出機關鳥,跨坐上去,禦空狂飙,朝最近的安定門奔去。
借着夜幕,以幾乎擦着屋頂的高度,他一口氣狂飙出十數裏,才被巡天遊騎察覺。
這時,他強大而精妙的感知力,便發揮了神妙的作用。
每當有遊騎出現在感知半徑之内時,他便降落下來,一陣狂奔後,遊騎失了方向,他便再度喚出機關鳥。
如此反複,不過一炷香,他便到了安定門前,憑借着官戒和禁衛總統領下發的公文,順利出城。
……………………
時間倒回。
月如彎鈎,清輝灑落在窗前的一叢湘妃竹上,盈出一派優雅的清冷。
墨色的小軒窗下,一身利落紫色勁裝的雪紫寒,靜坐安然,纖長的玉掌中,一柄柳葉狀的銀色小刀,借着燈火,倒映出清麗無匹的玉顔。
銀色柳葉在玉掌中翻轉,如花綻放,唯一破壞美感的,卻是銀色柳葉上系着的青色尾綴。
隻一上眼,便能看出這非是裝飾之物,但因這青色尾綴竟露着無數線頭,像是從一件衣服上扯落的布條。
終于,翻轉的柳葉落定,雪紫寒遙望彎月,耳畔似乎又浮起朦胧的回響,“……這把飛刀,請你收下,有朝一日,紫寒仙子但有所命,隻需托人将這把飛刀送交廣安城中,一個叫袁青花的胖子,千山萬水,赴湯蹈火,易某絕不皺下眉頭……”
跐溜,
窗前一涼,一個嬌俏女娃出現在身畔,圓嘟嘟,粉嫩嫩的小臉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雪紫寒撲閃撲閃,乳聲乳氣開腔了,“姐姐,老玩這把飛刀不膩麽,人家天天吃糖豆,都煩膩了呢。”
赫然正是秋娃。
雪紫寒慌忙起身,将門栓緊,折回窗前,将秋娃抱在膝蓋上,捏着她的挺翹的小鼻子道,“說多少回了,這裏危險,要變回來,先和姐姐說一聲。”
秋娃往雪紫寒懷裏擠了擠,“整天待在地下,人家憋得慌,姐姐放心,人家現在可厲害了,隔了老遠就能知道誰來了,不會有危險的。”
“知道你厲害,不過姐姐說的話,可都要記住,這裏不比淩霄閣,千萬不可顯現人前。”
雪紫寒拉着秋娃的手,鄭重其事說道。
“知道知道,人家肯定不惹禍,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咱們什麽時候去找胡子叔啊,人家想胡子叔了,咱們搬家了,姐姐和胡子叔說了麽,要不胡子叔可找不着咱們了。”
雪紫寒玉顔陡然一凝,輕撫秋娃的小腦袋,望着山巅遠月,悠然出神。
跐溜,秋娃從她膝蓋上消失,“有人來啦。”
雪紫寒起身,稍稍将房間整頓一番,約莫半盞茶後,铎铎,房門敲響了。
房門打開,卻是三名女子笑着行進房來。
左首的那位身着綠裙,一副小家碧玉模樣,獨獨略顯狹長的雙眼,破壞了裝束的感覺。
右首的女郎是個滿月臉,小意地攙着中間那人,滿面堆笑。
居中的紫衣女郎,年歲最輕,眉宇間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矜持。
“這位就是這幾日名聲大噪的紫寒仙子?果然眉骨天成,妖娆不凡,注定是要招蜂惹蝶的呀。”
紫衣女郎方在滿月臉地殷勤服侍下落座,便開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