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晏姿陡然一凜,“竟這麽嚴重。”
“姐姐還不知道呢,我記得去年的聯誼會,有家叫多寶閣的商鋪, 就因爲義賣會上沒捧内宮的場,如今您滿神京打聽,可還有多寶閣的旗号?姐姐萬不可小觑。”
塵輕水正色道,“不知姐姐帶了多少錢,現在不下手,隻怕往後價錢越高。”
“沒想到有義賣會,我隻帶了萬金。”
“那還不趕緊下手,可快要到貴妃,皇後,太後等重量級的物什了。”
晏姿再不敢怠慢,急急舉牌,匆匆忙忙間,一路追漲,直到九千五百金,才算得勝,競得蘇慧妃的一把銀梳,引來不少目光。
果真,後續便是陳貴妃手抄的《孝經》,也不過拍出了六千金,直到皇後,太厚的禦書,才堪堪越過萬金。
“不料今年這些闊佬倒是小氣了。”
塵輕水嘟囔一句。
“無事,隻要不惹麻煩就好。”
晏姿安慰道,她以爲塵輕水在暗暗自責。
義賣結束後,晏姿囊中将空,再留下意義不大, 本想就此離開, 卻又聽塵輕水勸告,“姐姐既然來了,何必急着回去,就算囊中無錢,看看也好,說不定得了收獲對你們紫陌軒有用的消息呢,别忘了這裏可都是圈子内的人,人人都是消息源,這年頭,消息就是财富,姐姐怎好錯過如此良機。”
晏姿深以爲然,便耐着性子待下去。
義賣結束後,是個小型地展覽會,展示的皆是各門各派,以及各大練堂,乃至皇室出品的得意之作,換言之,就是個産品推介會。
丹藥,血器,法衣,賞玩之物,應有盡有,件件皆是精品,标價不俗。
二人聯袂而遊,行到一個水晶展台前,定住腳步。
水晶台上,一對泛着翡翠紅的九龍琉璃盞正閃閃放光,映着周遭丈餘,宛若霞飛。
“二位小姐好眼光,這對九龍琉璃盞乃我百煉門今年推出的精品,專爲女性修士打造,可别小看我這對琉璃盞,通身采用紫晶玉珏雕琢,放在床頭,能醒神腦目,幫助睡眠,且美觀可人,實在女性修士居家相伴的不二佳品,唯一的缺點就是……”
青衣白帽的鷹鼻青年正滔滔不絕之際,晏姿不由自主伸手來摸,哪知才觸碰其上,嘩啦一陣亂響,琉璃盞瞬間破碎。
“呀!”
鷹鼻青年驚得幾乎跳起。
晏姿措手不及,滿臉漲紅,“多少錢,我賠你!”
她不明白這琉璃盞到底是怎麽碎的,自己不過剛摸上,甚至還未來及使力。
“賠?你賠得起麽?這是我百煉門精心準備的展品,就帶了這一對,如今毀在你手裏,你叫我拿什麽展覽,失了這次機會,會對我百煉門造成多大的損失,賠?你拿什麽賠!”
鷹鼻青年氣得臉都紅了。
“哎哎,我說你小子别坐地起價啊,一個連摸都經不起的玩意,能值得幾個錢,痛快說,要賠多少錢,想訛人,沒門!”
塵輕水冷聲喝道。
“怎麽,你們打壞了我的琉璃盞,還想賴賬?信不信我請動商盟的管事,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說理的地方。”
鷹鼻青年怒目而視。
“行了,是我弄碎的,我認賠,多少錢,你開個價!”
晏姿不願将事情鬧大,尤其不願發生威脅紫陌軒名譽之事。
鷹鼻青年道,“一口價,八萬金,實不相瞞,我這對琉璃盞,并不值多少錢,頂了天也就值兩千金,但别忘了,這次我百煉門花了足足五萬金,才弄到展覽名額。這展覽才展出,便被你毀了,這部分損失,你也得賠我。”
“八萬金?”
晏姿柳眉微皺,“太多了,我拿不出。”
若隻是一兩萬金,她咬咬牙,還可從袁青花處借的,可是八萬金,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的确,紫陌軒是有錢,可那是公子的錢,怎好浪費在自己身上。
“什麽!”
鷹鼻青年陡然跳腳,“訛人啊,騙鬼啊,八萬金,你會拿不出來,笑話,能來這裏的非富即貴,誰會出不起八萬金?想賴賬就直說,别想把老子作傻瓜,别以爲我沒看見,方才你爲拍後宮的馬屁,一本破梳子就花了近萬金,你會沒錢?”
“姐姐,何必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不就是八萬金麽,妹子借你了。”
塵輕水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真的嗎,多謝妹妹。”
晏姿感激一笑。
塵輕水笑着道,“咱們姐妹雖是初見,卻一見如故,區區小事,何須言謝。嘻嘻,爲表謝意,姐姐是不是要告訴我許先生近來在研究哪些詩詞才好呀,人家可着急回去顯擺了。”
晏姿忽地收斂笑容,正色道,“你到底是誰,與我家公子有何過節。”
晏姿不傻,初始相遇,塵輕水一派天真,晏姿不察,乃是心地純善,但并不代表晏姿毫無警惕之心。
前番塵輕水追問許易近況,她隻當真是自家公子的詩迷,并未多想。
此後,她花了遠超尋常的價錢,買了某妃子銀梳,她也當是塵輕水好心之過。
待到此時,琉璃盞無故破碎,她也并未第一時間,将目标鎖定在塵輕水身上。
豈料,塵輕水再度詢問自家公子的近況,盡管語氣自然,晏姿的警惕之心到底提了起來。
再前後勾連回想,這位輕塵小姐的意圖未免太明顯了。
“姐姐,何必生氣,我猜你定然也是許久未見你家公子了吧。”
塵輕水嬌聲笑道。
刷的一下,晏姿豁然變色,正待相問“你怎麽知道”,猛然一驚,暗道中計。
卻到底爲時已晚。
塵輕水心中得意已極,幾要歡喜地笑出聲來,顫着聲道,“到底叫我試出來了。”
原來,這塵輕水不是别人,正是水家遺姑,水輕塵。
彼時,許易夥同高君莫,陰結各方,圍觀水家祖宅。
許易突入水家老祖密室之際,正遭遇這位水輕塵,當時水輕塵搜刮走了水家老祖大量遺寶,乘坐怪魚從暗道逃離,許易追之不及。
爾後,許易如鏡,水輕塵随後而來,靠着水,文兩家幾輩子的交情,水輕塵輕松進得文家,并被文家家主選定爲那位被許易盜去血液的文家公子的妾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