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就走。”鄭海東道。
“那我們……”
”高總”沒說下去,雷烈之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麽,鄭海東也知道。但他隻是注視着他,沒有說話。
“信文,你擺脫嫌疑,我當然很高興。可是……”“高總”目不轉睛地望着他,“下船後,我來找你好嗎?”
鄭海東望着他,神情充滿期待,但欲言又止。
“他隻是來跟你告别的,不然我們不會讓他來見你。”苗小紅又插嘴了,他正在點餐,眼睛仍然注視着桌上的菜單,“小文,你别忘了,他曾經用已婚男人的身份跟你交往。”
”高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信文,這次我們見面太匆忙了,所以有些事,我沒時間跟你解釋,其實,我當時沒跟你說明白,我是……有苦衷的。”“高總”聲音漸弱。
“事實擺在眼前,沒什麽好解釋的!你就是在玩弄我女兒的感情!我一開始就反對他跟一個大他12歲的男人交往!”苗小紅“啪”的一下合上菜單,臉色鐵青地對旁邊戰戰兢兢的服務員說,“兩杯特濃奶茶,一份菠蘿油,一份烤牛肉三明治。要快點!我們吃完就走!”
“是是是,馬上就來,請稍等。”服務員連聲答應着,匆匆而去。
“伯母,關于那件事我很抱歉……”“高總”試圖解釋,但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林月山打斷了。
““高總”,如果小文是我隔壁鄰居的女兒,我會體諒你,男人嘛,總難免犯錯,但小文是我的女兒,那你就該死了。你最好離他遠點,你不适合他。”林月山看了下手腕上的電子表。
“爸,你别說了。這事能不能讓我自己決定?”鄭海東輕聲說。
“你自己已經決定過了,明顯你沒辨别能力。”林月山看了女兒一眼,口氣又緩和了下來道:“好吧,你繼續跟他告别,但不要期望我跟你媽媽改變态度。”
鄭海東咬咬嘴唇不吭聲。”高總”則呆立在那裏。
雷烈之看不下去了,決定伸手拉好朋友一把。
“伯父伯母,”高總”已經跟那個女人離婚了,而且……”高總”的确是有苦衷的。”雷烈之本想提起陳影生死未蔔的事,但又覺得不合适。
“哼!苦衷!”苗小紅冷笑一聲。
“Joe,别說了。”“高總”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了。
“不說,對你有好處嗎?”他反問。
”高總”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鄭海東的臉上。
“沒必要說。這事我認了。信文,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也不想解釋了,總之都是我的錯。如果你能原諒我,那我非常高興,但如果你不能原諒我……信文,如果你不能原諒我,我也不會怪你,但我會繼續追求你的。”他聲音低沉,神情灰敗,最後那句話費了好一番勁兒才說完。
鄭海東擡頭望着他,聲音清脆地問道:“你到底有什麽苦衷,”高總”?”
“我怕你知道後,會離開我。”
“小文,我們兩點得走。”苗小紅提醒道。
“這麽快。”“高總”輕聲道。
““高總”,我不想被人當做罪犯。”鄭海東勉強朝他笑了笑,隔了會兒才說:“你應該對我誠實一點,你應該在離婚後才跟我在一起。我不喜歡被人騙!我曾經非常信任你,但現在你讓我有點害怕。所以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吧。其實,我是想說,我希望你别再來打擾我了。我們既然已經分手了,那就是真的分手了。”鄭海東聲音很輕。
”高總”看着他,有那麽一刻,雷烈之覺得他好像要抓住他的肩膀狂吼,或者轉身跑開,但他最終什麽都沒做,注視了他幾秒鍾後,他苦笑着歎了口氣道:“好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聽你的。可以讓我請你喝咖啡嗎?其實他們這裏最好的不是什麽特濃奶茶,而是現磨咖啡。還有核桃蛋糕也不錯,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蛋糕。”
“好吧。”鄭海東點點頭,轉身走到母親身邊,坐了下來。
”高總”替他叫來了咖啡。
氣氛有些壓抑。
“我想說兩句。”雷烈之考慮再三,還是決定開口。他不能确定這個真相是否能說服魔術師一家,但至少能讓他們明白,這的确是個難以言說的苦衷。
“Joe,别說了。”
“你們兩個别演雙簧,有什麽就說什麽,我們的時間可不多。”林月山分别看看他們兩個。
這時候,服務生把他們要的飲料和點心送了上來。
““高總”,我覺得這事沒什麽好瞞的。”雷烈之回頭對好朋友說。
“你覺得他們能理解嗎?”
“你先把事情說明白,他們是否會理解,另當别論。”雷烈之道。
”高總”不說話了。
“到底什麽事?雷監獄長?”鄭海東捧着咖啡,好奇地問。
雷烈之回頭瞄了”高總”一眼,說道:“他的前妻是個變性人。”
這句話讓在座的另外三個人同時把目光對準了”高總”。
“什麽?”苗小紅道。
“哦,”高總”。”鄭海東歎息道。
“男人?”林月山則充滿懷疑。
”高總”有些尴尬地解釋道:“他變性後當了模特,非常漂亮,我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然後很快就結了婚,結婚後我才發現他原來曾經是男人——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這是事實,”雷烈之道,“如果不是法醫發現他是個變性人,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不能理解他的行爲,完全可以立刻就跟他離婚。你爲什麽不跟他離婚?”苗小紅問”高總”。
“我提過,他不同意,威脅說要把我們的事說出去,還提出了一筆很高的離婚補償費,當時,我的投資正好失敗,我無法滿足他,實際上,直到今年夏天我才湊齊這筆錢,當然Joe幫我了不少忙。”他朝雷烈之笑笑。
後者朝他會心地點了點頭。
“我跟信文認識的時候,錢湊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不用跟信文說,隻要偷偷跟他離婚就行了,”“高總”歎了口氣道,“我不想讓别人知道我曾經跟一個變性人結婚,我想保守這個秘密。另外,我也不想讓信文有任何心理陰影。其實,自從發現他曾是男人後,我就沒再跟他有任何關系。我承認,在信文之前,我也有過不少女朋友,因爲我急于擺脫這個所謂的妻子,但自從認識信文後,我就再沒對别的女人動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