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應聲縮回了簾子後面。
咦?——鄭海東現在不害怕了,心裏充滿了好奇,不由向前走了幾步。
“快出來!”趙城喝道。發現人還活着,他也松了口氣。
“吵死了!”那個女子在裏面嚷道。
趙城“嘩”的一下掀開簾子,一個銀色頭發、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正從靠近簾子的一張椅子上伸着懶腰站起來。他正在打哈欠,看見對着自己的槍口,立刻神色驚慌起來。
“我犯什麽法了?在這裏睡覺也犯法?!”
“張晴!”那張熟悉的臉讓鄭海東叫出聲來。天哪,雖然他剪短了頭發,還染成了銀色,可是臉一點沒變。
“胡不歸!”張晴也大叫一聲,“果然是你!你怎麽改名叫卓雲了?”
這一聲喊讓鄭海東頓時心花怒放。
“你還不是一樣改名叫戴靜了?”鄭海東笑着說,心想,張晴,你不是媒體的人,你是混上船來的,所以沒有被安排休息室,隻能在這裏睡覺。你是來幹活的!你這個小蟊賊!
“他是誰?”趙城收起槍,厲聲問鄭海東。
“他是我的中學同學,張晴。”鄭海東朝張晴笑。
“哼,我一看照片就知道是你!我還去找過你的男朋友呢,他也說,他的女朋友姓林。胡不歸,你燒成灰,我都認識你!”張晴瞪着他說。
“耶,聽見你這麽說真是太好了。”鄭海東好開心,從來沒像今天這麽樂于見到張晴。
“不要假惺惺!”張晴狠狠白了他一眼,轉頭對趙城說,“警官,我可以擔保,他叫胡不歸,不叫什麽卓由。他作案時,一定是隐瞞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是卓雲。”趙城糾正道。
“不管他用什麽假名,他就叫胡不歸。不信,可以随時到同文女中去查。他在學校的聖誕晚會上變過魔術,很多人認識他!”張晴義正詞嚴地說着,回頭又得意地朝鄭海東冷笑,“别怪老同學不講情面,人人都應該做好市民嘛。”
“謝謝你!張晴。”鄭海東笑着走過去,給了老同學一個擁抱。
張晴吃了一驚,立刻推開了他。
“你幹什麽!我可沒帶錢包!”他怒喝。
“我也沒帶,被人偷了。我真想知道是誰。”鄭海東盯住張晴的眼睛。
“胡不歸,你少來,我……”張晴想争辯,鄭海東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哼,才怪!就是你。”鄭海東是故意這麽說的。他知道這個賊不可能是張晴。偷走他身份證的人就是爲了抹去他的身份,而張晴剛剛證實了他的身份。
“就算是我,也比你強。你這個殺人嫌犯!一殺還殺三個!女魔頭!”
鄭海東笑而不答。張晴滿腹狐疑地看着他。
“嫌疑人未必是兇手,案情還在調查中,”趙城不耐煩地問張晴,“現在你證實他是胡不歸,是不是?”
“對,他就是胡不歸。”
“跟我回休息室做份筆錄。”趙城說着先走出了大廳。出門的時候,他對鄭海東說:“你也來。今晚我們會給你安排一間休息室。”
“休息室?”張晴眼睛一亮,馬上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問鄭海東,“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爲什麽那個記者會跟鄭海東在一起?”高總”百思不得其解。
自從跟雷烈之分手後,他一直在這條大船上搜索鄭海東的蹤迹,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當他終于灰心喪氣地準備回自己的休息室時,卻蓦然發現,鄭海東跟沒多久前纏着他提問的銀發女記者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而之前一直把鄭海東當做頭号嫌疑人的警察趙城卻若無其事地走在他們前面。
奇怪。
在這短短的半個多小時内,是什麽事讓這個臭警察解除了對鄭海東的懷疑?那個女記者又是誰?看他們兩人說話的神情,好像還很熟悉。他們以前認識?假如是這樣,那他剛剛的提問又是什麽意思?試探嗎?他爲什麽要試探他?
他們走近了,他很不情願地躲進了陰影處。他聽到鄭海東在問那個女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以爲你會知道呢。”那個女人答道。
“我早猜到了。你是不是看了報紙後才趕過來的?眼光不錯啊!”鄭海東笑着問,“有收獲嗎?”
那個女人冷哼一聲,威脅道:“我幹嗎要跟你說?我警告你,胡不歸,你少管我的閑事,要不我也會殺人滅口。”
“我才懶得管你。你别惹我就行。”鄭海東說。
他們在說什麽,”高總”完全聽不明白,但從他們的對話中,他獲得了三個信息,第一,他們一定很熟悉,是老相識。第二,這個自稱記者的女人不是什麽記者,如鄭海東所說,他應該是看了報紙後混上船的。第三,這個女人當着趙城的面,叫鄭海東信文林,但趙城卻無動于衷,這意味着,趙城已經認可了這一點。難道這個白發魔女給鄭海東作了證?
“喂,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鄭海東說。
“什麽事?”那個女人道。
這時,他們已經在與警察休息室兩扇門之隔的14号艙室門口站定了。
“你過來拿鑰匙。”趙城在12号艙室門口叫鄭海東。
“稍等啊。”鄭海東丢下那女人,利索地跟着趙城進了12号艙室,不一會,他就拿了鑰匙噔噔噔跑了回來。”高總”真想立刻走上前,奪下鑰匙,拉着他的手,把他領回自己的艙室。可是他聽到他說:“其實,我想讓你辦件事,如果你答應,我就當過去的一切沒發生過。怎麽樣?”
“想威脅我?”那個女人聲音尖銳,”高總”聽得很清楚。
“哪有啊,是想看看你的技術有沒有長進。有沒有信心找到我的包?”鄭海東笑吟吟地打開了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