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欣!”
“你幹什麽!”她顯得不太開心。
“給我個解釋!這些日子你到哪裏去了?你跟他到底在搞什麽鬼?”他的嗓門高了起來。奇怪,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挺憤怒的。他本來不想理他,但他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禁不住轉過臉來。
“我能搞什麽鬼?!我在家,我在自己家。”他大聲回答。
“可我沒找到你!”
這時他蓦然想起,他搬過一次家。
“好吧,我承認,我搬家了。不可以嗎?”他蠻橫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說一聲就走了。我問他你去哪兒了,他說你死了!媽的,他看上去還蠻悲痛的,害我一個星期沒睡好覺。我後來到處打聽你的消息,但是你把電話送給了一個垃圾站的工人。我還到你父母家去過好多次,他們總不在家,你又沒什麽朋友,我以爲你真的……”
“我說,你就算要跟我分手,也該打個招呼吧!”他還在唠叨。
“等等,難道你沒收到我的分手信?我不是給你寄了嗎?”他道。
“子欣。這位先生是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插了進來。
他發現雷烈之已經站在眼前。
神經病,誰是你的女朋友!他想踢他一腳,但馬上又改變了主意,彬彬有禮地說:“雷監獄長,你好,我是胡不歸。”他覺得自己的口氣像個專業接待員。
“你好。”雷烈之禮貌地朝他一笑,又轉過頭來問胡不歸:“你有沒有看見陳影?”
“沒看見。怎麽啦?”胡不歸似乎在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沒什麽。20分鍾前,他打電話給我,讓我在甲闆上等他,但他沒來。我打電話給他,電話一直沒人接。”雷烈之微微皺眉,又拿出手機撥起了号碼,但他把電話放在耳邊聽了會兒,又拿了下來。
“還是沒人接?”
雷烈之點頭。
“也許在什麽地方玩,忘了帶手機。”胡不歸道。
“好吧,我去找找,你們慢聊。”雷烈之心不在焉地對胡不歸說。
“OK。”胡不歸向他做了個手勢,雷烈之轉身朝船艙走去。
“陳影是誰?”雷烈之剛走,鄭海東便問。
但胡不歸卻望着雷烈之的背影,似乎在想心事。
“喂!”鄭海東叫了一聲,他才豁然醒悟。
“你剛剛說什麽?”胡不歸問他。
“陳影是誰?”
“你不知道他是誰?”他很驚訝。
“不知道。”知道我還問你幹嘛?鄭海東心裏嘀咕。
“他是電視台的化妝師,五年前當過模特。”
“他也是雷烈之曾經的女朋友之一?”
“他女朋友?不,據我所知,他們沒有這種關系。要不然,我們怎麽還可能繼續做朋友?”胡不歸朝他輕松地一笑。
鄭海東覺得他這句話有點怪。
“就算他們有這種關系,你們也可以繼續做朋友。這有什麽關系?”他道。
“是啊。本來我也不會相信他的屁話,但報紙上登過這條消息後,你沒主動聯系我,我等啊等啊等,最後,隻好認命。”
也就是說,你當我死了!鄭海東恨恨地在心裏說。
當時他心情不好,外加也不想看見他,所以搬家時,很幹脆地把電視機送給了替他搬家的幾個小夥子。
“我不能來嗎?是小鄭給我搞到的票子。他說這裏今天會很熱鬧!”他沒好氣地回答。
胡不歸正想說什麽,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喂。”他接了電話。
鄭海東本來想乘機走人的,但當一個名字飄進他的耳朵,他還是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他聽到了什麽?
“他怎麽……”鄭海東剛想提問,胡不歸就擡起了大手,他馬上閉上了嘴。
胡不歸握着電話,眉頭緊皺,忽然對着電話大叫:“陳影!陳影!陳影!——媽的!”但是,對方顯然沒回答,他猛地按斷了電話。
“他怎麽啦?”鄭海東緊張地問道。
“他說他在盥洗室梳頭的時候,有人打了他的頭……他正說到這句,忽然尖叫起來……好像是有人來了……他尖叫了兩聲……媽的,那聲音真是恐怖!我頭一次聽他這麽叫——”胡不歸望着前方,神色緊張,臉色發白,蓦然,他快步朝船艙走去,同時撥通了電話。
“怎麽樣?”鄭海東跟在他身後問道。
“電話關機。媽的!”胡不歸罵道,手指再次快速按鍵,這回他是打給雷烈之的。
胡不歸挂了電話。
“出什麽事了?”鄭海東擔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希望沒事吧,我先報警再說……”他憂心忡忡地撥通了電話,“喂,我這裏是東海之星郵輪,有人被綁架了……女性……請趕快來。”他按斷了電話。
“他真的被綁架了?”鄭海東仍然有點茫然。
“希望隻是個玩笑,”胡不歸道,又朝他回眸一笑,“警察來了就會查清楚的。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了,雷烈之馬上要發表歡迎辭,我們得到大廳集合。”
“我們?”
“我已經離婚了,親愛的,我是爲你離婚的,你用你的性漫畫征服了我!哈哈,别鬧了,快挽着我!”他親熱地想抓他的手臂,他迅速朝後一讓,随後一轉身,向前奔去。他聽到他在背後嚷道:“當心!他身上全是綠油漆!”
四周的人趕緊朝兩邊躲閃開。
這個混蛋!鄭海東在心裏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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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的大廳裏燈火通明,打扮靓麗的時尚男女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鄭海東一邊手握偷拍相機一通亂拍,一邊尋找她的好朋友他。
一位端盤子的年輕女服務生從她身邊走過,她回頭一瞥,發現盤子裏有她喜歡的魚子醬小餅,連忙追上去伸手拿了一塊。
化着濃妝的女服務生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正想離開。她又叫道:“等等。”
女服務生漠然地轉過半邊臉,不知爲何,鄭海東覺得這個女服務生的态度有點奇怪,但她也沒多想,笑着說:“再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