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出生在一個“二等公民”的家庭,雖然她不能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留給自己未來的丈夫,但殷姿并沒有失去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希望,隻要自己勤勉持家,相夫教子,即便不是那麽的完美,應該也能赢得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和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對于自己的第一次給了胡大胖子,殷姿也并不後悔。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幫助了她很多,這是他所應得的報酬和補償。但殷姿卻不願意再次以自己的身體作爲砝碼,去交換任何東西。她要把它獻給自己未來的丈夫。
然而,就在今晚,殘酷的現實将夢想中的童話世界擊得粉碎。
殷姿醒來的時候,周圍依然是一片漆黑。天還沒有亮,周圍一片寂靜,隻能聽到窗外呼嘯的海風,像魔鬼猙獰的狂号。殷姿很長時間才漸漸感受到了自己麻木的身體,正以一種非常屈辱的姿态趴在地面上,冰冷的瓷磚同化了赤裸身體上皮膚的溫度,像她的心靈一樣冰冷。殷姿在黑暗中摸索了幾下,試圖去尋找衣服。
“啪嗒!”燈突然打開了。
強烈的燈光讓殷姿的眼睛在一瞬間緻盲,而随之而來的羞辱更是徹底擊垮了她的神經,殷姿慌亂地蜷縮起身體試圖掩蓋敏感地部位,發出了母獸般絕望的哀嚎。
一件衣服扔在了她的懷裏,另一件則兜在了頭上。衣服遮擋住了刺眼的燈光,也讓她的理智稍稍恢複。
一個聲音在她的面前響起:“不要叫了,冷靜點,把衣服穿上吧。”
是雷烈之的聲音。
殷姿一下子回憶起了已經發生的一切,她不再顧及自己赤裸的身體,猛地暴跳起來,向雷烈之聲音的方向沖了過去。
她的沖擊并沒有取得預料的結果,腰間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地箍住。
殷姿近乎瘋狂地嘶吼着、抓撓啃咬着這雙手,但直到傷痕累累,這雙手卻始終都沒有松開。
雷烈之冷靜得近乎無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呢?既然試圖與命運抗争,你就應該有付出代價的準備。從你選擇考進江南政法大學的那一天起,你就應該料想到今天的結局。難道你不知道,犯人子女是沒有資格上這樣的學校的嗎?”
殷姿還在掙紮着,雷烈之繼續說道:“監獄憑什麽給你開這個證明,你真以爲是因爲你爸跪了一下午?就憑你爸,有這麽大的面子?其實,當時你就該承受今晚的結果了,知道是誰保了你嗎?是我!不過,你也别感謝我。我這麽做,隻不過是我比政委那狗東西更能發掘你的價值。”
殷姿的反抗漸漸微弱了,心也變得更冷。
雷烈之緊箍的手松開了一些,卻也沒有閑着,而是往殷姿赤裸的胸脯上探了過去。
雷烈之繼續說道:“你自己也想想,反正也這個樣子了,與其跟一個糟老頭子,還不如跟我。從今往後,絕不會有人再敢和你提舉報信的事了。我還會提拔你做刑罰執行科的副科長,另外,這裏有5萬塊錢,留給你補貼家用。你爸的退休金,我也會很照顧。”
雷烈之似乎覺得這樣的條件還不夠優厚,又補充道:“如果将來,你要結婚,生孩子,我都不會幹涉。往後你就會知道,我不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所以,我們的相處将會非常愉快且和諧的。”
看殷姿不再說話,也不再掙紮,雷烈之非常滿意地脫下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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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沉淪的開始,還是涅槃的新生,殷姿至今也無法确定。
可以肯定的是,從那一晚開始,她的人生軌迹走上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殷姿再也不需要承擔繁重的工作任務和加班加點的辛勤勞累,轉而經常出入于各種高層宴席、聚會,成爲有權勢者們的座上賓。當然,随之而來的流言蜚語自是無法避免,但這些言語在殷姿聽來豔羨的部分遠遠超過了中傷。
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
當然,雷烈之的諾言并沒能全部實現,他當時隻是海州監獄的副監獄長,還遠沒有能像後來在海州女子監獄那樣隻手遮天。刑罰執行科的副科長最終花落别家,殷姿則進入當時的女子監區,擔任了一名副監區長,即便如此,殷姿的父親還是爲此連喝了三天老酒,爲殷家曆史上第一個榮登官職的子孫光耀門楣樂開了花。
雷烈之果然要比别人更懂得發掘殷姿的能力,他不僅懂得如何享用她的身體,還知道在什麽時候用她的身體去換取更有價值的東西。有的時候,僅僅是讓對方過一個眼瘾;又的時候,則需要讓對方揩一點油水;當然,更多的時候,殷姿還是要像面對那個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何方神聖的中年男人那樣,以身體去換取雷烈之的所需。
每每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雷烈之都會非常地認真和慎重,他似乎還是很看重她,如果能付出盡量少的代價,就絕不會多付出一點。所以,他常常會在事前搜集一大堆資料,認真地分析對方可能做出的行爲,也就是自己需要付出的價碼。有的時候,他甚至還會把殷姿也喊過來,倆人進行一場激烈的讨論,就像這件事是一樁再平常不過的買賣或是生意而已。
有的時候,他們像是一對卿卿我我的情侶;有的時候,他們又像是一對偷偷摸摸的姘頭;有的時候,他們像是征戰商場的夥伴;有的時候,他們又像是皮條客和妓女。
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維系倆人之間關系的決定性因素,連殷姿自己都很難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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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姿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在。
經曆了這麽久,十幾年的坎坷磨難,雷烈之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充滿魅力和決斷的男人了,她也不願意再把時間耗費在毫無意義的重蹈覆轍。
“生活,就應該向前看。”殷姿想着,“‘高總’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