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搖了搖頭。
“電子無線接收設備呢?”
秘書還是搖了搖頭。
“什麽都沒有?”
秘書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雷烈之很少會判斷失誤,他對這種感覺感到很不舒服,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親自動手,但好像又覺得不合适。雷烈之最終還是沒有彎下腰,隻是很不甘心地把腳踩在了那一堆脫下來的衣服上,用力地擰動着。
突然,雷烈之有些失落的目光再次閃耀出光輝,像是一匹捕獵失敗的餓狼發現了一隻得來全不費工夫的野兔正躺倒在自己的面前,他指了指“高總”身上最後的内衣和内褲,示意他接着往下脫。
“高總”猶豫了一下,秘書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了上來。他已經微微凍僵的身體來不及作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最後的一點衣服就已經被扒了下來。
“高總”就這樣全身**地站在了兩個人的面前,站在的冬日的海星池邊。
秘書卻對面前這個**的人毫無興趣,他認真檢查起剛剛扒下的衣服,絲毫不在乎上面粘有的體液。
但還是一無所獲。
秘書又不甘心地開始檢查“高總”**的身體,他的雙手粗暴地扒開“高總”身體的各個部位,嘴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微笑。這與其說是檢查,更像是在淩辱。
十分鍾過去了,結果還是沒有改變。
雷烈之的表情終于松弛了下來,他揮了揮手,讓秘書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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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之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讓“高總”穿上衣服,反而自己也開始脫衣服。
“高總”默然地看着,仿佛眼前的一切已經變得空靈。
直到雷烈之的衣服已經脫下了一大半,“高總”才制止道:“雷監獄長,您……沒有必要……”
雷烈之卻擺擺手,制止了“高總”的勸慰,直到全身的衣服都脫光。
兩個**的男人,就這樣在海星池邊站立着。
雷烈之微笑着說道:“說過要遊泳的,我這人言出必行。”“高總”從未見過雷烈之有這樣的表情,這種微笑與雷烈之以往的微笑相似,但卻又絕不相同,這種微笑中不再帶有互不信任的防備或是居高零下的輕蔑,而是在親密無間的朋友之間才會出現的表情。
他揮了揮手,徑直向水裏走了進去。
“高總”看着雷烈之的背影,咬咬牙,也跟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湖水像無窮無盡的黑暗一樣,急速地吞噬着“高總”身上的溫度。由于沒有任何準備動作,最初的一段時間是非常地痛苦的。“高總”緊咬的嘴唇浸出了鹹鹹的味道,但憑着強大的意志力還是熬過了這段最艱難的階段。
雷烈之卻似乎很快地适應了過來,他肥胖松弛的身體在湖水中如魚得水,時而仰泳、時而蝶泳,頗有“中流擊水、浪遏飛舟”的味道。
“高總”的意志力雖然可以克制寒冷,卻不能讓他學會遊泳,終于,在水快要漫到腰際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平衡,整個人漂了起來。
雷烈之發現了他的不适應,遊到他旁邊,輕輕托着他,往湖中央遊去。
“高總”對雷烈之“伺候”自己的殷切感到惶恐不安,他連連抱歉和感謝。
雷烈之用從未有過的誠懇口氣對“高總”說道:“不要這樣說!以後,我們就是‘同志’了。”
“同志?”這個稱呼“高總”雖然經常聽到,但此刻卻顯得不合時宜、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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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遊到了海星池的對岸,這裏一片荒蕪,半人多高的雜草之中放着一個低矮的帳篷。
雷烈之似乎很熟悉這裏,領着“高總”走進了帳篷。
帳篷裏的物品非常簡單,中間一個煤油爐,邊上擺着一個充氣沙發,支架上挂着幾件厚實的羽絨長袍。
雷烈之打開煤油爐,帳篷裏一下子溫暖了起來,他們繼續**着圍着爐子烤幹了身體,才拿起長袍套在了身上。
雷烈之首先說道:“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我親自檢查、親自帶過來的,這個地方四面不靠,除了海星池一條道,其他的路全部堵死。所以,這裏絕對安全,你大可放心。”
“高總”對雷烈之的謹慎感到歎服。而雷烈之把自己帶到這裏,一來,說明了他對自己已經絕對信任;二來,他下面要對自己說的話,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我是從1985年鄭海東案發生後,認識王老闆的。”雷烈之開始了他的講述。他從鄭海東越獄開始說起,全面叙述了自己與鄭海東、王老闆之間恩怨糾葛,語氣舒緩平和,邏輯通暢嚴密,充分顯示出了一個長期在宦海拼搏的領導氣質。
“高總”認真地聽着,内心澎湃不已,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王老闆,該是什麽樣一個手眼通天的奇詭人物。
雷烈之察覺到了“高總”的疑惑,說道:“你應該也和我一樣,對這個王老闆充滿好奇吧?”
“高總”點了點頭。
雷烈之歎了一口氣,說道:“與一個完全不了解的神秘人共事,這種感覺無論是誰都不會喜歡,特别是對方的實力遠遠強過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瞎子,無論他對你做了什麽,都沒有辦法去猜測下一步會發生什麽情況。”
“高總”很了解雷烈之的痛苦,他無論是在和雷烈之的相處、還是在和周華副廳長的相處中,也都充滿了這種無力感。不過他的境遇還是要稍微好一些,最起碼他知道對方是誰。
雷烈之繼續說道:“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探究王老闆背後的秘密,我幾乎動用了自己所能調集的一切資源,但卻收效甚微。直到最近幾年,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取得了一些進展。”
“高總”的心裏陡然一緊。雖然雷烈之的話勾起了好奇心,但他還是不得不迅速權衡自己應不應該繼續聽下去。畢竟,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雷烈之苦苦求索多年的秘密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透露給自己。現在,自己已經在周華副廳長和雷烈之之間走鋼絲了,如果再摻和到雷烈之背後的秘密之中,以自己的身家和能力,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高總”打斷了雷烈之的話,他的口氣雖然很溫和,但還是顯得突兀和不合常理。“高總”問道:“您爲什麽要告訴我這些?”<